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好了。”聳了聳肩,白的保證謝楓并沒有往心裏去。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裏趁着謝楓還沒選好主角父親的時間,白使用權限進行了不少的測試,其中最關鍵的事就是他們能否在遊戲當中的人物面前現身,如果這件事被确認,那就意味着他們不僅是棋手同時也是棋子。
既然之前的鳥能停在肩上那就說明能現身的可能性不小,而一番測試下來他也發現如果不動用權限他們兩個就将成爲‘透明人’完全隐沒在人的視野當中,無法接觸遊戲世界的事物,但動用權限後隻要牽涉到自身那他們将會顯形,當然顯形期隻存在于幹涉結束前。
爲了測試早就和謝楓下了大廈,不知不覺走到公園裏的白轉身看向後方注視天空的謝楓問道:“怎麽樣?選好目标了沒有?别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麽辦,現在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吧,拖得越久對我越有利。”
遊戲開始的判定爲主角的誕生,但謝楓至今都沒幫主角選好家室所以時間就拖到了現在,現在該弄明白的都弄明白了原本應該在遊戲中才一步步探索的事情遊戲還沒開始就已經明晰,這對惡魔方唯一的不利因素已被排除,這對謝楓來說無疑不利到了極點。
“這點不用勞煩你操心了,目标我早就選好了。”也不知道現在在想些什麽,對白的提醒謝楓不以爲然,望着晴朗無雲的天空好一會兒,謝楓低下頭将手指指向正前方,順着謝楓指着的方向看去,白看到了遠處的公園噴泉邊上,一位将領帶拉開、西裝革履一看就是上班族的人正失意的坐在噴泉邊的護欄上,手裏還拿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
看到謝楓選好的人選,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确認謝楓指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失魂落魄一看就像是剛丢掉工作的家夥後,轉頭看向謝楓語氣充滿不可置信:“就這個?你沒指錯?選一個剛丢掉工作借酒消愁的頹廢上班族當主角的老爸?”
對于白的難以置信,謝楓很是理所當然的反問道:“怎麽了,有問題嗎?”
“廢話,問題大着了!你是怎麽想的才會選一個被辭掉的工薪階層的家夥當家世背景?如果你想認輸就幹脆一點,别浪費我的時間!”對謝楓這平淡甚至能說是理所當然的态度身爲對手的白反倒顯得氣憤至極,“别告訴我你隻是正巧路過看見他然後就選上他了!”
“别把我說的那麽不靠譜行嗎。”走向正往嘴裏灌着啤酒的這位先生前,謝楓蹲下身子看了看他的臉,随後确認道,“沒錯就是他,之前在公司裏辭職嚷嚷着找人生的家夥。”
“哈?”謝楓這沒頭沒腦的話把白弄的一愣。
沒有理會白,謝楓站起身一把奪過男人手中的酒瓶:“喂,你之前不是說要尋找人生嗎?怎麽跑這喝悶酒了?”
見到謝楓直接接觸到這醉漢手裏的酒瓶,白惱怒地一甩手,他知道謝楓真的已經選定人選了——謝楓的權限隻能幹涉主角,而現在主角還未出生那麽現在的‘主角’就是他的父親,既然謝楓能接觸到他那就說明他已經被選定爲主角的父親。
“唔……你是誰?哪來的小鬼。”被奪走酒瓶後,喝的爛醉的男人滿嘴酒氣,剛想開口質問就差點吐了出來,趕忙拿手捂住嘴巴咽了好一陣後,醉漢醉眼稀松的看向謝楓,伸手想奪回酒瓶,“别煩我,我正想着以後的計劃。”
“計劃?喝的和條死狗一樣想計劃?”
“嘁,又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還愛多管閑事的家夥……”一把奪回酒瓶,醉漢一下子似乎清醒了許多,看向謝楓的表情帶着些許嘲諷,“你該不會以爲我是因爲失去工作才在這喝悶酒的吧?别自以爲是了!這隻是我的習慣而已,隻有在醉酒時那種半虛半實的狀态裏我才能感受到真實的自我,一個個虛僞的家夥總是喜歡憑借自己的主觀意識去強行幹涉别人,哪怕他并不需要你的幫助!說到底不過是爲了滿足自己内心的僞善罷了,所以說我才讨厭這個充滿虛僞與幹涉的世界。”
醉漢罵罵咧咧的罵完之後繼續往嘴裏灌着酒,他剛剛的那一番話在普通人看來不過是爲了逃避自我的瘋言瘋語,但了解真相的白此刻已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
“看到了吧,我選擇他的理由。”向後退去從醉漢的視線中消失,變回‘隐形人’的謝楓就像早已知道一樣笑着看向白。
“……确實,雖然他現在隻是懵懵懂懂的察覺到,還是在醉酒的狀态,但如果就這麽發展下去确實會變成一個不穩定的不利存在……”看着邊喝酒邊起身走遠的醉漢,白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主角的家世已經确認,兩人也沒有使用幹涉權限,遊戲的世界開始和規則規定的一樣逐漸加速,公園的景物飛逝,春夏秋冬幾乎眨眼之間,而謝楓與白就待在噴泉的邊上見證這一切的流逝。
深秋已至,一片片枯萎的楓葉從樹上飄落,周圍雖時過境遷但對謝楓與白來說不過才短短幾分鍾而已:“不過你把這樣重要的事情直接暴露在我面前你究竟有何打算?而且我覺得我們倆的關系是不是表現的太好了點?”
“才發現?”時間從快速的飛逝當中驟然停下,恢複正常的流速,不遠前,公園的入口,一名穿着整齊氣質成熟穩重的男人正攙扶着身邊懷有身孕的貌美女性向着這座已經臨近廢棄的公園而來。
“皓,這就是你說的想帶我來的地方?”
“恩,這裏是我開創事業的起始之地。”小心翼翼的帶着夫人坐到已經斑駁泛黃的長椅上,看着周圍的景色,男人充滿懷念,“闖出一番事業前,每當有困難的時候我就會來到這裏飲酒,每次都會被一些不知道原因的好心人關心勸阻,然而那時年少氣盛對他們說了不少過分的話,說什麽虛僞喜歡憑借自己的主觀臆斷幹涉别人從而滿足自己的僞善,說到底我當時的行爲不過也是憑借自己的臆斷否定他人的好意而已,如果有機會我現在真想和他們好好道個歉啊……”
“是嗎,的确該好好道個歉……不過能說出那些話還真是符合皓你年輕時的那份沖勁啊,當年你竟然敢跑去和父親攤牌,要知道你那時可隻是一個小公司的老闆而已,萬一激怒了父親你的事業可能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呵,我可管不了那麽多,竟然要讓我心愛的女人和其他人訂婚我要是毫無作爲我還是個男人麽!?”
“皓~~”
“柔兒~~”
“咳,現在打擾兩位的柔情蜜意似乎有點不太合适,不過我現在想送一份禮物給你們。”正當兩人情意綿綿的回憶過去那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交往戀情時,謝楓突然從旁邊跳了出來,“準确的說是送給你們的孩子,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相不相信神明的存在?”
“神明?”兩人柔情蜜意的場景被外人撞破,正尴尬之際一個小孩從旁邊走了出來,聽到他的問題,男人先是疑惑的重複了一句,随後便低頭仔細沉思起這件聽起來有些荒唐的事,“神明嗎……從我個人的角度而言我并不相信神的存在,因爲他們從未出現過,也沒有給世人帶來過任何福祉,唯一與人類有所牽扯的不過是人類對美好向往的一種寄托,但……”
“我總覺得有人正在看着我們,或許隻是我醉酒後的錯覺,但我真的覺得有一種高于我們的存在正在注視着我們,如果那就是神,那麽我相信我的感覺。”
“不錯的回答,那麽我也送出我的禮物吧。”走到孕婦身邊,右手手指輕點在孕婦懷孕的肚子上,“我将送給他……自由。”
自由?
“好的,我的禮物送完了,那麽我也該走了,現在還有不少事情需要去做呢。”收回手指,謝楓拍了拍手頭也不回的向着公園的出口走去,留下迷茫的兩人面面相觑。
“皓,這個小孩是怎麽回事?突然在說些什麽……自由?”
安慰了下有些慌張的夫人,男人望着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良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總覺得曾經在哪裏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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