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8年元旦,地球上并沒有什麽歡度新年的氛圍。地球上四個超級大國正在摩拳擦掌,大戰一觸即發。華夏國作爲人口第二大國,國内形勢極其緊張,各地的軍隊都在頻繁調動,做好應對戰争的一切準備。全國人口生活标準全部進行戰時配備,沒有什麽自由買賣,也沒有随處可見的商店。大街上看見的最多的是軍車來來往往維持治安,稍有不合法的行爲,直接就會被關押,甚至鎮壓。
李雅娟在食品發放處領到了這一個月的食物配給,放在一輛老舊的Jeep車裏面,“轟隆轟隆”地發動了好幾次,才把這輛破車啓動了。她連忙開車回家,不敢有一刻耽誤。
回到在郊區的一棟老舊的院子後,她直接把車子開到了院子後面的雜草叢中。下車後她又用雜草把這輛破車遮擋了一下,讓人在遠處完全看不出這裏有一輛車,以爲隻是一堆雜草罷了!
房間裏沒開燈,雖然是白天,可是天空像蓋了一個鍋蓋,陽光并不明朗,所以房間裏就有點暗。
“爸,我回來了,你怎麽樣?”李亞娟一邊放下東西,一邊問。
“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啊?沒出什麽事情吧?”一個老男人的聲音傳來。
“能出什麽事?還能出什麽事情啊?爸,先來吃幾口吧,你怎麽又沒吃藥?”李亞娟看見那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她出門前準備好的藥片還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吃什麽藥,就是個咳嗽,又不要命!”老人似乎很倔強。
“對對對,不要你的命,但是要我的命啊!爸,都說了多少次了,你要按時吃藥,要不智傑回來又要說我沒照顧好你。”
“他敢說你,我就打斷他的狗腿!數典忘祖的東西!”老人似乎很不喜歡提起那個智傑。
“好——爸,我們把藥吃了,好嗎?你要打斷他的狗腿,你也要把藥吃了才能打啊。”李亞娟說着就把藥片拿起來遞過去。
老人沒說話,隻是長歎了一口氣,接過藥片,沒喝水就吃下去了。
“爸,要不要喝點水啊?”李亞娟問。
“不喝了,就那麽一點水,還是留着吧。”老人說完又咕哝一句,“要是我舅舅回來,一定要把這些壞東西全都殺掉!哼!”
李亞娟就當沒有聽見老人說話,轉身去準備吃的。
她領回來的是一些壓縮餅幹和脫水的蔬菜維生素粉末。她倒了一點水把蔬菜粉末攪成糊狀,拿了兩塊餅幹端着那碗糊糊給老人送過去。
“那時候,我小舅媽還在的時候,我們每天都吃飯店,幾個服務員在伺候我們。唉,這哪是人吃的東西嘛!”老人看着那些東西,又咕哝着說。
李亞娟已經聽了不知多少次這句話,面無表情地用勺子舀起糊糊送到老人嘴邊。老人張開嘴巴,吃了下去,皺了一下眉頭。“這東西越發難吃了。這些混蛋東西!”
李亞娟沒有說話,又舀起一勺糊糊送進自己的嘴裏,“還行啊,有鹹味兒。比上次的那些好吃一點啊。”
李亞娟沒去做工,她把父親的衣服和被單放在那台老舊的超聲波洗衣機裏開始清洗,洗了一會兒,又把那些衣領袖口的地方用手搓了一下,再放進洗衣機清洗。她一邊檢查衣服清洗狀況,一邊看電視裏的報告。
“……米國國内發生暴亂,一百萬人走上街頭遊行,抗議政府對外戰争。軍隊鎮壓反抗者,打死打傷三百餘人,一千多人被捕……”
“……俄羅斯政府決定放棄西伯利亞及遠東地區的控制權,加強對莫斯科及周邊地區的防衛。遠東地區的很多城市現在陷入黑幫勢力控制,大量城市居民往鄉村撤離……”
李亞娟不明白這些政府爲什麽要打仗,各個國家的老百姓都在反對,可是爲什麽還要打仗呢!
“……我國政府對米國航空母艦靠近東海海域的做法,發出嚴厲警告,如果再有此類事件發生,我國政府将堅決予以打擊,不再發出警告!這已經是米國航母在最近一月中第……”
“……印度宗教人士,發出呼籲,要求所有信徒積極行動起來,對抗外來入侵。印度政府對我國的嚴正抗議置之不理,在兩國邊境繼續集結軍隊。我西南軍區發言人已明确表示,将把一切侵略者消滅,決不允許敵對勢力進入我國……”
“……我國外交部發言人今天對米國的挑釁行爲提出嚴正抗議……”
“……我國防部發言人對米國的挑釁行爲發出警告,如果米國一意孤行,挑起這場戰争的罪魁禍首将是米國政府。他們要爲全人類的災難負責!”
“好男兒當保家衛國,中華好兒女,要以保衛國家安全爲己任。歡迎廣大有志青年積極投身軍營,在軍營譜寫青春的新詩篇。”
李亞娟一看見這個每天播放八十遍的廣告,就把電視關了。“什麽東西,我兒子就是被這個破廣告給忽悠進軍隊了!還在忽悠别人!”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父親的房間裏。
父親斜靠在輪椅上,看着電視裏正在演半個世紀前的老片子。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把一個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用手撕成了兩片。
“我舅舅絕對可以!我小舅媽說的,我舅舅是神仙,絕對可以把那些壞東西撕成兩半!”
李亞娟過去把電視機關了,“爸,睡一會兒吧!”
老人無奈的看了一眼女兒,乖乖地在輪椅上用手一撐,把自己放到床上了。
“娟兒,你怎麽沒去上班呢?”老人躺下了問。
“他們不要我了,說我眼花,看不清他們的設備。我還正好不去了呢!都是一些軍工配件,多造一個都是造孽。”
“虎子有多久沒來電話了?他還好嗎?”
李亞娟沉默一下,“有一個月了吧,不知道他在哪裏。這仗要是打起來,可怎麽辦呢!”
“那時候讓你多生一個,你就是不聽。你那男人也是個犟牛,怎麽都說不聽!”
“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你還說這些幹什麽!你那時候爲什麽不多生幾個啊,那時候國家鼓勵生育,你不也隻生了我和我弟啊。”
“那時候啊,我也是受了你奶奶爺爺的影響了。他們隻生了我一個,等到我十幾歲的時候,政策就放開了,可是他們都不生了。其實那時候我爹媽也就三十幾歲,快四十的了吧。嗯,四十剛過。”
“到底是多少啊,三十幾到四十幾,你還記得準嗎?”李亞娟看着父親蒼老的面容,逗他開心。
“我記得的,那時候我舅已經離開了。我姥爺就想讓我媽和我姨都再生個孩子。可是他們都不答應。那時候我大舅媽帶着我表弟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我姥爺他們心裏很難受,就想多有幾個孩子,家裏熱熱鬧鬧的。可是他們都沒生,這種思想也影響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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