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大廳高朋滿座。四周挂滿了無數的彩帶、氣球和鮮花。儀式台上,高薪聘請而來的樂團正在演奏《ISwear》,試圖炒熱着現場的氣氛,卻淹沒在喧鬧沸騰的人聲裏。
楊欣拉着陳昊,選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坐下。大廳中央晃來晃去的燈光太過刺眼,他很不喜歡。
“喲,這不是我們漫畫界的明日之星,楊大畫家嗎!”一個尖銳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楊欣轉過頭,看見一個身着貂皮大衣,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女人,雙手挽着一個平頭墨鏡男正款款走來。
看着那一臉傲嬌的神情和濃妝豔抹的臉,他似乎想起眼前這個容貌一般的女人是誰了。
陸露,家境殷實,在高中時或許是因爲被自己的繪畫天賦所吸引,曾經喜歡過自己。但她當時沒問過自己的意見,就到處宣揚造謠,一副強行要對他宣誓主權的樣子,令他極其的反感和讨厭。
在自己向她表達出不滿和拒絕後,這女人就由愛轉恨,開始污蔑他,到處潑他髒水。說他借着會畫幾幅畫,就到處邀約漂亮女生去他家裏練習人體素描。
惹得那些道聽途說的同學,看着楊欣的眼神都變得異樣起來。甚至驚動了老師來詢問。俨然粉轉黑,變成了勢不兩立的仇人。
而楊欣最終也沒有成爲畫家。她應該早打聽過了,所以此刻是在刻意的嘲諷。
“這家夥就是露露你的初戀對象?看起不咋滴嗎。”墨鏡男故作潇灑地擡了擡眼鏡腿,不屑的眼神掃視了下楊欣,在一旁插嘴道。
陳昊是楊欣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自然知道楊欣和陸露的過節。之前就被林雅茹撩起的怒氣,現在再也克制不住。
頓時站起身來,表情戲谑地指着兩人,嘴裏唾沫橫飛,“陸小姐,你剛從南極回來?想來還不太适應這邊的氣候啊!這裏才初秋,你就把貂皮裹上了,不熱麽!”
“墨鏡男,說你呢。這邊角上這麽暗,你還戴着墨鏡。是不是有眼疾啊?勸你早點去做手術,千萬别瞎了!也對,你不瞎咋會看上陸大小姐呢!”
陳昊的嘴刻薄得不留任何情面,對面兩人的臉色頓時陰沉地快滴出水來。
墨鏡男顯然受不了挖苦,一臉怒氣地捏緊拳頭就直沖過來。看來打算要狠狠地揍陳昊一頓。
“哎,别生氣,别生氣。我這朋友說話就是有點直!我代他向你們道個歉。大家各自消消氣,别在人家婚禮上鬧騰,多丢臉啊。”
楊欣連忙伸手擋住墨鏡男的胳膊,左手不經意地劃過他的肩膀,一臉真誠地勸說道。
确實在别人婚禮上打架,影響太過糟糕。而且對面兩人是一起的。看到四周有好奇地賓客望過來,墨鏡男暗自估量了下,終是忍住了。但聽着楊欣的話,怎麽總感覺不是個味兒呢。
“親愛的,快揍死這死胖子,撕爛他的臭嘴!你怎麽不動啊,快打他啊!”旁邊的陸露卻是忍不住了,憤怒地跳嚷着,不理解墨鏡男爲什麽要停手。卻沒發現,墨鏡男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戾色。
“你不是跆拳道五段嗎!你個窩囊廢!快給老娘揍他們!”陸露陰暗的心裏,顯然把楊欣也算在内,想靠着身強力壯的男人幫自己出口惡氣。說着,推搡着墨鏡男向前出手。也許因爲生在優渥的家庭,從小的嬌生慣養,養成了總是高人一等的感覺。陸露在氣急之下,最後的話裏已是跋扈畢露。
“你他嗎的,給老子安靜點!”墨鏡男突然轉身大吼道。
啪!回手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臉上。聲音清脆響亮,女人的臉上頓時浮出五根鮮紅的指印,上面的白粉撲撲地掉了一地。
“你敢打我?!”陸露眼裏充滿不可置信的神情,捂着漸漸浮腫的臉頰,坐倒在地。
墨鏡男似乎情緒異常激動,臉色猙獰地指着女人罵道:“就你這種長相平庸、性格糟糕的爛貨!要不是圖你家那幾千萬,老子才不會找你這樣的臭****!天天對老子呼來喝去的,他嗎真當我是小白臉啊!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經常暗地裏背着我去逛鴨店!草你娘的,上次喝的爛醉,都把别的男人内褲給穿回家了!你當我不知道?!老子已經忍受你很久了!“
聽着這些話從墨鏡男嘴裏蹦出來,陸露頓時小臉煞白,整個人呆住了。
四周圍觀的吃瓜群衆頓時亢奮地交頭接耳,指指點點,俨然認爲看到了一出好戲。估計熟識他們的親戚朋友,肯定會将今天看到的這個猛料,傳遍整個街頭小巷。
被當衆揭露秘密的陸露,臉色羞憤難堪欲死,不禁歇斯底裏地吼道:“你個混蛋,當初還不是跪下求着喝老娘的洗腳水!竟敢打我,我給你拼了!“猛地撲起身來,十指揮舞着往墨鏡男臉上抓去。
頓時兩人開始掀桌倒櫃地一頓糾纏厮打。
“哇靠,還真是生猛的表演啊!“陳昊在一邊驚歎的啧啧嘴,都想鼓掌喝彩了。
等下還有更生猛地好戲要上演呢。仰靠在椅子上的楊欣嘴角微撇,忍不住挂起一絲笑意。
他剛才拉着陳昊進入大廳的路上,可是在熙攘擁擠的人群裏“碰“到了不少人。
連續頻繁地使用了十多次能力,現在都感覺如同泡了一下午桑拿一樣,渾身輕飄飄地,沒有力氣。
不過自己能在現實世界中正常的使用異能,可是天大的驚喜啊。就是不知道熟練度刷到多少了。在現實世界裏,命運之裏會不會出現,異能能否進行升級呢。
陸露和墨鏡男兩人間的厮打,就如同點燃了一個埋藏在地下的導火索。維護秩序的服務員還沒把兩人拉開,人頭攢動的大廳裏又發生出了數起争執吵鬧。
“說!你昨晚沒回家,和哪個狐狸精鬼混去了!看老娘不閹了你!“
“張強,你欠老子的錢,要拖到啥時候?!“
“你他嗎是不是睡了我爸!“
……
以各種理由互相撕扯毆打的人,連帶着随同而來的親朋好友,一并援手加入了厮鬥,在大廳各個角落裏混戰成了一團。
原本大廳内熱鬧歡慶的氣氛,在碗碟和椅子齊飛,唾沫和拳頭同舞之中,變成了激烈無比的全武行。
楊欣冥冥中感受到,整個大廳内似乎正彌漫着一股黑暗混亂的氣息,在不斷地刺激着人類外表下最隐秘和陰暗的情緒,将那些埋藏的火種陸續地引爆出來。而這個造成混亂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
賓館的服務人員和保安接連緊急地趕到大廳,試圖阻止這幾場莫名其妙地群鬥。
然而在随着儀式台上,那位白發蒼蒼的樂團指揮,鬼使神差地一棍子丢到大提琴手臉上的時候,婚宴大廳裏一切都變得不可收拾起來。
十多人的樂團連同大廳内數百的賓客,主動或被動地都被卷入了一場亂七八糟的混戰。
“我們走吧。”楊欣低頭躲過一塊不知道從哪飛過來的盤子,笑着對陳昊說道。
“嗎的,誰他娘的潑的酒?老子後背都打濕了。”陳昊怒氣沖沖地差點加入身後的戰團,被楊欣立即制止了。
當兩人穿過混亂的人群,走出大廳的時候。恰好碰見了正躲在一群保安後面,一臉焦急和無奈地林雅茹,以及臉色無比難看的新郎“八兩金”。
楊欣眼裏閃過一絲狡黠,走上前去,拍了拍林雅茹的香肩。在女人詫異的眼神中,他一臉沉痛地說道:“我很抱歉。再見。”随即迅速轉身離去。
當他的腳步剛剛邁出酒店門口的時候,身後不出意外地傳來了林雅茹和“八兩金”争吵厮打的聲音。不禁嘴角一翹,心裏快意了許多。
在楊欣正得意的當口,一個看起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少女的裝扮非常古怪。上身穿着紅色蓬松的羽絨服,下身是短到露出屁股邊的藍色熱褲。
兩耳戴着大大的銀色耳環,黑色披肩長發上還挑染着幾紅藍綠紫的彩帶。
本來還算精緻可愛的五官,卻非要塗上淡藍色的眼影和深紫色的唇彩。
臉上的稚氣和濃妝混搭在一起,散發出一股強烈的違和感。
少女嘴裏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瞪着黑溜溜的眼珠盯向楊欣,開口問道:”你爸貴姓?“
額。這哪裏跑來的古惑女?問我爸貴姓,就是在問我姓什麽的意思麽?
難得楊欣此時心情很好。便低下身來,對着女孩白皙的小臉蛋,認真答道:“姓楊。所以我也姓楊。你可以叫我楊欣叔叔。”
“哦。你小子真姓楊啊,那太好了。“少女大大咧咧地說道。兩眼一亮,似乎顯得很高興。
“喂,對長輩說話要客氣點!不是‘你小子’,你要叫我們叔叔。不,叫哥哥,聽到沒!你個小丫頭!”旁邊的陳昊聽得有些不樂意了,立即出言訓斥道。
砰!陳昊話剛說完,突然兩眼一黑,暈倒在地上。
少女抛了抛手裏的闆磚,神情不屑地說道:“讨厭的雜碎。”
“喂!你在幹什麽!”楊欣驚訝地抓住少女瘦削的肩膀,沒想這小女孩一言不合就闆磚相向,直接一磚頭拍暈了自己的朋友。
少女丢掉手裏的磚頭,兩隻小手穿過楊欣的肩後,摟住他的脖子,嘴角微翹。
“楊欣,你做我爸爸吧!”小臉上滿是甜甜的笑意。
“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