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罰罰,自然要罰!”
不止白芨等人,就連不苟言笑的秦鶴也被這喜慶感染,大聲應和了起來。
話一說完,沈毅就被衆人推攘着離開了。
議事廳寬大,前面空地也算廣闊,因此被挪來當做酒席陳列之地。
大紅的燈籠在夜風下輕輕搖晃,繁複的綢花挂滿了整個長廊。
喜氣的燈火撒滿了院中廳中的席面,讓酒意微醺的見證者們,更加醉意深重。
沈毅隻飲了起初自罰的三杯酒,就再也不肯飲了。
飲酒傷身,酒氣熏人,鳳瑾身體未好,他不想影響到她。
見他如此,沈恪端着酒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拍着他的肩,酒氣濃烈的說道:
“谷主,你這是不肯給面子?
“也罷,美嬌娘就坐在床上等你,你無心飲酒也情有可原。
“不知我的美嬌娘,何時才能在喜房裏等我?”
沈毅拿着手帕擦了擦沾到肩上的酒漬,微微笑道:
“你的美嬌娘很快就能等你了。”
“等我?希望吧,希望吧,我的美嬌娘啊……”
沈恪拎着酒壺,搖着頭,兀自遠去。
他的身影被喜慶的燈火拉長,漸漸的隐入了崖邊涼亭的陰影下。
他扮演過好多角色,做了好多有好有壞的事,他快要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了。
沈毅擔憂的望了他一眼,吩咐白芨照料一下沈恪以及其他人,便移着步子,朝扶風苑走去。
“快看,谷主都等不及了!”
“誰說不是呢,怎麽說的來着?”
“春宵一刻值千金!”
……
衆人的笑聲逐漸遠去,沈毅迅速的逼近院子,在走到院門處時,又忍不住放慢了步子。
看着緊閉的房門,望着裏邊跳動的喜燭,他心髒緊張的跳動着,帶着些許激動,些許幸福,些許滿足,還有一絲難以明說的惶恐。
他再次與瑾兒成親了,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仍舊是不歸路。
他的心,他的手腕,他的腳踝,都有被傷過的痕迹,偶爾想起,都還讓他痛到心顫。
他停在院中,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随即睜開眼睛,大步朝卧房走去。
越往裏走,曾經發生過的時,在眼前越發清晰。
“你我皆無親朋到場,隻能由天地證婚,三拜之後,你我二人結爲夫妻,白首不離。”
……
“沈毅,今日大婚,你可歡喜?”
……
“飲了這杯合卺酒,我們就洞房,沈毅,我隻有你了。”
……
“這樣看着我做什麽,驚訝,心痛,還是憤恨?
“呵,聽說藥王谷嫡系的血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我不過是取你點兒血,怎麽了,要怪就怪你對她一往情深!”
……
“真可憐,自古情深不壽。不壽,多源于因情所困,命喪他人之手!”
沈毅步子一頓,雙拳死死握在身側,再難踏出一步。
今日這算什麽,重歸舊好,還是重蹈覆轍?
他身體曾受的傷,心中曾生的痛,都是真的。
“小神醫,是你麽?”
喜床之上,傳來迷茫又困倦的輕喚,聲音又柔又軟,還帶着剛醒的低啞,更像雲雨之後倦意的輕喘。
這樣的聲音勾得沈毅心弦一顫,也擊碎了他心痛的過往,眉頭一蹙,大步朝床榻走去。
側身坐在床沿上,伸手朝鳳瑾的額間探去,關切道:
“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鳳瑾輕輕搖了搖頭,打着軟軟的呵欠,拉着他的大手就放到了頸間,小貓似的蹭了蹭,小聲呼道:
“嗯,暖和。”
沈毅将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都還穿着繁瑣的嫁衣,在沈毅離開後,她覺得不舒服就悄悄的将外衣脫了,隻剩下一層薄薄的中衣。
又因睡覺不安分,在被窩裏滾來滾去,身側的系繩早就松散了。
沈毅那隻被迫塞到她脖間的手,便能清晰的感受到立挺的鎖骨,凝脂般的肌膚,還有從更裏處湧來的溫暖。
他的視線,完全被乍洩的春光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唾沫,熱意開始從下往上湧出。
鳳瑾見他遲遲不進被窩,又眷戀他身上的溫暖,忍不住蹙了蹙眉,不滿的嚷嚷道:
“小神醫,你怎麽還不來給我暖被窩?
“你不是說谷主就要對谷主夫人好麽,你現在連被窩都不肯給我暖了,你就是個騙子!”
沈毅啞然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身體反應已起,現在靠近她實在不明智,不小心傷到她就不好了。
“瑾兒,你先睡着,我一會兒過來。”
說罷,沈毅唉聲歎氣的從枕頭底下摸出銀針卷,就準備到一邊去。
最終卻因鳳瑾的驚人之語,氣血上湧,沒法再往前走去。
“小神醫,你又要用針紮你自己麽?
“你不是說大婚之夜我可以幫你麽,紮針很痛的,我該怎麽幫你?”
沈毅的喉頭不停的滾動,薄汗已經從額間滲出。
周身的血液叫嚣個不停,發瘋似的催促他快與鳳瑾融爲一體。
他再次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慢慢轉過神,用開始泛紅的雙眼盯着鳳瑾,嗓子有些沙啞和發幹的問道:
“瑾兒,你說什麽,你要幫我?
“你……真的願意幫我?”
鳳瑾轉眸思索了一下,覺得幫助小神醫是理所當然的事。
小神醫對她好,她也應該對小神醫好。
于是點着頭,乖巧的應道:
“嗯,你幫我,我幫你。”
沈毅心中的火再難被壓制,迅速滅掉大半的喜燭,隻留了窗下一對,照着昏暗的屋子,便轉身朝床邊走去。
當他帶着周身的熱氣近到鳳瑾身邊,鳳瑾就感受到極大的溫暖,努力汲取着他身上的熱量,就開始昏昏欲睡。
借着微弱的燈火,看到她絕美的容顔,沈毅保持着最後的理智,俯身下去啞聲确定道:
“瑾兒,你真的要幫我?”
鳳瑾用指尖撓了撓被氣息弄得發癢的臉頰,毫無戒備的點了點頭,迷迷糊糊着就要睡過去。
沈毅鬓角的汗水已經彙聚在一起,沿着下颌滴落到白皙的肌膚之上。
隻襯得身下人冰肌玉骨,魅而不妖,極爲勾人。
他粗喘了一聲,低低歎道:
“瑾兒,你知道麽,睡覺還有另一種睡法。”
話音落下,便俯身朝那鮮豔如血的朱唇吻去。
熟悉人體各處穴位的手,自然而然的朝各關鍵處撫去,春風化雨般的溫柔手法,惹得身下人輕顫不已。
“小神醫……我覺得很熱?”
鳳瑾輕喘一聲,其他妄圖從口中溢出的言語,都被沈毅的親吻所毀去。
莫慌,女帝始終是女帝,嬌軟可人是意外,很快就能重新站起來。
武功高強,權勢滔天,她不霸總誰霸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