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的,其實也就是上很多友關心的問題,爲什麽有的時候交通事故案子,行人或者非機動車駕駛人完全責任,法院還是會判令肇事司機賠償一部分呢,據說這個就是人道主義賠償,爲何本案沒有呢?”
江宮平估計這個就是電視台找來的托,專門掀起氣氛的,而且這個問題上的确有很多議論,因此他想了一下,才慢慢答道:
“你這個問題問的很有深度啊,我得慢慢回答。.”
觀衆席上頓時傳來一片輕笑,然後就見江宮平說道:
“交通事故行人全責的案子,雖然說行人全責,但是他對于事故的生,是主觀上的無異或者過失,存在可以被諒解和同情的情節,同時盡管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司機無責,但是多少都存在反映不夠快,車較快等在法律規定範圍内的可諒解行爲。”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法官可以處于人道主義考慮,判令司機賠償部分喪葬費或者人道主義賠償,但也不是絕對,比如說某些人故意朝車上撞,是爲了碰瓷或者自殺,這種情況下法官隻要查明了,是不會判賠的。”
他頓了一下,看到場内的觀衆們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繼續說道:“本案呢,死者了解鳄魚危險性,仍然故意去接觸鳄魚,目的是爲了偷盜鳄魚卵苗販賣或者自己當寵物,主觀上就是故意去接觸危險生物,并且是在了解其危險性的情況下故意接觸的,對此應當負有完全的責任。因此在事故生後,我判決的是被告方不承擔任何賠償責任。”
他看到觀衆們對此還是疑惑不解的樣子,又笑道:“這是因爲法律也是要講懲惡揚善的,也要維護社會公序良俗,打一個彼方,大家經常看到有人因爲偷盜輸電線路而被電死的事情生,電也是一種很危險的物質,而電力公司僅僅是豎了一塊電線危險小心觸電的牌子,就不不需要對惡意接近電線從而導緻上的事情負責,本案也是一個道理。”
“當然,如果電力公司的電線生了掉落緻人觸電,或者鳄魚養殖場的鳄魚跑了出去把人傷了,又或者死者是沒有看到警示牌且對鳄魚危險性認識不足,這些都需要被告方來承擔一定的責任了。”
那個觀衆說道:“我明白了,您這樣判決,也是從社會公序良俗的角度考慮。”
江宮平點頭回答道:“沒錯,雖然死者是一個少年,他的父母爲他的死亡傷心不已,但是他畢竟是爲了偷竊這種不法行爲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從法律和社會公益的角度來說,對這種行爲如果還要賠償,那麽無疑是對法律威嚴與社會公序良俗的一種傷害,盡管死者是一個弱者。”
主持人王芳說道:“您對這個案子的判決已經做了詳細的解釋,相信觀衆朋友也對法律有了一個更深的了解,至于本案的一審判決是否會生效,那麽就要看二審法官的判決了,如果二審改判了,您對此會有什麽看法呢?”
江宮平面不改色的說道:“中級法院的法官在經驗和水平,以及法律地位上無疑都要比我高的不知到哪裏去了,所以如果改判了,我将虛心接受,并在以後的案件中更加審慎的審理案件。”
王芳臉上露出無奈的微笑,顯然是對他這種官八股式的回答不太滿意。
于是她俏目一轉,計上心來,微笑着說道:“江庭長您今天給我們電視機前的觀衆上了一堂很有意思的法治課,在這裏非常感謝,我們的節目也快要結束了,在此我還想再問您一個問題可以麽?”
江宮平雖然不耐煩,仍然保持着微笑道;“隻要不是私人問題,都可以問。”
王芳笑得花枝招展道:“您真的很聰明,我本來是想問這方面問題的,這樣一來,我隻好問您一個專業性問題了,也和您個人有關。”
江宮平心說:“就知道你們這些媒體人會問這些。”
嘴上他還是禮貌的說道:“請問吧。”
王芳問道:“據我們從法院了解到的情況,您擔任法官不到三年的時間,已經辦了兩百多件案子了,這裏面有六成多都是當庭宣判的案件,這和我們一般認識中,法官在庭審後都要仔細醞釀判決的情況不太一樣,更神奇的是,您的案件上訴很少,被二審改判、回重審的更是一件都沒有,您對此有何說法呢?”
江宮平狡黠的笑了:“這一方面可能是我太年輕了,沒有那些經驗豐富的老法官辦事考慮的那麽穩妥,做事比較直來直去吧,所以辦案的時候覺得證據充分,事實清楚,也就當庭宣判了,沒有過多的考慮社會效果。”
“至于你說的我上訴率低,也沒有被回改判的案件的情況,我想,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遇到的案件都是那種事實很容易查清的案件吧。”
這句話讓王芳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她本來想着江宮平可能會自誇兩句,讓自己有借口予以針對,現在現對方滑的就和泥鳅一樣,也隻能禮貌的和他拉扯了幾句,就宣布節目結束。
這一期節目播出以後,江宮平那年輕儒雅、談笑風生、說話辦事的形象一下子就在華夏的絡中走紅起來,大多數民都一改往日對法官那種片面的錯誤認識,對他表示出很大的好感。
而更是有很多懷春少女,把江宮平白皙俊朗,文質彬彬的形象烙印在了心裏。
通過他對案件的解說,友們對鳄魚吃人案的判決也有了更深的認識,雖然還有一些人抱着聖母或者帶節奏的心态在上對他和法院進行诋毀,但是那也僅僅是一小部分人,什麽浪花都掀不起來了。
這也導緻了木家最終放棄上訴,領取了銀龍養殖場出于息事甯人考慮主動給予的五萬元撫慰金。
這當然是後話了,江宮平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快成爲紅法官了,他正開着車,在周五晚上十分繁忙的秦嶺高上朝西京行駛着。
距離上一次和張钰的見面,都快過去兩個周了,這讓初嘗戀愛滋味的某個純情處男心中甚是思念,于是直接就趁周末開車去西京,想要再一親芳澤。
張钰接到江宮平電話後既驚訝又高興,不過卻委婉的說自己今天有值班任務,隻能周六或者周日再見他了。
對此江宮平倒不以爲意,他和公安打的交道也挺多的,知道一般公職人員朝九晚五,一周五日的工作時間與公安基本無緣,就決定先在西京逛一逛,等張钰閑下來再說見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