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麽說馮主任今天是來找我做調查取證的?”
“可以這麽說吧。”
“那好,按照帝國《律師法》規定,律師調查取證,需要兩個具有律師事務所工作人員身份,其中起碼要有一個人具備正式的律師資格,我現在怎麽隻看見了你一個人呢?還有,你們律所隻出具了你的工作證明,沒有出具同意你來找我調查取證的證明哦?”(現實裏面也是這麽規定的)
馮湫瀾的笑容有些僵硬了,不過她腦子轉的也飛快,依舊笑吟吟地說道:“哦,另外一個這會剛好去你們别的法官那裏辦事去了,您稍候一下。”
她款款起身,拿出手機,就準備到江宮平的辦公室外去打電話。
結果江宮平又笑眯眯的出言勸阻道:
“算了吧,馮小姐,你我都知道這些程序問題其實沒什麽的,你一個律所主任,要本律所開什麽證明都可以,而且每天貴所來我們這裏辦事的人多如過江之鲫,随便誰都可以和你一起來調查。”
馮湫瀾也笑了笑,随即又收起了手機,撥拉了一下額前的劉海,顯得風情萬種,她怪嗔道:
“那您這樣不就有些多此一舉啊?”
“我怎麽不覺得多此一舉呢?您這是律所自行調查,和審判院,監察院,警察局的公務司法調查是兩個概念,既沒有強制性,也不是國家公務,我是一個帝國的官員,現在在上班期間,您要調查的也是我的私事,所以這會按照紀律,我不應在上班期間處理私人事務,您可以換一個時間。”
聽到這番話,饒是馮湫瀾明顯具有很好的修養,也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了,感情你是忽悠着我玩的?
不過她也知道,江宮平要是真忽悠着她玩,就會等她把人叫來,證明開好,再拿上班紀律來搪塞自己了。
看來這個家夥不好對付啊,美女律師心中暗忖道。
如果江宮平真的等她把人叫來了,證明開好了,再忽悠她一道,到時候傷的就不是她一人的面子了,而是整個律所的面子,潤德律師事務所在襟溪縣紮根多年,可以說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律師哪怕就是助理,也和這裏的法官們一個個盤根錯節,關系匪淺。
江宮平選擇了直接忽悠她的做法,看上去有些粗暴,實際上隻是得罪她一人,而且是抗議她拿自己受傷害的案件來做調查,到哪裏說都有理。
要知道,楊力平的案子,警察局該做的調查,該錄得口供都做了錄了,你一個律師又跑來調查,是想幹什麽呢?
懷疑警察局辦案的公正性?懷疑有冤假錯案?想搞出個大新聞?
要知道受害人可還好好的坐在這裏呢,案發當晚現場周圍也有攝像頭,鐵證如山,她最多可以從犯罪動機上找點借口,就是按照故意傷害還是故意殺人來定罪,争辯一番,其他也做不了什麽。
一般來說,這種證據十分确鑿,并且是報複法官的案子,被告的律師都是從犯罪動機,認罪态度,社會危害性入手,想法設法給被告減輕一些罪責,根本不會跑來再找受害人做什麽調查,那不是自找沒趣麽?
馮湫瀾也明白自己有些唐突了,所以江宮平才會不顧法官和律師之間那微妙的禮儀,用有些粗暴的忽悠方式來告訴她自己的不配合。
江宮平是有理由不配合的,你律師不是********機構,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也可以不回答。
而且你真要問我案發時的情形,我一句時間長了,記不清了,一切以當初警察所做筆錄爲準,就能搪塞過去,她想做什麽手腳都沒轍。
這裏可不是電視上演的港台的律師能大發神威,把有罪辯護成無罪的台灣或者香港,這裏可是帝國本土,玩的可是大陸法系的一套司法原則呢!
所以江宮平僅僅是給了馮湫瀾一個小小的難堪,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别再想搞什麽幺蛾子出來。
于是她收起了心中的不快,讓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自然一些,還略帶歉意地說道:
“江庭長,您可能是誤會了,我今天來找您,是想就楊力平一案的刑事附帶民事部分,和您探讨一番。”
江宮平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才變得真誠了一些。
這才對嘛,我當初被楊力平捅了那麽幾刀,躺在醫院裏那麽久,險些丢了小命,先不說受的罪,光是花了那麽多錢去搶救,都全是審判院墊付的公款。
雖說案發的時候是晚上下班,可我是從中級審判院培訓回來的路上受到傷害的,而且是因爲公事受到的狹私報複,也算工傷了,所以治療費用可以由國家出,審判院上下都沒有人和他提過一個字的治療費用。
不過嘛,如果楊力平能賠付一些,也能多少爲經費本來就不寬裕的襟溪審判院,減少一些開支不是?也省的有人在背後說東說西的,說他一個人拖累了院裏的經費。
何況就算有超級**官系統庇佑,江宮平此番是大難不死反有了後福,不過被捅了那麽多刀子,傷了那麽多元氣,要是能從你這個兇手手中得到一點賠償什麽的,對于江宮平這個隻靠俸祿吃飯的法官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于是江宮平也就微笑地說道:“這樣啊,那好吧,中午我們1點下班,之後我有一些時間可以和你談一下,地點你定,點之前談完就好,我還得上班呢。”
“那就不叨擾江庭長了,中午等您就餐完畢,我會和您聯系的。”馮湫瀾見江宮平态度松動,知道有戲,也就非常識趣的準備告辭。
她站起身來,又似乎想到了什麽,做出一副歉意的表情,急忙從随身的女士挎包中,取出兩份精美的燙金請柬,非常恭敬的遞給江宮平和不遠處的成豔茹,微笑道:
“這麽重要的事情差點忘記了,瞧我這記性,我不光是潤德律師事務所的新任主任,也是咱們川秦省馮氏集團的法務部部長兼第一法律顧問。”
江宮平一聽,也是不由得一怔,川秦省馮氏集團,這可是一個不光在川秦省數一數二,而且在全帝國都數得上數的大集團!大家族的企業!
再聯想到馮湫瀾的馮姓姓氏,江宮平立即明白了一些什麽,臉上的微笑也越發的和洵起來:
“不知馮主任這兩份請柬,是有何喜事啊?”
“哦,我們馮氏集團承建的堰水高速公路,在平原鎮一帶有五十多公裏的長度,而且我們還承建了川秦南部移民工程,因此在平原鎮成立了一個項目部,今晚是項目部成立的慶祝舞會,您可是平原法庭的庭長,将來還少不了要有各種法律事務和您聯系,所以請您還有成助理晚上務必賞光啊,地點和時間可都寫在上面了,您可千萬别再說什麽公事公辦,讓小女子難做啊。”
馮湫瀾一副幽怨不已的語氣,卻讓江宮平骨頭都有些發酥了。
這女人,真的夠有魅力啊!
他在心中暗歎道,嘴上還是笑意十足:
“那是自然,今晚隻要沒有公務,必然賞光,還請馮小姐放心!”
“那晚上我可就恭候您和成助理的大駕了,可千萬别讓小女子失望啊。”馮湫瀾妙目流轉,笑語如珠,又是一陣叮囑,然後就施施然離開了辦公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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