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超級**官系統”的解釋,功德不但在于你辦案子辦的好壞,其對社會風氣和人心的影響也會被考慮到其中,因爲他這個案子經過蔣振義和某訊網小編的妙筆生花,造成了很好的社會輿論效果,因而功德随之增加也就不算什麽了。
這幾乎是在告訴江宮平,不能悶頭辦案啊,還得學會炒作才對。
于是,江宮平抽了個空,把他的便宜哥哥蔣振義和便宜嫂嫂又宴請了一番,硬是從蔣大文秘口中掏出了不少關于宣傳寫作方面的真知灼見,然後用自己比常人高一些的智慧強行記住并消化,硬是在很短的時間内,就提高了自己的寫作水平。
每辦理一個案件,他都臉不紅心不跳的撰寫出長篇大論來予以吹噓,雖然被那些知名媒體轉發刊載的少,但是也往往能出現在某些小型的宣傳平台上,給自己增長了不少的功德值。
眼見自己的功德值就要突破到三級審判員的水準,江宮平喜不勝收,然後就發現,麻煩的事情找上門了。
這天他才開車帶着手下的人來到峰巒法庭大樓,還沒有坐下來喝杯水,門外又響起了許久不見的劉得順的哭嚎聲。
因爲他的辦公室在一樓,而值班室的兩個美女書記員,顯然不适合去攙扶這個又肮髒,又有性侵前科的獸父,所以江宮平隻能強忍着惡心,跑出去把這個喜歡抱人大腿蹭鼻涕眼淚的老混蛋接了過來。
到了他的辦公室,劉得順也就不再哭嚎了,因爲江宮平的褲子又成了抹布一般。
“我說,你這次來,是不是又要告你女兒的贍養問題,先不說你有沒有臉告吧,訴訟費帶來了麽?”
江宮平對别的當事人都能和顔悅色,但是對這個曾經糟蹋過女兒,之後還厚臉皮要求女兒贍養,并且胃口大得驚人的老混球,是一點好臉色都不肯給的。
“江庭長,我把訴訟費帶來了,你看能給我立案了不?”
劉得順裝出一副膽怯的樣子,從不知多久沒洗的衣服裏,掏出了一大把皺皺巴巴的零錢。
江宮平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不是别的,而是這把錢散發着難以言喻的惡臭,比他當初第一次伐經洗髓的時候排出的異物還要臭,真不知道這個老混蛋是不是把錢藏在糞坑過。
“老劉啊,你這些錢該不是坑蒙拐騙弄來的吧。要是來路不正,到時候被查了出來,不光不能給你立案,還得追究你法律責任啊。”實在不想沾這個案子的江宮平,索性出言恐吓一下這個糟老頭子。
沒想到劉得順把胸口拍的砰砰響:“庭長大人啊,這錢可是我到縣城乞讨了一個禮拜讨來的啊,雖然是有些掉價,可是絕對都是合法所得。”
江宮平看了一下這些錢,有許多一塊、五毛的,看來的确有點像是乞讨所得。
他歎了口氣,這老漢子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啊,在縣城乞讨一個禮拜,就能掙來500塊,就爲了告自己女兒一個月不給他也是差不多三五百塊的生活費?
不過人家怎麽想的他也懶得去猜,既然劉得順能這麽快的把訴訟費湊齊,看來是鐵了心的要狀告自己女兒了。
這麽一大把又髒又臭的錢,他一個人也點不過來,隻好打電話,把樓上的王緒耕叫下來,跟他一起吃苦點鈔。
這種事情,如果喊那幾個看見蟑螂都會驚叫的美女做,雖然是庭長,也一定會落一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壞名聲的。
很快就清點完了,的确是500塊,江宮平歎了口氣,就拿出立案的登記本,準備給劉得順立案。
把該登記的信息都登記完了以後,江宮平一臉憎惡的對劉得順說道,“好了,我們已經給你立案了,你先回去,到時候什麽時候開庭會通知你的,對了,你有聯系方式沒有?”
老混球那看似木納可憐的面容下,居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掏出了一個按鈕上數字都模糊不清的挪雞鴨...
“哎,世上有這樣極品的獸父,怎麽沒有一道雷把他收了去算了呢。”江宮平看了看立案登記本,不由得又長籲短歎起來。
按照帝國民法典的規定,這個案件應該使用普通程序,也就是說,至少需要一個審判長和兩個陪審員,或者一個審判長,一個法官,一個人民陪審員組成合議庭,才能審理。
他看了看近期的案件排期表,黃友亮已經分了二十多個案子了,辦理完的就有七八個,自己實在不好意思給這個都可以喊爺爺的老法官再分配合議庭的任務了。
于是隻好在立案登記本上“主辦法官”一欄,寫上自己的名字,至于人民陪審員,那還得去找政勞科給排期。
不過眼下這個案子,自己還可以征詢一下饒旭華、黃友亮和高松的意見。
畢竟這幫人辦的案子比自己多得多,尤其是農村的這種類似案件,能給拿個主意都是好的。
于是他在大家都閑暇的時間,把這個案子拿了出來,用一副虛心求教的面孔,向幾位老資格的法官求教起來。
這幾個法官也是爲難,因爲辦案子不能光看法理,有的時候也得講情理。
這個案子,嚴格來說,就是法理上劉得順占着優勢,情理上他閨女有理。
而華夏的法律,偏偏就沒有規定那些情況下子女對父母的贍養義務可以豁免。畢竟孝字是華夏幾千年來的傳統,父母可以不撫養子女,但是一旦父子母子或者父女母女關系被确認下來,兒女就必須贍養父母。
就連這種獸父行徑,法律都沒有明文規定可以解除贍養義務。
要知道,對于一般行爲人來說,法無禁止即許可,但是對于辦案子的法官來說,法無明文就不可爲啊。尤其華夏是一個奉行大陸成文法系而非歐美海洋判例法系的國家,就更是如此。
“要不,想辦法做一做劉得順他姑娘的工作,他姑娘以前都舍得給一部分,咱們隻要讓她願意繼續按這個數額給就是了。反正對于他這種老漢子來說,一個月三四百塊,再加上低保,就能過下去了,他一定要過奢侈的生活,法律裏還有規定,子女有權依據當地生活标準适量給于贍養費,父母也不能獅子大張口的。”
饒旭華不愧是在基層呆了多年的庭長,硬是從條條框框中,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饒庭長說的沒錯,也隻能這樣了,哎,我怎麽感覺自己都不好意思見這個劉得順的姑娘呢。”
江宮平歎口氣,覺得頭更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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