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楊欣發出一聲驚呼,猛地向一邊跳開。
一輛大貨車幾乎貼着臉,呼嘯着從他面前飙過。耳邊傳來司機的怒罵聲:“不要命啦!站馬路中央作死麽?!“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沒想到,自己刻意選擇在上午回歸,竟是被系統直接傳送回了原地。
自己手裏還拿着手機,隻是叫做“命運“的APP不見了。宣傳女郎也不見了。
難道之前一切的都是夢?
不對啊。我被“命運之裏“帶走的時候,可是雨天。而現在是晴空當頭,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和日期都不相同。明顯現實世界已經足足過去了兩天。
“從你的前前前世開始,我就一直在尋找你的蹤迹……“一首節奏歡快略帶憂傷地歌曲從手機裏傳出。是楊欣最喜歡的動漫《你的名字》的主題曲,被他設置成了來電鈴聲。
“喂!團長這兩天你死哪去了啊?電話一直都是關機中。“剛接起電話,裏面頓時傳來一個異常亢奮的聲音。
“額,别叫我團長。我不過就去爬了下山,鍛煉下身體。那邊山區裏信号不太好。“楊欣張嘴就是滿地跑火車。
“隻要團長你一天沒脫單,你就是我們‘去死去死團’永遠的團長!“對面的聲音洪亮震耳,顯得非常誠懇而真摯。
楊欣的嘴角抽了抽,這他嗎的是在詛咒我呢,還是在詛咒我呢。有些後悔,當初在大學的時候,幹嘛要和那幾個單身狗室友,組成如此充滿詛咒意味的邪惡團體。導緻現在大家都20出頭了,團内都沒一個人脫單。
“陳昊,别說懸乎的。說吧,你找我有啥事?不會又是找我借錢去買二次元抱枕吧。你放個屁我都知道你在想什麽。“楊欣撇了撇嘴角。這個損友是”月光族“,又特别喜歡動漫周邊,每次一發工資就花個精光。找朋友借錢過日已成常态。
“嘿,别亂冤枉好人啊!你還記得不?大學裏你暗戀四年,最後發你好人卡的那個妹子?”陳昊最後一句的語調有些古怪。
“你說,……林雅茹?“楊欣頭上頓時直冒黑線,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個名字。
“今天中午,她和一個富二代在家園酒店辦婚宴。貌似給老同學們都發了請帖,難道你沒收到?“陳昊的聲音有些驚訝。
“沒有。“那自我感覺非常好的女人,怎麽可能給自己發請帖。估計心裏依然認爲自己還在喜歡她,請去會在婚禮上添亂的吧。
“那你去不去?”
“去。怎麽不去。“然而我還真想小小地惡作劇一下啊。楊欣不懷好意地笑道。
“那你打個車,順便過來接我下。“
“我靠。這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目地吧!“楊欣不禁怒罵道。
……
家園酒店,地處于C市繁華路段。是整個城市中爲數不多的幾個五星酒店之一。号稱擁有全國最大别墅群和殿堂式花園。當然也就成了土豪們聚會娛樂的集中地。
林雅茹将婚宴擺在這裏,又請了那麽多老同學,從幼兒園到大學,隻要談過幾句話的都一網打盡,一個不漏地發了請帖。這哪是在舉辦婚宴,分明就是來高調炫富拉仇恨了。這來自陳昊口中的原話。
“唉,土豪的世界,我們不懂。“陳昊胖乎乎的身子從窄小的車門中擠出來,掃了一眼鋪滿停車場的各色各樣的豪車,歎了下氣,摟住楊欣的肩膀,”團長,你不會還挂念着這個娘們兒吧?曾經再粉嫩的木耳,終有黑掉的時候啊。别惦記了,爛了就不好吃了。“
“草。會說人話不。“楊欣故作生氣地拍開他的肥手,”我早忘記了。“
是的,早已忘記。曾經的記憶永遠停留在過去的時光裏,一點也不想再去回首。
愛情的萌芽,往往會将對方神化,想象成自己眼中完美的樣子,如同夢幻的泡沫。然後再被殘酷的真實所打破。
他和她,其實不是暗戀。背着朋友和同學,兩人悄悄地相戀了三年。牽過手,接過吻,就差那最後的一壘。她在他眼裏,是那麽的單純,清新和可人,是自己最佳的知己和伴侶。他隻想好好地珍稀她,慢慢地牽着手走完一輩子。
然而有一天,她丢下一句,“和你在一起很開心,所以我想永久保存這樣的感覺“。就轉身跟一個富二代跑了。
楊欣想到這裏,才發現原來自己并沒有完全地釋然。下意識握緊的拳頭,仍是掩蓋不住心底的一絲怒意。
陳昊用胳膊肘頂了下似乎在發呆的楊欣,用手指向門口的簽到台,“嘿,你看。“
隻見簽到台前站着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正眼神好奇的打望過來。
她身上披着純白色的婚紗,蕾絲花邊的抹胸和剪裁得體蛋糕裙,襯托出她那嬌好婀娜的身材。蓬起的裙擺和點綴着玫瑰的輕紗,宛如行走在雲間的公主,優雅而華麗。
美中不足的是,胸前那串由數十顆鑽石點綴而成的卡地亞項鏈,過于貴氣逼人。
其身旁還站着兩個姿容靓麗的伴娘,一個幫她提着裙擺,一個端着禮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興起的,當伴娘的是越穿越少,越穿越性感。
兩個漂亮的妹子,僅僅身着一件毛巾大小的抹胸和一件齊逼的小短裙,就這樣跑了出來,擠胸露腿的散發出青春的誘惑,不如直接穿比基尼好了。
唯一礙眼的是緊貼着站在新娘身旁的猥瑣男子。将軍的肚皮,八兩金的臉。一手摟着女人的細腰,一手抽着大雪茄,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
全身上下名牌亮眼,範思哲的西裝,班尼路的襯衣,江詩丹頓的手表,郎丹澤的皮鞋,粗短的脖子上還硬要戴着如手指粗細的金項鏈。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個富二代。
“啊,是你,楊欣。好久不見。你也來了啊。“林雅茹甜甜地微笑着,主動打來招呼。
聽你的話裏的意思,壓根就不希望我出現吧。楊欣皺了皺眉,心裏暗道。
“嗨。林雅茹,恭喜了啊!“陳昊見楊欣沉默着不說話,便接過話頭,“這是我們倆的一點心意。”說着從褲包裏拿出封好的禮金遞上去。
卻見林雅茹對旁邊端着禮盒的伴娘使了個眼色,聰慧的伴娘立即将手裏的盒子擡高了一寸。
她随意地指了指禮盒,輕聲道:“放那吧。”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眼裏不屑的神情,被陳昊和楊欣兩人看得清清楚楚。
賊娘的。老子兩人好歹湊了一千八的份子。這狗眼看人低的勢利婆娘,連假裝客套伸手接一下都不接,更沒有什麽感謝的話。明顯在眼裏認爲,面前這兩個印象中的窮光蛋,能拿的出什麽值得她認真對待的禮金。
陳昊眼裏有些窩火,瞅了瞅一邊的楊欣,發現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旁邊長得像八兩金的新郎,看兩人有些愣住的樣子,不禁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
楊欣用手肘提醒了下陳昊,他這才一臉不爽地把禮金放進伴娘手裏的盒子。
按慣例,這時候該新娘新郎或者伴娘遞上煙和喜糖作爲感謝。然而那幾個人面色平靜,動都沒動一下。隻有站在後面提着婚紗的伴娘,忽然捂嘴笑了一下。
笑聲很小,卻非常刺耳,像似在刻意的嘲諷。
“尼……嗷!”陳昊火爆的性格再也忍不住,一句髒話就要飙出口。被楊欣及時地在他的肥油的腰子上,使勁擰了一下。
“我們先進去了啊。”楊欣臉上挂着笑容,拽着胖子就往裏走。
沒有人回應他。簽到台的那幾人早看向了别處。也不知道他的笑容做給誰看了。
“幹嘛擰我啊,團長!我好生氣啊!有錢就了不起嗎?!幹嘛不讓我罵他們?”陳昊一臉的不解和憤怒。
“難道你想在人家婚禮上搗亂?這可不太好啊。”楊欣笑眯眯地看着陳昊說道。
“我就是想鬧!她讓我不舒服,我就不讓她好過!”陳昊脾氣扭起來,倔強地像個孩子。
陳昊眼裏頓時閃過一絲狡黠,笑呵呵地說道:“好啊。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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