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隻能給你舉一個例子,人在生下來就會找媽媽去吃奶。有些鳥隻要把它孵出來,就算是沒有大鳥陪伴也能知道要翻山越嶺地遷徙。知識傳遞的方法不僅僅是人類這種模式,還有很多。這個不是我們修煉着文明研究的内容,以後你可以去問議長或者别的人吧。”
端木掌門讓何水清向他傳遞一個信息,他來嘗試封閉拒絕,他要試一試何水清的念力的強度。
何水清小心地放出一股念力,他想把自己修煉的方法傳遞給師父。雖然師父是掌門,可是他從剛才的談話中知道,師父并沒有做到大腦的百分百開發。他知道師父是不會向他詢問開發的方法的,可是何水清并沒有想保密這個方法,他反而希望有更多的人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何水清的念力遇到了端木正的對抗,他隻是略微增加了一點念力,念力就穿透了端木正的阻擋。他的念力直直地向端木正的大腦刺過去。
“完了,這孩子還是沒學好控制……”這是何水清聽到端木正大腦的一縷思想。接着,他就看見端木正怔怔地看着何水清,就像被人點穴了一樣。
“孩子,你真的不知道,你這個方法有多麽重要嗎?”過了很久,端木正聲音顫抖着說。
“師父,你是我的師父,我所有的東西都源于你的教導。我有什麽東西都應該跟你分享,我沒覺得這個方法有什麽重要。”何水清平靜地說。
端木正一滴眼淚還是從他白眉毛下的眼睛裏滑落了。
“孩子,在我們修煉世界,功法就是一個人戰勝别人的法寶,傳給他一套功法不啻給予一次生命。”端木正說得動情,“我在這一百多萬年裏,修煉毫無進展,我甚至覺得我的生命可能就會終止在這個層次了。可是你卻随手就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了我,你要我怎麽辦?孩子,這太重要了。我要怎麽才能報答你?”
何水清知道端木正說得都是實話,在現在的何水清面前似乎沒有幾個人可以隐藏想法了。
“師父,如果我有一個要求,你能答應我嗎?”
“孩子,你說吧!在這份恩情面前,你的任何要求都不會過分。”
“師父,你太客氣了。我隻有一個請求,你要覺得不合适也可以不去做。如果您可以,就幫幫我别的幾位師父,他們的境界似乎也都卡住了。如果能讓他們都得到提升,我就很高興了。”
何水清說完了,想了一下又說道,“師父,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多教幾個弟子吧,我想和你一樣卡在瓶頸的人應該有不少吧?”
端木掌門是真的沒有想到何水清會有這樣的要求。他以爲何水清會爲自己做點什麽,可是他卻提出了這麽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要求。
“水清,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我沒想到你會這麽想,會這麽做。我一定幫你的其他的幾個師父提升境界。我也會盡量把這個功法傳給别人,我不會藏私的。”
何水清在過了将近一年的時間後,又見到了自己的妻子。紫穎似乎有一點不同,何水清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紫穎緊緊抱在懷裏了。
“你去哪裏了?”何水清問。他不想去看妻子的記憶,人還是留點屬于自己的東西比較好。
“我不告訴你,師父說你現在能聽見他的想法,是真的嗎?”紫穎越來越像梅落花了。
何水清很無奈,在一念之間,他已經翻看了紫穎的記憶。原來這一年裏,紫穎一直在接受太玄門系統功法修煉。按照端木掌門的說法,紫穎能跟随何水清的腳步到這個層次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了。在後面的時間裏,何水清的修煉紫穎肯定是沒辦法跟上的,所以他就安排紫穎重新系統修煉太玄門的功法,提升她的法力。
何水清再沒有問紫穎什麽,他隻是緊緊抱着自己的妻子。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修煉了這麽多年,可是行爲舉止還是不像一個修煉者。最起碼沒有哪個修煉者,會動不動就抱住自己的妻子又親又愛的。何水清也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特立獨行,可是他不想改變。就如同第一次看見陸小英吃面條時一定要繞在筷子上一樣,如果現在他要看見陸小英這樣吃面,他一定不會說這樣的吃法不正确。這個世界有這麽多種可能,爲什麽一定要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樣?
何水清又查看了紫穎的功法,檢驗了她的功力進步了多少。可是他并沒有說自己的變化,他依舊像以前一樣和妻子在一起修煉。端木掌門再沒來過,整個宗門都像是忘記了何水清也是要參加三大宗們比賽的選手,沒有人來問他,沒人理他。他想到哪裏就到哪裏,甚至走出這個金字塔似的建築物都沒有人過問。
紫穎就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樣,跟着他滿世界地跑。他們去遠處的山上比賽修建洞府,看誰的洞府做的更漂亮好看。他們在樹上建樹屋,又用樹木在參天大樹上搭上走廊。他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大樹上修了一片樹上宮殿。他們完全放松了自己,他們就像普通人一樣,在濕濕的草地上走來走去,讓草葉染綠了各自的衣服。
“豬頭,你帶我去外面看看吧。”紫穎躺在草地上,枕着何水清的胳膊,看着灰蒙蒙的天說。
“嗯,什麽時候。”何水清問。
“現在吧。”紫穎說的很小聲。
紫穎依舊躺在何水清的胳膊上,就連姿勢都沒有改變,可是眼前的景色變了,身邊開始有風吹過了。
紫穎枕在丈夫的胳膊上,看着天上稀稀拉拉的幾個星辰,感受着一陣陣的微風吹過來,她似乎聽到了遠處的樹林發出的聲音,好像也聽見了草叢裏那些蟲子的鳴叫聲。
她沒有說話,就這麽躺着,她心裏很平靜,平靜到自己都以爲睡着了。
“豬頭,你在乎我還這麽叫你嗎?”紫穎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老婆,我不也這麽叫你嗎?你怎麽了?”何水清感覺到了一點不一樣。
“如果沒有你,我會怎樣呢,你想過嗎?我可能還在八區的接待處,我可能還在凝液期。你帶我離開了第八區,離開了東山,離開了清玄門,現在我們又要去哪裏呢?你還會帶着我嗎?”紫穎說得很慢,很輕,就像是一陣風吹過來的遙遠的思念。
“你不要說話。知道嗎,在我飛升的那個年代,我要這樣對自己的丈夫說話,是會被休掉的。那時候,妻子稱呼丈夫都是叫相公的。有了孩子就叫孩他爹,老了就叫老伴兒。可是我們沒有孩子,你不是孩他爹,你還不老,我也不能叫你老伴兒。我以後就叫你相公吧?”
“豬頭,相公,真好玩。我好羨慕梅落花,她可以給你生個兒子。我原來也想給你生個孩子的,可是上次那個機器說,像我們這樣的修士,要想自然繁衍後代,隻有主宰能逆轉,才能做到。可是主宰在哪裏啊,我要怎麽才能給你生個孩子呢?”
“你現在已經達到了修煉者大圓滿的境界,我很高興。雖然你沒說,可是我知道你會離開我,你能帶着我到這裏,我已經很感謝了。相公,以後你就獨自往前走了,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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