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何水清準備對奇怪的霧霾展開調查的時候,從天龍号上傳來消息,說找了五個和李有才有相關性的基因攜帶者,還有一些相似基因信息攜帶者,問何水清如何處理。
何水清安排八個天龍戰士展開霧霾調查,同時命令把這些人全部傳送到天龍号,自己帶着全家人又回到了天龍号。
何水清在天龍号見到了九個人。一個老頭和老太太在一群人中非常醒目。那個老頭看見了何水清隻是稍一猶豫就叫出了“爸~~”。那個老太太猶豫再三才叫了一聲“舅舅”。
何水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幹巴的小老頭,淚眼迷蒙地問道,“你是天天還是石頭?”
“爸,我是天天,石頭哥哥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那個跪在地上的老太太看着何水清,不知道要怎麽說。
“你是水仙的女兒嗎?你是麗穎嗎?”何水清問。
“舅舅,我不是麗穎姐姐,我是王清荷。我沒見過你,可是我從媽媽的照片裏看過你。”
何水清仰天長歎,時間這把殺豬刀,是多麽無情啊。自己早就知道姐姐妹妹肯定是早就不在了,可是看着這些孩子的時候,他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受。
李有成和女兒過來攙扶起跪在地上的天天和王清荷,又讓其他的幾個人都坐下來。
王有成拉着何中天的手,看着這個表弟。在記憶中,他還跟着自己跑來跑去。那時候石頭也在,可是現在石頭到哪裏去了呢?小舅媽到哪裏去了呢?
“天天,你知道小舅媽在哪裏嗎?”天天楞了一下才知道說的是誰。“小媽在哪裏我不知道,我們沒有聯系。我走的時候,她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
何水清不想再問王麗的事情,可是天天卻說了起來。
“爸爸,我和媽媽離開清水後來就到了京城,我在一個私人學校上學,媽媽好像在做生意。後來媽媽又結婚了,好像過得不好,但是我不是經常回去,我也不太知道他們的情況。
可是何水清卻聽見了何中天腦子裏的聲音,“那時候,我都說了不要和那個人結婚,她就不聽。”
“你媽媽結婚,你不同意,你就再沒回去看過你媽媽?”何水清有點生氣地問。
何中天沒想到父親竟然知道這些情況。又連忙跪在地上,“爸,那時候我不同意,就和我媽吵得很厲害,後來我回去也沒意思。但是每年我還是和她見面。爸,你那時候給我留的那個基金,媽媽還要我在場才能提取。再到後來,我就自己去提取了,就有好多年沒有見過了。我去了媽也不高興,他又生了一個妹妹,我也就不想去了”
何水清不想再聽那些事情,也沒管跪在地上的兒子。紫穎過來拉天天起來,可是中天不敢起來,看着爸爸。
“你說句話。你見面就訓斥孩子,你能耐大了。那時候你不在,他們娘倆受了多少罪,你不說關心他們,一見面就訓斥他們,有意思嗎?”
何水清剛才也是一時有點生氣,被紫穎這麽一說,也覺得不對了,當下一股念力過去,讓中天站起來了。
“舅舅,我不知道麗穎姐姐的情況。她一直和姨媽他們在一起。我媽去世以後,我就到了國外,這是我兒子和孫子。我們一直在泰國生活,中間再沒回來過。”王清荷說着對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指了一下。“來,叫舅爺,曾舅爺。”
一個身材較矮,皮膚有點黑的中年人男子對何水清叫了一聲“舅爺”,一個白白淨淨的三十不到的年輕人對着何水清叫了一聲“曾舅爺,”發音有點怪。
一個年級似乎比李亞娟大的男子帶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跪在地上恭敬地給何水清磕頭。
“舅爺,我媽媽是黃麗穎,這是我的兒子和孫子。舅爺好,我們給你磕頭了。”這祖孫三個看起來憨憨厚厚,身體也很壯實。
“你媽媽什麽時候不在的?”何水清問。
“我媽媽過世五年,得了咳嗽病,走了。”男子說的很坦然。又回頭對自己的兒子和孫子說,叫曾舅爺,曾曾舅爺。
兩個人就曾舅爺,曾曾舅爺的叫了。
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面帶哀傷,站在角落裏。看見何水清看過去了,就連忙跪下叫“爺爺”
何水清一下就心酸了,眼淚又來了。自己三個兒子,可是眼前隻有這兩個孫子,其他的都不知道在哪裏。再看看這兩個孫子個個都是面帶悲苦之色,日子過得肯定很難。
“你們的孩子呢?難道都沒結婚嗎?”何水清問。
“爺爺,我們的孩子在三年前死于戰争,他們被派到印度洋參加什麽戰争,就再也沒回來。”孫子孫女都淚流滿面。
何水清的心當下就像被刀攪碎了一樣的痛,他明白了,是自己親手把自己的曾孫從上千米的高空扔到海裏了。是他親手做了這件事,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曾孫。他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覺得眩暈。紫穎連忙過來拉着他的手,把一縷元氣輸進他的身體。
何水清看着一屋子的人,已經沒有一點快樂了。他曾問伊娃自己還能見到自己的妻子嗎?伊娃說這個問題不能回答,說了就失去了動力了。現在他知道了結果,知道了自己的曾孫被自己殺死了。他還要做什麽?還有什麽意義?
李有成站在何水清的身邊,叫了一聲舅舅。
何水清淚眼朦胧地看着他。
“舅舅,你覺得你現在應該這樣嗎?”有成問。
我應該這樣嗎?我應該怎樣?何水清忽然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這樣,他們被自己抓到這裏,不是爲了看自己傷心流淚的。
“你們都起來吧,成子,你給他們講講吧,明天再說吧。”
何水清有點趔趄地走出了房間。能找到的都找到了,是嗎?她忽然想到還有一個沒有找到,而那個孩子是自己專門要找的,卻沒有找到。他連忙轉身進了房間,他看見李亞娟神色平靜地在給幾個表弟表妹們倒水。
何水清看着這個女子,再看看成子。何水清不知道怎麽就這麽愛哭了呢,眼淚又噼裏啪啦地掉下來了。
“舅舅,不要這樣,我們都知道,能回來是命,回不來也是命。我能看見中天我就很高興了,現在還見到了清荷表妹,我這一輩子已經沒有遺憾了。就算是我現在去見姥姥姥爺,我也沒有什麽遺憾的了。舅舅,不要難過了。”李有成白發蒼蒼地勸着何水清,自己眼眶裏卻滿是眼淚。
何水清到底還是說了,他把中天和一雙兒女叫到了另外一個房間。何水清告訴他們,是自己把印度洋的各國艦隊都給埋在深海裏了,請他們原諒。
“爺爺,我們在你剛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是有人告訴我們的,是我們猜的。爸爸和你相認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這麽多年來天天念叨的爺爺終于回來了。”孫子拉着何水清的手,一邊說一邊哭。“爺爺,你不知道,我爸他有多想你。他都不允許我們說你的名字,他把你牢牢地記在心裏。他常常看着你的照片哭,我們知道,可是我們不說。”
“他常常說自己辜負了你的期望,沒有成才。把你的錢都花了,用來維持生計。可能爺爺你不知道,到後來錢不值錢了,我爸要不是有你的那些錢,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活過來的。”孫女哭着說,“奶奶不會做生意,她後來結婚的那個男人對她也不好。生了個姑姑後,那個人就不見了。還是我爸偷偷地給她錢,還不能讓她知道。她性格很倔,那時候和我爸關系鬧得很僵,見了我們也不愛理我們。”
“爺爺,你傷心是因爲你把自己親親的曾孫扔到海裏了。可是我不怪你啊,真的啊。我們兄妹倆,一個人一個孩子。在他們出發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一定回不來了。我們接到一個電話,說我們把孩子叫回來,就一天就可以。可是我們沒有叫回來,我們叫了,他們不批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