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在浏覽附加規則之際,沙盒桌上一刻不停的變化着,一棟棟高聳的建築拔地而起,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有居民區也有辦公樓,河流與橋、商場與會所,體育場、公園、遊樂園、水族館等公共娛樂設施也一應俱全,俨然就是一個正常一線城市的樣子。
當城市逐漸成型,樹木花草也開始飛速生長,一切生物無論是小到蜘蛛螞蟻還是大到飛鳥貓犬都開始出現在城市之間,這些虛假的生命行動起來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有血有肉,螞蟻擺動着觸角憑借族人留下的氣味搬運着葉片向着蟻巢尋去,母貓舔|舐着自己身下的幼貓爲其清潔毛發,甚至連老鼠也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向着垃圾堆摸去,這一幕幕不禁讓人疑惑,這些剛剛才出現的生物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妄’。
漸漸的,城市的天空、也就是謝楓他們所見的桌面上方半米處出現了包裹城市的半弧形的湛藍色幻幕,幕布的顔色與真實的天空無異但并不具有實體看着更像是投影一類的東西,雖然能看見這虛假天空的色彩但這卻并不會影響到身在外界的謝楓與白對城市的觀察。
晴空一片萬裏無雲,當一切外在因素都得到滿足之後,人類開始在城市間“生成”,沒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類憑空開始出現在城市之間,才剛出現的人類并沒有察覺到周圍的一切有何問題,他們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才剛剛生成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人們井然有序的進行着日常的工作、按照日常的行程行動,好似一切早已如此,地鐵、汽車、電話、喧嘩的人聲幾乎在一瞬之間在這座甯靜的城市間響起,雖然嘈雜,但生機盎然。
“這些真的都是假的嗎?”趴在桌角,将腦袋伸進城市上空,白看着城市間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類不禁發出疑問,同時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他的心頭。
“自認爲擁有自我意識實際不過是一道被早已安排好的程序,一切行爲不過是爲了迎合某人、爲了推動計劃的進行……人生還有什麽比這更可怕?”看着前方,仿佛身臨其境一樣,一名西裝革履的青年正與上司争吵,怒吼着我要尋找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道路後将報告扔上桌子憤然轉身離去,謝楓同樣發出感歎。
雖然白的頭就在城市上空,但城市間的人類卻并沒有察覺到異常,即便擡頭看到的也不過是那片湛藍的天空,與往常一樣的天空,一切是如此祥和,如此美好。
看着一個勁把腦袋往城市裏湊的白,謝楓這邊想了想提醒他道:“其實你用不着把腦袋湊進看,其實你可以直接進入這座城市,以旁觀者的身份。”
“啊?怎麽進?”
白的反應出乎謝楓的意料,按理來說已經做足功課的他不應該會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啊:“别看我外面的身體,在城市裏找一個貼着鴻運大廈标牌的寫字樓,仔細看樓頂。”
“寫字樓?”聽見這話白一愣,看了眼這底下密密麻麻一片片的寫字樓居民區……你讓他在這麽多建築裏找一個特定的寫字樓?“别賣關子了,有話快說!”
“啧,真是個沒耐心的大人。”看了看手掌确認精神回到了身體,謝楓指向沙盒上城市一角的一棟大樓,“喏,就是這棟大廈,和其他地方不一樣這棟大廈邊上種了七棵樹。”
“誰TM會記得住這麽大座城市的犄角疙瘩裏的一座大廈邊上種了幾棵樹!?不對,我讓你說的不是你剛剛在哪,我是想問你你剛剛說的進去是怎麽一回事?”
“哦?照這麽說你是當真不知道?”
“當……你丫的!”然字還沒說出口,白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們此刻可是對戰關系,信息怎麽可能會随意共享?現在自己不小心暴露了這件事那這叫黑的家夥鐵定不會和自己說明白。——不過這未免也太奇怪了,爲什麽那本記錄了許多試煉信息的攻略手冊上全然沒有提到過能夠進入遊戲世界這件事?而這麽一個對這個試煉的内容都全然不知的家夥又是怎麽在遊戲一開始就發現這件事的?
該不會是故意演出這一出來詐自己的吧!?
雖然并不排除這所謂的進入遊戲世界隻是謝楓表演出來欺騙自己的可能,畢竟謝楓他本人就在自己眼前哪也沒去,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事究竟是真是假白還是急需搞清楚:“主神,這場試煉允許進入遊戲世界?如果允許那我該怎麽進去?”
主神:“……”
啧,還真和補充規則裏說的一樣不會有任何提示。
“喲,看來白大叔你真的很想知道啊,怎麽進入遊戲世界的事情。”對白的詢問主神一言不發,見此一旁的謝楓表示幸災樂禍,不過他還是告知了進入遊戲世界的方法,“仔細盯着地圖内的随意一處、目标越小越好,把精神專注在盯着的地方九秒,然後大喊一聲喵就可以進去了,不過進去的隻是精神體,裏面的人無法發現你你也無法碰觸到别人。”
看着謝楓說的信誓旦旦的樣子,白頗爲狐疑,不過嘗試一下也不會損失什麽于是他就将視線放在了謝楓此前待着的那座鴻運大廈上:“……喵——了個咪的!卧槽,這穿越感!”
眼前的景物跟蹦極似得一路放大,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身處在了大廈樓頂,看着周圍與現實建築毫無差别、甚至能看見不遠處的地上那一抹白色的鳥屎的樓頂,白睜大雙眼滿口贊歎:“在外面看就已經感覺足夠真實了,進來後看着簡直就和現實一模一樣啊!”
“确實很真實,精細程度甚至比我家的虛拟世界要更爲逼真。”一個小跳憑空從虛空中跳出,落在白旁邊的謝楓對白的贊歎表示贊同,“诶等等,你拿的是什麽?”
擺了擺剛從地上撿起的疑似修理工遺落的扳手,白對謝楓的問題很不解:“扳手咯,還能是什麽。”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扳手,我是問你爲什麽能拿着它?”見到白拿着扳手靈活自如的比劃來比劃去,謝楓皺起眉頭,雖然疑問但他大概猜到了原因。
“……這麽說你不能拿着它?”将扳手抛向謝楓,隻見金屬制的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後直接穿過了謝楓的身體落到地上,仿佛隻是經過了一團空氣,見狀白也猜到了原因,因爲就在他抛出扳手後就有一條試煉的提示傳來。
B已使用幹涉權限,本年權限剩餘:11
白:“……使用幹涉權限,讓一隻麻雀停在我的肩上。”
唧唧——
撲棱撲棱——
“原來如此啊……”看着肩上停下的一隻麻雀,白終于徹徹底底的明白那些輪回者爲何會在談及此話題時表現的那麽眉飛色舞意味深長了!自己的幹涉權限除了能作用在遊戲,也能作用在自身,這不是好似神,簡直就是完完全全的成神了!隻要使用幹涉權限那麽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能爲他們所欲爲!
怪不得遊戲的第十條會特地提醒輪回者:你的一切行爲将不受任何事物的束縛,本場遊戲不會危害到輪回者性命,請以獲勝爲目标進行下去,這是一個遊戲,當遊戲結束之時,一切将會消失。
這不是勸誡輪回者保持人性,而是完完全全讓輪回者抛棄掉内心存在的倫理道德……這将會是一場沒有規則的殘酷遊戲,唯一能夠束縛輪回者的隻有輪回者的内心。
左手将停在自己右肩的麻雀趕跑,白看向謝楓:“你現在後悔讓我知道如何進入遊戲世界了嗎?”
自己的幹涉權是除主角外的一切事物,而黑的幹涉權僅僅隻有主角本身,這優劣勢已經在明顯不過——一人對抗一個世界,赢?談何容易。
輕聲一笑,謝楓搖了搖頭淡淡回答:“呵,抱歉,我并不後悔,遊戲就是要有難度才好玩,讓身爲對手的玩家被拒之門外,這可不是我享受遊戲的風格。”
“死鴨子嘴硬。”對于謝楓這一番話白輕啐一聲,随後擺了擺手灑脫道,“罷了罷了,我可不喜歡欠人人情,我可以給你三個機會,當你計劃到必要的時刻而我要來阻止你時,你可以有三次機會制止我的行動。……雖然這隻是口頭約定,但我向來說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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