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在這裏就自生自滅啊?”何水清忽然想起這件事必須要問清楚。“師父,這裏沒有人來管我們,我們的水從哪裏來,衣服從哪裏來?我們修煉不修煉都沒人管嗎?”
“我們不需要去拿任何東西,上面會把東西送到東山區,然後由東山區的人送到我們這裏。”
“你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沒有離開過東山區嗎?”何水清覺得不可思議。
“我爲什麽要離開這裏,我又沒什麽事情,我當然就不去了。”紫穎覺得何水清好奇怪。
“你不想知道這座山外面是什麽嗎?那些東西是誰送來的嗎?”何水清循循善誘,“我們總不能沒有任何求知欲吧?”
“什麽求知欲,山外面和我有關系嗎?”紫穎還是榆木腦袋一點反應都沒有。
何水清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在這裏待傻了。外面的世界這麽大,她不去看。這裏的生活這麽單調,她也無所謂。那她在這裏整天幹什麽呢?難道不變老,就可以這麽揮霍時間嗎?
何水清又有點郁悶了,這樣的日子過到什麽時候是個頭。他無聊的看着紫穎,這個女人還在紅着臉,似乎還在害羞。何水清心想,這有什麽害羞的?不就是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嘛,有沒有别人,就像是野人一樣的處境,有什麽害羞的?真實的。
“怎麽沒有人?這裏到處都是人,八區的辦事處那麽多人。誰跟你像野人一樣?”紫穎說道。
何水清本來沒想和紫穎說這件事情,可是自己的想法還是被她發現了,就隻能說了。
“我們在這裏就沒有辦法出去嗎?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直在這裏修煉多沒意思啊。”
“外面有什麽?還不是一樣的都在修煉。如果你能達到化晶期,你就可以去東山區中心,你還是好好修煉吧。”
“那我們自己駕船不能去外面嗎?你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出去過嗎?”何水清不死心。
“爲什麽要出去啊?在這裏修煉好好的,爲什麽你一定要出去呢?”紫穎就是不明白。
“人要有探索精神,好奇心,才能向前發展,才會不斷上進。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好奇,什麽都無所謂,對什麽都不關心,那我們爲什麽要修煉啊?”何水清又開始當老師了。
“修煉是我們的……”紫穎也不知道怎麽說了。
“在這裏我們一直修煉,卻不知道我們爲什麽要修煉,我們怎麽能努力,怎麽能進步。我們要明白我們爲什麽努力修煉,我們才能進步的快啊!”
“那我們就好好修煉,早日出去啊,隻要修煉就可以出去啊。”紫穎睜大眼睛看着他,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一樣。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我們努力地出去有什麽意義?我們還不如不出去呢!”何水清有點沮喪。
“那就不要出去了,在這裏也很好啊!”紫穎還是那句話。
何水清不說話了,這完全是雞同鴨講,說不到一起。他站起來,在紫穎的房間裏走來走去,而紫穎就坐着看着他,不說話。何水清走了一會兒,也覺得沒意思。就對紫穎說,“師父,我們去後面的山上看看吧?”
紫穎沒有說話,站起來跟着他出來了。他們一起往後面的一座山上走去,那裏是趙胤教他畫圈畫方的地方。何水清越過這座山,還想往後面走,紫穎拉住了他。
“後面不能去,那裏是控制區外面,不許去。”
“控制區?爲什麽不能去?誰說的?”
“我也不知道誰說的,你看那裏的元氣的顔色不一樣的。”紫穎說這就用手指了一下前面的天空。
何水清本不知道這個區别,在紫穎的指點下,他還真的就分辨出兩種不同的元氣顔色。外面的顔色暗淡,有點發黃,這裏的元氣基本上看不出來顔色。何水清拉着紫穎的手,小心地往前走。還沒越過山地很多,就隐約看見一個大大的罩子扣在這一片區域。何水清覺得這應該是一個護罩,這個區域是被封閉的。何水清有點明白了,這裏爲什麽不能到外面去,其實這就是一個被人爲地圈出來的區域,而他們這些人隻不過是放在這個區域裏的“牲口”,修煉的“肥了”就拉出去了,或者殺了,或者賣了。
何水清覺得自己的人生實在是太悲催了,在地球上,自己的生命是被别人幹預的,催化的人生,是一個試驗品。到這裏也還是一個試驗品,隻不過是試驗場不一樣,實驗的項目不一樣罷了。自己的人生奮鬥曆程,在這些試驗員的眼中就如同自己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看着圈裏的螞蟻跑來跑去是一樣的。自己練功快,進步快,就是一頭容易長膘的肥豬。而那些不容易進步的紫穎們,就是一頭永遠長不肥的瘦豬,本質上和自己都是一樣的。
紫穎明明是聽見了何水清的“心裏話”,可是她沒有說話。她覺得何水清說的也是有道理的,這個大大的圓罩子,就是一個豬圈,自己就是一頭長不肥的豬。她神情落寞地站在那裏,看着遠處的護罩,還有在這裏清晰可見的不同的元氣顔色。就連天上的雲在護罩内外的形狀都很不一樣,裏面的雲聚成各種形狀,看着很悠閑。外面的則是有聚有散,有各種形狀,一會有一會兒又沒有了,似乎都比裏面的雲自在一點。
人爲什麽要努力,爲什麽要奮鬥,明明前面就是屠宰場,爲什麽還要努力地往前沖?何水清覺得自己完全失去了往前走的動力,他不想再去修煉什麽了,他也不想再追求什麽進階,他覺得還是作一頭懶豬比較好。這裏的生活沒有意義,但是也不用忙碌,總比在地球上沒有意義還要整天價地忙碌要好點。
何水清慢騰騰地往回走,他沒叫紫穎,也沒有說話,他什麽都不想了。前面的路是什麽完全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了趙胤飛升的時候說解脫是什麽意思了。飛升真的是解脫了,要死要活且不去管,确實算是解脫了。
何水清回到自己的住處,躺在床榻之上,閉上眼睛想睡覺。他心情煩躁,睡着了就什麽都不想了,什麽煩躁都不見了。可是想要入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在心裏煩躁的時候,入睡哪能是說睡就睡的美事兒。他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第一次覺得這個木墩子太硬了,硌人,不舒服!他反過來掉過去,連續地翻騰了很久,覺得再要翻騰,這件“破衣服”就要給弄破了。這是什麽破地方,破山,破人,破事兒!他心裏越想越煩,一拳打出,隻聽得“咚”的一聲巨響,覺得山體都在發顫。
他沒想到自己的力量這麽大,看着自己的“洞府”裏震落的山石土塊,不由苦笑一聲。這算是什麽屁事兒,又給自己搞出了麻煩!他閉目凝神,嘗試用自己的法力清掃房間。他想象自己房間裏的山石土塊都被包裹,然後彙聚在一起,從門口扔了出去。
“你幹什麽?”紫穎在門外面叫一聲。
何水清連忙出來,發現自己扔出去的石塊土塊就砸在紫穎的身上。現在紫穎的頭發上,衣服上都是土。
“師父,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外面。”說着就去拉紫穎的手。
“你拉我手幹什麽,我又不是你老婆,我是你師父嗳!”紫穎嘴裏說着,可是還是讓他拉住了手。
“老婆的事情再說,先教我怎麽把你身上的這些土清理了。”
“你剛在是怎麽弄的現在就怎麽弄呗,這又不用多少法力。”紫穎說。
何水清一聽,退後一步閉目運功,還像剛才那樣想象用法力包裹着土石塊,然後往遠處扔去。
“哎……”紫穎一聲驚叫。
何水清連忙睜開眼睛,一看紫穎的衣服被他從下往上了撸起,從頭頂就要脫掉了。紫穎身上光溜溜,正用手往下拽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