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下課了。”範颢吐了吐舌頭,道:“我要上廁所。”
“上你個頭的廁所,下午讓你父母來學校。”
“啊……”
“啊什麽啊?他們要是不來,你就别給我進教室了……”老徐一點好臉色都不給,轉身離去。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于――請家長。老師,你可知,家長很忙?你可知,你的請家長,會讓多少人吃頓肉絲大餐。老師,你可知,學生的心靈是脆弱的,你的請家長,會帶給他們多大的打擊,君不見跳樓之事時發生?你有沒有反省過?時光匆匆,歲月流轉,爲了拯救這樣命苦的孩子,有一種職業,應運而生。他們平日裏兼職着形形色色的工作,隐藏在人群裏,本着拯救孩子的宗旨……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範颢對着老徐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拌個鬼臉,然後轉身走進了教室裏。
“鄭宇……你是想死呢?還是不想活呢?”範颢剛進教室,便一臉陰沉的對同桌鄭宇道。“現在老徐讓我帶家長,你趕緊給我解決掉……”
“去你的,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倒好,現在想把責任推到我頭上來了,啊?你什麽意思?”鄭宇也不客氣,針鋒相對的道:“再說了,也是你昨天讓我叫你的吧?說什麽,下次我上課再睡覺,你就叫我的,還說什麽?我要當學霸?哦,對了……還有,還有……”鄭宇學習不咋的,但是比口頭上的功夫,班裏卻是沒人是他的對手,用他的話說,就是:我若稱第二,誰敢稱第一?這話雖然嚣張,卻也是事實,估計,這整個學校,也沒幾個可以和他相比的。範颢把他說的三屍跳動,甚至有打人的沖動,不過鄭宇說的句句在理,他也不好動手,隻好老老實實的坐了下去,繼續他的春秋大夢去了……請家長什麽的,都去死吧……
放學後,範颢跑到城西,找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應付了過去,那男子還給這個老客戶打了八折,走時,又道了句:“歡迎下次再來……”服務态度,不可謂不好。範颢心道:“打死我也不想來了……”
天,暗了,夜,來了,滿天迷人閃爍的星光,給漆黑的夜空帶來了活潑的氣氛,皎潔明亮的月光籠罩着大地,則給這個世界添上幾絲童話般的神秘。
夜,很美,隻是這個美麗的背後,到底隐藏着什麽?一個少年靜靜的坐在橋頭上,旁邊時不時的有車輛穿過,而從這裏經過的車輛,總是會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寒冷,身上都不會忍不住顫抖。
“媽的,怎麽那麽冷?這還是九月嗎?”司機用衣服裹緊自己,“還好喝了點酒,現在身子還暖和着,要不然,不凍死也差不多了。”司機搖了搖頭,衣服裹的更緊了,因爲――夜――更寒了……
這橋的附近,升起了濃濃的白霧……
這個時候,原不是該有霧的時候――卻――有了霧……
是什麽?在召喚?
是誰?在迷茫?
我隻是想問問,我的路,在何方?
我隻是想問問,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
我自何方來?我不知道……
我到底知道什麽?我不知道……
這白霧,是誰的召喚?
這白霧,是誰的呼喊?
這白霧,讓誰……迷茫……
頭腦裏,總是會出現幾個人的身影,總是想問問……你……還好嗎?
“這是哪?”司機的後面突然響起一個有些稚嫩,切帶着迷茫而寒冷的聲音。
是誰在問路?是誰在迷茫?又是誰……在哭啼……他的周圍,響起了一個少年的哭聲……
司機感覺的到,自己的背後濕了,很涼,很涼。在他的身後,一個少年,正抱着他自己的大腿,趴在他大腿的上面,似乎――在哭啼……
“砰……”随後,一股煙透過白霧,升了起來,明亮的火焰,更是将白霧沖散,火光透了出來,在這個夜裏,顯得格外明顯。
沒過多久,這裏便圍了不少人,人多了,這裏,似乎也變得沒那麽寒冷了……
“出車禍了啊?真是晦氣……”鄭宇暗罵一聲,也不留下了看,這時已經快到十一點(夜裏十一點)了,因爲這裏發生了所謂的“交通事故”。所以這裏還是聚集了不少人的,公安局和醫院裏都有人在這。
鄭宇開着他的電瓶車,也不停下來,直接從旁邊騎過,正好看到幾個法醫将那燒的有些變形的屍體從車裏擡出來,那雙眼睛,睜的大大的,他――在害怕着什麽?
鄭宇倒吸了口氣,連道數聲“晦氣。”在人群的不遠處,一個穿着白色襯衫的少年,正在呆呆的望着遠去的鄭宇,要是那個司機還在,他或許能認出來,這個――就是在他車子裏面坐着的少年……
那少年瞥了一眼人群,然後身體緩緩的移動了起來,那方向,居然就是鄭宇離開的方向……
何所謂害怕,何所謂憂傷,何所謂迷茫?我身在彼岸,你――身在何方?找不到你在的地方?尋不見――你的身影?
我想哭,卻沒有了淚水,眼睛裏流出來的液體,居然是鮮紅色的。
我想給你溫暖,但我能給的,隻有寒冷……
我的身子冰涼,我的身上――都是水,那水……濕了我的頭發,也,濕了我的衣裳……
我想問你在哪裏,卻沒人能聽到我說話。
突然遇到一個人,仿佛是我的熟人,我卻想不起來是誰?
迷茫的我,緩緩的跟了上去。
“怎麽會變得那麽冷……”鄭宇也覺得周圍似乎變得越來越冷了,一個“阿嚏”打了出來,帶着粘粘的液體,即使是他自己,也覺得有些惡心。“晦氣,晦氣,晦氣啊……今天怎麽會那麽倒黴。”鄭宇将電瓶車火力全開,速度驟然上去,看到家裏的燈火,鄭宇才放下心來,隻是那寒冷,卻依舊在……
打開房間的燈,父母大概都已經睡了,畢竟他們白天要工作,也是挺累的,鄭宇跑到廚房,取出還在熱着的飯,正要吃,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取出手機。
“别打擾哥,哥捉鬼呢?”電話裏響起範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