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一看,紙上被飙傑畫了一副非常奇怪的圖形。在紙張的正中央有一個類似圓點的東西,之所以說類似,是因爲那圖形被描畫成了一片,但形狀很不規則,一看就知道是他有意爲之。而在似圓小點的周圍,則發散出七根彎曲有度的曲線,分七個方向延伸向紙邊,整體模樣有些像是日本的太陽旗。
見我左瞧又瞧的,也沒瞧出個所以然,飙傑這才發話了:“得,你果然也不知道,跟你說吧,這副圖形就隐藏在那幾頁傳真紙裏。”
說罷他拿出兩頁傳真放到小礦燈下,慘白的燈光直接穿透了紙面,使其變成了暗黃的半透明狀,一條暗紫色的紋路就展現在半透明的紙張上方,而兩頁紙上的紋路正好連成了一個更複雜的圖形。
我驚訝的看向飙傑,他點了點頭,說:“這七頁紙都有類似的隐藏紋路,将它們組合起來,最後就組成了我畫的那副圖形。其實今天的尋找讓我很疑惑,所有事件都像是被安排好的,一件接着一件,很是巧妙,怎麽偏偏在最後這個節骨眼上沒有給我們任何提示?所以吃過飯我就鑽進帳篷,再次研究起帶來的幾頁傳真紙。”
說到這他指了指礦燈:“沒想到在昏暗單一的礦燈光源下,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獲。這隐藏信息的手段着實高明啊,難怪我在家裏想破了頭,也沒看出這其中的門道!”
他那最後一句話令我感到一絲莫名的古怪:飙傑好像對這件事有着一種過分的熱誠,似乎并不是講義氣那麽簡單。難道算了,但願是我多想了。
我清了清嗓子說:“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但很有可能是重要的線索,那我們先不回去,得再找找。”
“回去?”飙傑一臉茫然的看着我。我這才想起我們先前讨論時飙傑并不在,于是把剛剛商議的過程又給他叙述了一遍。
飙傑聽罷立刻皺起了眉,不滿的喊道:“得,你們真當我是大少爺了?才一天就歇菜了?排班也不排我的!”
我知道飙傑的脾氣,雖說豪爽但也頗爲暴躁,最煩别人瞧不起他。一聽話頭不對,我趕忙安慰道:“别生氣啊,大家也是爲了你好,你看你白天喊的最賣力,聲音最洪亮,能不能找到大哥全憑你這一嗓子啊!我們也是想讓你睡個好覺,明天好有所發揮不是?”
聽我這麽一說,他才緩和了點,但仍然有些不爽。直到我答應輪到自己守夜時叫他一起,他才消了火,鑽進了自己的睡袋。
我回到自己的帳篷,反複思考着今天的經曆。輾轉反側中,困意漸濃,我慢慢的沉入了夢鄉
酣睡中,我被猴大嘴三巴掌給扇醒了!捂着火辣辣的腮幫子,我怒視着陰陽怪氣的猴大嘴,剛要開罵。卻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同時用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暗示着什麽。我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就是換班麽,幹嘛這麽神秘?直到我在猴大嘴的拉扯下出了帳篷,這才看清了外面的狀況。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飙傑正急切的敲着林微微的帳篷。而在營地外圍,陳洛正拿着手電和一頭碩大的野豬對峙。那野豬彪肥體壯,起碼有兩百斤以上,黑色的鬃毛在手電的照射下散發着油亮彪悍的光芒。我心頭一緊:這麽晚了還有野豬出沒?林子裏不是沒有動物嗎?而且距離營地這麽近,難道是要找我們的晦氣?可随即我又發現不對,野豬似乎并沒有特别注意我們,隻是不急不緩的向前走,一雙幽藍色的眼睛直構鈎的盯着前方,對身前的陳洛視若無睹。
“我守夜的時候看見好幾隻這樣的動物,就直直的往一個方向走,鬼上身了似得,可邪乎了!”猴大嘴輕輕的在我耳邊說。
說話功夫,野豬已經走進了營地中央。被飙傑叫醒的林微微恰在此時鑽出了帳篷,一下就撞到了野豬身上,當即吓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
我們立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各自凝神戒備,飙傑也将林微微拉出很遠,防止野豬爆起發難。誰知它竟似渾然不覺,依舊直直的往前走。我心下的疑惑更甚了:這野豬難不成是患了老年癡呆了?
見野豬走遠了,陳洛打了個手勢,當先跟了上去。猴大嘴拉着我緊随其後,并低聲解釋道:“咱是第一班守夜人,首先發現了這個現象。沉默哥則是壓根沒睡着,聽到響動也出來了。我倆見事出有異,好多種動物集體的失了魂啊,簡直是匪夷所思!所以倆人一合計,就決定跟上去瞅瞅。但又不放心你們幾個青瓜蛋子,索性都叫醒了,大家一塊去!來,拿好你的匕首!”
聽他這麽說,我的好奇心也被鈎了起來。當下便點了點頭,随着他們不近不遠的跟在了野豬後面。
漸漸的,野豬行進的地形開始複雜起來,荒草雜枝越來越多,一些從未見過的嶙峋怪石也逐一呈現在面前,地勢時高時低,大有把我們引向不歸路的感覺。我暗暗心驚,如果回不去了可怎麽辦?不過看到一旁的猴大嘴眼神堅定,再聯想到他那過目不忘的記路本事,我又稍稍的安下心來。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周遭的密林中開始出現了别的動物,兮兮索索的,瞧它們行進的方向似乎都是朝着前面的某個地方聚攏。
突然,眼前的野豬瘋了似的狂跑起來,一下撲進前方茂密的草叢中。周圍的動物也像是得了命令一般,紛紛加速,從四面八方沖入那片草叢之後!帶的四下裏樹葉野草嘩嘩作響!衆人微驚,但顧不得多想,連忙緊随其後,沖向了那片草叢!就在我們七手八腳的扒開野草叢的一瞬間,我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