“這就對了,老話說的好。過河不拆橋,爹死娘守寡。不管人畜,感恩的心還是要有的!要不是我趙金童救你倆一命,啧啧,這東北狼早就大開牙祭啦!”聽到猴大嘴終于承認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趙七娃立馬擺出一副居功自傲的神情。但随即他話鋒一轉:“得,就憑那幾句不靠譜的記載就把我拉上,你丫的缺心眼兒吧?”
猴大嘴沒想到他會接這麽一句,氣的差點把方向盤給掰斷咯。
眼見兩人又擦出了“愛”的火花,辛紫菲趕緊打斷道:“先别吵的啦。阿鄭,我們要去哪裏尋找魂墨的啦?”
面紅耳赤的猴大嘴立刻變得和顔悅色:“瞅瞅人家菲菲醬的問題,多有水準!這魂墨說來也好找。曆代夜郎王都将它帶在身邊,據此推測,隻要前去最後一任夜郎王所在的遺址,好好尋摸尋摸,應該會有收獲。所以我們要去六……”
突然,猴大嘴的手機響了,他瞧了一眼号碼,急忙接起,态度畢恭畢敬。電話那頭應該就是姓嚴的教授了。一陣應承之後,猴大嘴就挂斷了,語氣有些複雜:“咱們得繞個道,先去一個地方!“
辛紫菲不解的問道:“繞道?又要改去哪裏啦?“
猴大嘴看了看gps,說:“反正還有一會才能到,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咋樣?“
講故事?怎麽突然講起故事了?沒等我們抗議,他已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原來猴大嘴所講的故事正是那個關于活屍的典故。我草草的聽過前半段後,終于迎來了故事的高潮。
卻說鄭懷北,掘地狗和葉老帽三人下入噬人枯井。并在其中遇到了八陰擡棺的詭異葬局。在與活屍進行一番激戰後,正主終于現身。
隻見被八陰煞活屍擡起的那具高大人屍的胸膛處蓦然開了一處裂口,一道紅色煙塵沖天而起!霎時間,墓室内陰風四起,鬼哭狼嚎,仿若幽冥鬼道降于凡間。被掘地狗燃起的熊熊烈火并未熄滅,反倒越發高漲,直沖墓室穹頂!隻是火焰之色變得慘綠無比,森森而立,刺人心田。
墓室的四壁天頂被紫煙所過,皆是變了模樣,露出本來面目。鄭懷北盯睛去看,本是一派袅袅仙境的濃彩壁畫赫然變成了阿鼻地獄!那一個個翩翩起舞的仙女嘴中含血,半人半妖,俨然便是那魑魅魍魉。群仙祝壽也化爲了群魔鬼宴,桌上又哪有什麽鮮桃嫩果,全是殘肢斷骸。群魔大快朵頤,血流成河,一片饕餮!
鄭懷北何曾見過如此猙獰可怖的景象?當即吓得兩腿發軟,癱瘓于地。葉老帽也停了傻笑,張開大嘴環顧四周,一派驚訝之色。
“我鬼得鳴縱橫一世,不曾想晚年竟有幸得見傳聞中的赤魅!也好,今日我便與你鬥上一鬥。“掘地狗聲嘯如鍾,在慘嚎的陰風中傲然而立,仿若一尊不動冥王。
鄭懷北情知大敵将至,遂緊握惑屍紅粉,凝神戒備。蓦的,忽聞墓室一角傳來一陣輕笑。那笑聲清亮而不失柔媚,悅耳而略帶誘惑。既有天真清純之意,又有銷魂魅惑之能。直令鄭懷北耳過春風,渾身酥軟,不經意間便有癱倒之勢。
掘地狗當即從随身葫蘆裏灑出一團黑色濃液,自鄭懷北頭上罩下。那濃液極其腥臭難聞,使其心智一震,頓覺清醒無比。
“鄭家兄弟,且勿心存雜念。此物喚作赤魅,乃女屍所化,一舉一動皆是魅,一聲一吟皆爲惑。專噬人肉,吞人魄,斷人陰,極其兇詐!“掘地狗郎聲提醒道。
話音剛落,蟲鳴乍起。掘地狗忽睜雙眼,精芒爆閃!但見他兩手乍起,甩起卸甲蛇,直往葉老冒打去!鄭懷北大駭,然待他定睛細觀,卻發現葉老帽身後有一道模糊紅影。他卻渾然不覺,依舊滿臉呆傻,直勾勾的盯着鄭懷北。
“老帽小心!“鄭懷北狂吼一聲,當即把惑屍粉灑将過去。那卸甲蛇更是勢如長龍,眨眼間便繞過葉老帽,直奔紅影而去。但見那紅影一晃,也不知怎的竟一分爲二,一個鑽入葉老帽的身體,另一個直奔鄭懷北。
“分形摘花!好你個屍孽,吃我黑狼血。“掘地狗忽将卸甲蛇收回,一把纏住內藏黑液的大葫蘆,奮力猛甩,黑色濃液霎時噴射濺開,正中撲向鄭懷北的紅影之上。
那紅影獰笑一聲,瞬間沒了蹤影,隻餘下一條長滿白毛的幹枯人爪,自空中落下。鄭懷北卻爲其獰笑所震,呼吸頓止,周身僵硬。概因那笑聲詭異無比,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怨憤之意甚濃,慘悲之氣極重,刺人心魂,擾人心魄。鄭懷北但覺自己被拽入了阿鼻地獄,再無半分反抗之力。
葉老帽卻是滿臉猙獰,趁機發難,張牙舞抓的猛沖過來。其身後的幾具活屍也似得了命令一般,紛紛乍起,以合圍之勢撲向二人!掘地狗清嘯一聲,将個卸甲蛇舞得密不透風,呼呼作響。纏于卸甲蛇鞭上的大葫蘆液體飛濺,仿若一片黑色雨幕,把個活屍群擋在了一仗開外。
“鄭家兄弟,此物妖邪至極,黑狼血隻能阻擋片刻!你且速速離去。”掘地狗喝道。鄭懷北這才施施然的回過神來。
舉目四望。整處地室的牆壁皆被附上了妖豔鬼畫,又哪有逃亡的去處?
掘地狗長蛇一縱,将個活屍群蕩出老遠,氣喘道:“妖畫封門!好高深的道行。我縱橫南北,不曾想今日才使得這渡冥至寶。”
言罷,鄭懷北但覺眼前金光一閃,掘地狗手中乃多出一隻渾身金亮的獨角仙!隻聽他振振有辭:“黃泉歸隐金狼破!”其後他将獨角仙抛起,以卸甲蛇鞭猛抽一記!雖是電光石火,但鄭懷北依舊瞧了個通透。但見蛇鞭上的衆多小蛇借這一抽之力鑽入了獨角仙的金甲之内,足有五六條之多。
那獨角仙落地後,便自行遊動開來。在其面前,活屍好似有了知覺,獨角仙每有近身,便渾身僵硬,立撲與地。
鄭懷北正自好奇之時,忽聞一聲慘叫!定睛去看,卻見葉老帽自背後偷襲了掘地狗!但見他一手穿入掘地狗的後背,緩緩深入,竟似要與之化爲一體!
“嘻嘻”獰笑再臨,鄭懷北渾身激顫,心神缥缈。全靠他使勁發狠,緊咬牙關,這才勉力撐過。遂狂喝一聲,抓起惑屍粉,直撲葉老帽,以圖救下掘地狗。
“莫要管我!此處再不能留,汝且追随金狼破,它會破掉妖畫陣。”掘地狗粗喘連連,轉身喝到。隻見其胸口已是血肉模糊,衣衫盡碎!皮肉下,似有一張猙獰人臉,正緩緩成型!
鄭懷北被吓住了腳步,頓時明白掘地狗大限将至,遠非他這類凡夫俗子所能阻攔。雖是不舍,但也隻得扭頭轉眼,尋着那獨角仙望去。
獨角仙已爬到地室牆壁處,稍一停頓,便金光猛閃,爆裂開來!霎時間,萬千金粉噴灑空中,牆上壁畫遇之即融,過不片刻便消融殆盡,露出一堵高闊門洞。
“快,。。。走!”掘地狗嘶啞低吼。鄭懷北眼見那門洞與來時一緻,本就心存去意,再被這一吼之下,隻得一步三回頭的奔逃而去。這一路暢行無阻,概因獨角仙所過之處,活屍皆已躺倒在地,兀自抽搐,無法撲起害人。
“啊!”赤魅一記尖嘯,驅動葉老帽上前追趕。卻被卸甲蛇鞭纏了個嚴實。
“你我之事未盡,何以他求!”掘地狗語氣悲壯。待鄭懷北回頭看時,頓覺眼前花亂,隻因卸甲小蛇已是四處遊走,遍布兩人身軀之上。那五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