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耗子,你沒事吧。”石俊海見範颢倒了下去,慌忙跑過去。
“玫瑰花的葬禮……真的好美麗……”範颢輕聲的唱着,他的眼睛也緩緩的閉上。
“耗子……”韓胤杜羽聽到聲音,也慌忙跑來。
……
“小雨,是你嗎?”範颢望着前面穿着碎花裙,一頭秀發及腰的身影叫道。那身影聽到這叫聲,猛的回過頭來,那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在空中飄拂起來,細長的鳳眉,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唇,完美無瑕的瓜子臉嬌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膚色奇美,身材輕盈,脫俗清雅。
“真的是你?”範颢激動的向她奔了過去,他的眼角,卻留下了淚水。
“咯、咯、咯、咯……”奇怪的笑聲再次響起,她的眼睛和鼻子裏留出了鮮紅的血液,不一會,她的全身都變成了血紅色。
“小雨……不……”範颢沒有停下腳步,使出全部的力氣往她那奔去,但她離她卻越來越遠。也許是她也在跑,而且速度比範颢的速度還要快,也許是範颢在往相反的方向奔跑,到底是什麽原因,也許,沒人知道……
“小雨……”範颢一個激靈,突然坐了起來,他的頭上,已經都是汗水。
“耗子,耗子。”韓胤推了下他:“不會是做惡夢了吧?”
“我夢到她了。”範颢推開韓胤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道:“我沒事了,他們呢?”
“他們已經去整理小雨的屍體了,胖子先回去了,他媽聽說校園死了人,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他回去。”
“哦。”範颢穿上鞋子,道:“他們現在在哪?”
“就在樓下的地下室裏。”
範颢這才發現,這裏原來是杜羽的家裏。“對了,誰幫我換的衣服……”
“你原來的衣服濕了,所以就幫你換了一件。”韓胤道:“我們三個身材都差不多。”韓胤怕範颢還在怪他,隻好轉移話題。
“對不起,剛才是我沖動了。”範颢整理好衣服和鞋子,直接望樓下跑去。
“我去……”韓胤心道:“應付我啊?”雖然心裏有些不滿,不過範颢的這些臭脾氣,他還是了解些的,畢竟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韓胤跑到樓下時,範颢正在那翻箱倒櫃的尋找東西。“找什麽啊?”韓胤道:“用不用我幫你?”
“不用了。”範颢從一個抽屜裏取出一沓子符紙,估計一下,少說也有兩三百張。
“你拿那麽多符紙幹嘛?”
“去給我買幾朵玫瑰過來,我有用。”
“玫瑰?”韓胤似乎猜到了什麽,點了點頭,換上雨衣後便跑了出去。
……
望着停屍台上被杜羽和小飛整理過的趙曉雨屍體,範颢問道:“羽叔,她的魂在哪?”
杜羽眼光看向範颢,道:“理論上說,被厲鬼害死的人,魂魄會留在那個死去的地方,但是你也看到了,那裏根本就沒有。也許……她已經被鬼差帶走了。”
“可以招魂吧?”範颢道,“招魂的術法,你該會吧?”
“嗯。”杜羽疑惑的看向範颢,道:“這個倒是不難。”
“嗯。”範颢點了點頭,将那些符紙盡皆鋪在地下室的地面上,然後他自己也盤坐到地上。“羽叔,你先幫我準備一下。”
“嗯。”杜羽轉過身子,去準備需要用到的法器。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大道,道法自然。虛實結合――生。”那些地上的符紙上,發出淡紅色的光芒,在離範颢近的地方,那淡紅色的光逐漸消失,在符紙上形成了一個紅玫瑰的圖案,漸漸的,那些遠一些的符紙上也形成了紅玫瑰。
“我來幫你吧。”韓胤望着他已經流滿汗水,卻又依舊在堅持着的範颢,有些擔心的道,說完他也盤坐了下去。
“我也來幫忙吧。”小飛也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範颢咬了咬牙,道:“這些是我自己的事,也是我送給她的禮物,你們不要插手。”
小飛望了一眼韓胤,他對範颢并不了解,所以隻能去向韓胤求助,韓胤聳了聳肩,站了起來,拉着小飛往樓梯那邊走去。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大道,道法自然。虛實結合――生。”範颢有些虛弱的念動咒語,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沾濕,這是陰天,天氣并沒有那麽熱……
看着地上符紙上的紅玫瑰,小飛不禁有些佩服範颢,“小玉,你現在還好嗎?是不是還在怪我?有沒有……”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那地上的符紙方才全部出現紅玫瑰,要不是韓胤上去扶住了範颢,他就已經倒了下去。
“你也真是夠拼命的。”杜羽搖了搖頭,盤坐在範颢的身後,“也不知道注意一下。”杜羽的手迅速做了一些複雜的動作,手在空中留下數道殘影。
“好快,不愧是鬼手大師。”韓胤看的是眼花缭亂。
杜羽雙手拍在範颢身上,在接觸的地方,發出金色的光芒,卻不耀眼。“好了,下次注意點,我也準備好了,現在就去幫你招她過來。”
“嗯。”
杜羽走到方才準備好的法壇,點起三根香,對着趙曉雨的屍體拜了三拜。然後又将那香插在面前的香爐中,左手拿起一個稻草人,右手拿着一張符紙,符紙上寫戊寅,戊午,庚戌,己卯等字,符紙的上面還着還粘着一根頭發。“日月星辰,光印吾身。塵歸塵,土歸土,亡魂應識歸鄉路……”杜羽口中念動咒語,突然大喝一聲:“歸來……”那稻草人發出青色的光芒,杜羽松開抓着稻草人的手,稻草人沒有落下,緩緩的飄到空中。
“砰……”。那稻草人在空中突然炸了開來,杜羽臉上一變,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噴出,“不該啊?不該啊?不該這樣的啊?”
“羽叔,沒事吧?”小飛,韓胤見杜羽口頭鮮血慌忙跑了過來。
“我沒事。”杜羽擺了擺手,道:“隻是點輕傷而已,沒什麽大礙,隻是這次……太奇怪了些。”
“羽叔,這到底怎麽回事?”範颢有些焦急的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狀況。”杜羽搖了搖頭,道:“出現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一是她已經投胎,這種可能可以直接排除,沒有人可以這麽快就去投胎。二是她已經被鬼差抓走,而地府又不放人,這種情況倒是相對常見些。”
“還有呢?”
“還有就是她已經魂飛魄散,或者被人抓走,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有足夠的能力,能夠抵制住我的召喚……”杜羽看向範颢,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道:“耗子,你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嗯……”範颢點了點頭,看着滿地的符紙,範颢結起印,念動咒語。那些紅玫瑰從符紙裏緩緩的豎立了起來,變成了一朵朵真正的玫瑰花。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因爲沒有到真正傷心的時候,範颢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哭過,但是這一天,他已經哭了幾次。淚水從他臉上劃過,滴在了地上。
玫瑰花的葬禮,埋葬關于你的回憶,感覺雙手麻痹不能自已。已拉不住你,真的好美麗,那天的煙花雨,我說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玫瑰花的葬禮,埋葬深深愛着的你,殘朵停止呼吸,滲入大地。沒人會注意,一片小雨滴,陪着我等天明,我用這最後一分鍾懷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