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路走來,除了行走在骸骨堆中惡心外,什麽都沒有發生。直到血迹結束,我們還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見血迹消失,猴大嘴焦急的左照右照,最後更是彎腰想去扒骸骨堆:“薇薇醬這是去哪啦?哦,我知道了,她可能是沒了力氣,摔進這堆骨頭裏了吧?”
陳洛一把将他提起:“别犯傻了,看右邊!”我和飙傑也專注的尋找地上的血迹,聞言齊齊扭頭。發現我們的右側有一具高大的資料櫃,櫃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手印!
這個掌印泛着殷紅,全然不同于下面那層深久遠的烏黑血垢。顯然是剛剛被人拍上去的。細看之下,我們又發現制造血手印的手掌比之男人略小,而且五指纖細,應該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
猴大嘴瞧了個真切,不禁大喜道:“薇薇醬!薇薇醬!你藏在這櫃子裏了?等侯爺我救你啊!”說着就要去抓櫃門把手,一旁的飙傑也是滿臉興奮的出手相助。
“住手!站好你們的位置!”陳洛厲聲呵斥着,伸手把他倆拽了回來。
“制造血迹的人就是勾引我們去打開鐵櫃。即便要如他所願,我們也需加倍小心!要是這櫃子裏有個機關暗器,可有你倆受的了!都給我往後退!”不等兩人抗議,陳洛已經曉明利害,發出指令。衆人隻得齊齊後退了幾步,甫一站定,他就着手在骸骨堆裏扒拉起來。
骸骨堆裏尚有一些存有碎肉的骨頭和帶着毛發的頭骨,被他一扒之下,紛紛散落開來,看的人頭皮發麻,胃中翻湧。可陳洛渾然不覺,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過了一陣,他從中扒出了兩根相對完好的大腿骨,分别遞給了飙傑和猴大嘴,然後拍拍手說:“咱們沒什麽工具,你們就湊活用它吧。記住,站遠點,用骨頭别住櫃子上的兩個把手,輕輕的打開!如果發現不妙,馬上跑!”
他倆何曾用過這麽“高端”的白骨撬棍?拿在手裏都是渾身的不自在,巴不得早點扔掉。當下也不再猶豫,兩人分在鐵櫃的兩邊,各自勾住一個把手,微一用力,就把櫃門拉開了。
我和陳洛緊繃着身體等在後面,以待變故突發的時候救助他們。可是,直到櫃門大開,也沒有任何異動。陳洛警覺的觀察着四周,同時用鼻子使勁的嗅着。我也學着他的模樣,張大鼻孔嗅了嗅,但除了淡淡的腐臭外,沒有任何異味。
“沉默哥,您也太小心了!聽到我們的聲音,薇薇醬欣喜還來不及呢,咋可能會害我們呢?薇……”猴大嘴說着就走到了鐵櫃的正前方,向裏望去,頓時呆立當場!
見他神色有異,我們趕忙三步并作兩步來到鐵櫃之前,朝裏看去。這裏面根本沒有什麽林薇薇,分明就是一個儲存書籍的大鐵架!一排排的鐵制托架橫在櫃子裏,從上往下有序的排列着。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空的,隻有與我們胸口齊平的一個托架上躺着幾本老舊的資料夾。
“這是……什麽鬼?我的薇薇醬呢?”猴大嘴一時有些接收不了,拿起其中一個資料夾胡亂翻了起來。我們在旁邊看的真切,這裏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日文,間或還夾雜了一些照片。
飙傑瞟了一眼,頓時來了興緻,伸出手道:“大嘴,給我看看!”
沒想到陳洛先一步搶了過去,沉聲說:“不勞煩你了,我研究一下就好!”
“你……懂日文?”飙傑一臉的不可思議。見陳洛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飚傑的眼中立刻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轉瞬即逝,但仍舊被我捕捉到了,隻是其中的意味令人捉摸不透。
我們靜待陳洛翻看,飙傑則有些失神的拿起了另一本資料夾,和陳洛并立一處,借着手電的餘光查看起來。
“你說,薇薇醬到底咋地啦?她沒在這旮,還能去哪兒呢?”趁他倆全神貫注的當口,猴大嘴悄聲和我議論起來。
我聳聳肩:“不清楚,血迹就到這,林薇薇總不可能是插翅飛了吧!”提到“飛”這個字,我下意識的往天花闆看了看。這個房間的天花闆很高,在餘光的映射下顯得有些模糊。可就在這一團模糊中,好像隐隐約約的挂着什麽東西!
自打我們進入這個房間起,衆人的目光全都被地上的血迹和骸骨給吸引了,竟然從來沒想過往天花闆上看一眼!我狠拍一下腦袋,暗叫疏忽,連忙招呼猴大嘴把手電往上照。誰知陳洛突然發話了:“這是一份研究所人員的名單,不知道他給我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嗯不如我念上一念吧,你們聽聽,或許會有線索!”
我還想提醒他們先注意下頭頂,陳洛卻已然開口了:“松京剛甯,陸軍大佐,247u組機關總指揮官。伊東彥,陸軍軍醫少佐,247u組機關副總指揮官。則定喜文,陸軍軍醫大尉,247u組機關實驗科總科長。崛田北有,陸軍軍醫中尉,247u組機關人體科科長。藤本義夫,陸軍獸醫中尉,247u組機關獸體科科長。下野平九郎,陸軍軍醫中尉,247u組機關對外聯絡官……”
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傳入了我的雙耳,震顫着我的心靈。我曾看過關于731部隊的記錄片,他們的實驗可謂滅絕人性!耳中聽到的這些人無疑也是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如今他們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研究所裏,也算罪有應得。不過在他的念述中我卻聽出了一個問題:名單的排列顯然是依據軍銜和職位的重要程度,由高到低依次排列的。如果我沒聽錯,少佐隻有一個人,就是那個“伊東彥”。可是傳真日記裏明明還提到一個姓“下村”的人啊!他可是在松京離開後就代行領導職位,實際管理整個機關的人!對于如此重要的人,資料裏卻沒有任何提及?這太有悖于常理了。又或者,陳洛的翻譯有誤?
我下意識的望向陳洛,他仍舊沉臉念讀,沒有任何表情。我又瞟向站在他旁邊的飚傑,卻發現飚傑一反常态,臉色煞白,冷汗淋漓,拿着資料的手微微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