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聽陳昊說了。你不該這樣作踐自己。楊欣蹲下身來,靠坐在女孩的旁邊。
臉上看似平靜,眼神裏卻悄然露出關切之色。
陳昊和張鐵男對視了下,後者拖着昏迷的王小帥,一起走了出去,站到了門外。折騰這麽大的動靜,總有人得在外面把繁事擺平。給屋内的兩人留下一個安靜的空間。
林雅茹嬌弱的身軀顫抖了下,将頭埋得更低了。長長的頭發遮住了臉蛋,看不到任何表情。
楊欣試圖伸手擦拭她臉頰的淚水,卻再次被推開了。
好吧。楊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前任女朋友。
剛才鬧得那麽厲害,躺在床上的林雅茹母親依然是緊閉着眼睛沒有醒來。腦腫瘤已經惡化到如此的程度了嗎。難怪她負擔不起母親的治療費用。
也難怪她當時會離開一窮二白的自己。
和富二代結婚,因自己惡意的胡鬧而被甩。然後又攀上首富的公子,可惜風流成性的公子隻願意把她當成新鮮的玩具。
她的命運似乎是悲慘的。但也源自她自私的抉擇。
那我爲什麽還會在心底感到一絲心疼。
我又爲什麽出現在這裏。
是因爲我們曾經溫暖過彼此的心嗎?哪怕現在已經物是人非,破鏡難圓。
我這樣的心情,或許也是一種自私吧。我又怎能好意思去安慰和訓斥别人。
楊欣心裏感慨到,站起身來。
卻發現林雅茹蒼白纖弱的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大人,外面的事情都搞定了。嗯,您,……女朋友母親的醫藥費也結清了。”張鐵男面色有些猶豫地說道。不知道楊欣和林雅茹的關系,隻能從兩人的神情上憑自己臆測。
“她,不是我女朋友。”楊欣眼睛閃爍了一下,聲音頓了頓糾正道,“嗯,……我們,是普通朋友。”
身旁的林雅茹瘦削的肩膀輕微地顫抖了下,眼底閃過一絲哀怨的神色。
他終究還是不肯原諒我麽。女人心裏輕輕地呢喃道。
一邊的陳昊抽了抽嘴角,心裏不禁腹诽。這兩個人,唉,複雜糾纏的關系,難爲與人道也。
謝謝你,兄弟。楊欣拍了拍陳昊的肩膀,輕聲說道。
轉過頭,對張鐵男問道:“本市其它的家夥,你都認識嗎?”
張鐵男點點頭,“嗯,都認識。因爲也沒剩幾個了。”
“原因?”楊欣眼裏寒光一閃,追問道。這才是他想要問的重點。
張鐵男當然也知道楊欣問的是什麽的原因。臉上的神色頓時尴尬了起來,喏喏地說道:“管理者大人,大緻情況是這樣的……”
前任管理者是一個綽号叫“青龍”的男人。當時實力應該是在殺手榜73位。
比現在的楊欣排位還要高些。也是一個很有野心的男人。
他一直很不滿自己和魔魂塔、黃泉樓共同治理該市的地下王國。想奪取該市真正的地下霸權。
當時他手下足足有140号人。比魔魂塔和黃泉樓任何一方都要強大。而且個人戰力上,也比任何一方的頭領還厲害。
所以他沖動了,他也差點成功了。他各種陰謀詭計無所不及,就差一步,就能将該市的另外兩個勢力一起消滅殆盡。
然而最關鍵的時刻,突然另外一個非本土勢力出現了,擁有比他更強大的戰力,比他更多厲害的屬下,一夜之間就完成了對青龍團隊的完全碾壓。100多個殺手就這樣失去了生命,連同青龍本人。
殺手酒館在C市的勢力于那一刻,其實已經算全軍覆沒了。本屬于殺手酒館的産業地盤,也被魔魂塔和黃泉樓瓜分殆盡。
而出力最多、功勞最大的那個神秘組織,居然就這樣一文不撈地退走了。
僅存下來的13個殺手,也都各自躲藏了起來。不敢再在明處露頭。
直到楊欣被任命爲C市殺手組織的代表和管理者。
“你知道那個神秘組織叫什麽?來自哪兒嗎?”楊欣驚訝着問道。
“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們的頭目叫‘枭’。大概有三十來人的樣子。”張鐵男臉色驟然白了白,似乎想起了很恐怖的事情。
三十來人,就滅掉了數量是四倍的己方殺手?!
而且那個‘枭’既然比青龍還強的話,豈不是至少相當于殺手榜70名以上的實力?至少也會和趙長青差不多?!
楊欣不由地啧了啧嘴,頭皮有些發麻。
奶奶的熊,我似乎接手了一個要命的地盤啊!趙長青那樣的家夥,還不是現在自己能對付的!何況自己手下就這點蝦米,估計都不夠人家啃幾下!
不說那‘枭’手下的什麽神秘組織,估計現在連本市的魔魂塔和黃泉樓任何一家,自己都幹不過吧!
不過,……
他腦裏靈光一閃,似乎一下抓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頓時不禁沉思了起來。
“楊欣,沒事我就先走了。我感覺我好像也幫不了什麽忙。呵呵。”陳昊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着好友臉上強擠出的微笑,楊欣知道是爲什麽。
他和他,已經不同了。他也知道,彼此已經屬于不同的世界。
從上一次陳昊被魔魂塔的人綁架開始,他們的友情中間似乎就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
楊欣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陳昊,也是淡然地笑了笑,“嗯,這次謝謝你給我打的電話。”
“我以前不是很了解你的嗎。知道你會在意的事情,怎麽會不及時通知你。那,就不送了。”陳昊轉身走出門外,背對着楊欣揮了揮手,神情有些黯然地走了出去。
以前啊。楊欣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卻不知道該如何和這個好友溝通,他們之間像似已存在了不可跨越的溝壑。或者說,楊欣已變成了不屬于這平凡世間的一員。
“大人,你還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在陳昊走後,張鐵男主動地問道。他剛才瞅了一眼還昏迷在旁的王小帥,顯然是準備把他帶回他父親那兒去。
楊欣擺了擺手,“去吧。明天早上大概八點左右,我會聯系你們到一個地方彙合。”
張鐵男眼睛一亮,他注意到楊欣說的是“你們”,難道戰友們将再次集合了嗎。不過轉即臉上閃過擔憂的神色,畢竟現在殺手酒館就這丁點殘兵敗将,還能做什麽呢。
算了,這些也不是自己一個把命都賣了的人該想的。如果大人想要拿去,就拿去吧。也不枉報了王長平的恩情。
“再見,管理者大人。”張鐵男再次恭敬地躬腰行了個禮,一手提住王小帥的衣領,走了。
“還扯着我衣服做什麽?”楊欣回過頭,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剛才他在談事情的時候,林雅茹就這樣一直默默地揪住他的衣角,就像生怕失去大人的可憐小孩。也不知道她腦袋裏此刻在想着什麽。
女人終于開口了,“我在醫院都呆了好些天了。我知道你家離這兒很近。讓我去換洗下衣服可好?”
林雅茹竟是一臉哀求的表情,淚眼汪汪地看向楊欣。
楊欣愕然了一下,立即一口回絕道:“不行。”
“真的不行?”女人眼裏閃過失望的神色,臉上的哀怨意味更濃了。
“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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