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手下人多勢衆,更是将朱骁當成了一塊活肉,自然沒有畏懼之心,唯一有威脅的蛔蟲已經死掉,再沒了任何阻礙。
有最靠前的一人,見朱骁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當即一聲發喊,沖上來舉刀劈向朱骁脖頸,妄圖一擊緻命。
朱骁的實力,哪裏是這種阿貓阿狗可以比拟,眼看着刀鋒即将接近皮肉,這才閃電出手,一把鉗住了那人握刀的手腕,微微用力,那人已經慘嚎着撒手棄刀,同時被朱骁拽到近前,面現恐懼之色,張嘴就要求饒。
“吃了嗎?”朱骁搶先發問,像極了傍晚散步時,遇到熟人的問候語,聲調卻極其冷漠,不帶一絲情感,任誰都知道朱骁問的是什麽。
那人忍着疼,不敢繼續慘叫,更不敢回答。
朱骁見狀,竟“呵呵”一笑,在場的衆幸存者便已見到,一顆頭顱抛至半空,無頭的屍體噴灑着熱血,重重摔在地上。
餘者見狀,驚駭之下也被激起了兇性,大呼小叫着撲向朱骁,一齊舉刀揮勾,往朱骁周身要害處招呼。
朱骁揮刀将衆武器格開,快速閃身抓住其中一人,仍舊問道:“吃了嗎?”
問完了也不等對方回答,再次将頭顱砍下,然後又轉向另外一人,在一衆驚呼聲中,先問“吃了嗎?”,後取首級,身陷幾十人的圍攻中,如閑庭信步一般,轉眼間已經殺了十幾人,身上卻連個血點兒都沒沾上。
到了這種地步,就算再傻的人,也能發現朱骁的厲害,漸漸都不敢往前沖了,都盡量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處,胡亂舞動武器,隻求護住自身,哪裏還敢主動進攻?
徐震在後方看得焦急,見手下們推搡着不敢向前,幾次呼喝道:“怕什麽怕?一群廢物,你們一起上,他還能翻了天去?”
可惜收效甚微,甚至于,不少圍觀的幸存者,已經開始悄悄後撤,看來是準備逃走了,徐震見情勢危急,也不敢繼續觀望了,帶着胖、瘦二人加入戰團。
徐震能夠成爲首領,确實有過人的本領,一把大片刀在他手中,竟還有些套路,顯是練過的,揮舞間勢大力沉,角度也夠刁鑽,速度更是極快,沖到朱骁面前連着砍了幾刀,倒也有模有樣。
但憑他的手段,在朱骁面前卻是完全不夠看的,正想着繞到朱骁身後偷襲,虛晃一刀,卻正碰在朱骁遞過來的刀背上,隻聽見“當啷”一聲,整條手臂都被震得失去了知覺,大片刀竟被當場磕飛了出去。
朱骁随即一腳踢出,正踹在徐震的小肚子上,将徐震踹得“嗷”的淩空飛起,又趴摔在原地,佝偻着身軀,幾次都沒能爬起來。
“吃了嗎?”朱骁将刀逼在徐震脖頸旁,問道。
胖子和瘦子等人,見首領被當場制服,再也不敢抵抗,大叫着四散奔逃,徐震強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哆嗦道:“我沒吃過,一口都沒吃過!”
朱骁将光頭歪向一邊,說道:“若是别人這麽說,我就信了,但你剛才明明已經承認吃過了,現在又說沒吃過,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徐震聞言有些惱怒,質問道:“剛才我也說了,這裏所有人都吃過,你爲什還要挨個去問?”
朱骁笑道:“我總要聽他們親口說了才行。”
徐震竟然還顯出了一些骨氣,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怒道:“用不着這樣假惺惺的,剛才你殺的那些人,有哪一個活到回答你的問題?”
“沒辦法,說實話我時間其實挺緊的。”朱骁說罷,揮刀斬下徐震頭顱,轉而去追殺尚未逃遠的幸存者們。
朱骁速度何等之快,輔以超強的感知能力,連躲在最緊密角落中的,都能輕易找到,每抓住一個,都要照舊問一遍“吃了嗎?”,然後一刀殺死,連那三個小孩兒都沒放過。
沒多久,肉聯廠内八、九十名幸存者,便已被朱骁屠殺殆盡,大約還能剩下十來個活人,眼看着逃不掉了,大多都陷入了癫狂,完全不知道躲避,隻在廠院内四處狂奔。
朱骁先追上距離自己最遠的,正要發問,那人卻先行跪在地上,一時間鼻涕眼淚橫流,大哭着求饒:“爺爺饒命啊!我沒吃過人肉!我真的沒吃過!”
這人身高體壯,兩腮飽滿,一看就是沒挨過餓的,此時跪地求饒的樣子,别提有多狼狽,竟然還想去抱朱骁的大腿,更顯滑稽可笑。
朱骁急忙閃開,同時厭惡的揮手,說道:“既然沒吃過,我就饒了你,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千萬别讓我再見到你!”
那人蒙得大赦,驚慌的從地上爬起來,直奔着肉聯廠大門方向,連滾帶爬的逃去,半路上還摔了一跤,估計連臉皮都要跄掉,卻毫無所覺,速度反而更快了。
其餘幸存的,見狀也都紛紛效仿,之後隻要朱骁追來,都會搶先回答“沒吃過!”,而朱骁也仿佛真的相信了,隻要這樣回答的,全都被當場放了。
饒過最後一人後,整個肉聯廠裏,已經屍橫遍地,說血流成河太過誇張,卻也幾乎将地面全數染紅了,血腥氣沖天而起,招來無數麻雀和少數更大隻的禽類,在廠院上空盤旋。
朱骁走到篝火旁,見楊靖泉正癱坐在地上,望着火堆上已經燒焦的烤肉,兩眼空洞無神,身體卻微微顫抖着。
等到朱骁走近了,楊靖泉才回過神來,看着廠院裏遍布的斷頭屍體,以及滾落在各處的頭顱,咧開幹裂的嘴唇,聲音嘶啞道:“你可真夠厲害的,這是準備要殺我嗎?”
朱骁面色沉靜如水,沉聲說道:“那要看你怎麽回答,我會做出判斷的。”
楊靖泉強笑道:“如果我說我沒吃過,你會相信嗎?”
朱骁嘴角牽扯了一下,說道:“當然,你沒看見後來那幾個人,他們說沒吃過,我就把他們放了。”
楊靖泉站起身,糾結了一會兒,問道:“那你希望我怎樣回答,吃過?還是沒吃過?”
朱骁想了想,說道:“我希望你沒吃過,這樣咱們還是朋友。”
楊靖泉面色慘然,追問:“如果吃過,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我有我的底線,如果你說吃過,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朱骁道。
楊靖泉咬了咬牙,說道:“我沒吃過!”
朱骁嚴肅的臉上,終于現出一絲笑意,說道:“那太好了,你快走吧,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了。”
楊靖泉略一猶豫,還是說了聲:“老朱!謝謝你!”
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逃了。
朱骁盡量不去看楊靖泉的背影,咬着牙等了半天,終于緩緩擡起鋼弩,沖着楊靖泉逃走的方向,扣動了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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