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清第一次唱歌,這是他第一次拿着話筒唱歌,在他三十五年的生命裏,第一次唱這首歌,唱的是十二年前,那個冬雪飄零的夜晚,他學唱的第一首歌。那個濃眉大眼的女孩,站在他的房間門口,要他陪着去上廁所。他們在雪白的操場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心,一個開口的心。他們在大風裏看城裏的華燈,花燈在風中搖擺,何水清幫她抓着,她在看上面的畫,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那個女孩現在何處?她還好嗎?何水清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下來,流進嘴裏,他還在聲嘶力竭地唱。
“花瓣淚飄落風中,雖有悲意也從容。
你的淚晶瑩剔透,心中一定還有夢。
爲何不牽我的手,同看海天成一色。
潮起又潮落,潮起又潮落,送走人間許多愁。
隻要你願意,隻要你願意,讓夢劃向你心海。”
何水清曾經很多次的問那個女孩她來自哪裏?爲什麽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她像一隻驚恐的小鳥,眼淚嘩嘩的打濕他的衣服,可是就是不能告訴她。他們在火車上恩愛,在長城上照相,一切都覺得就像在昨天,可是現在一切都看不見了。
何水清唱完了很久,站在那裏不動,三個女人也都沉浸在濃濃的悲傷中。何水清知道,這輩子要見到陸小英的可能性極小,他不去想這些,他隻想把眼前的抓住。他轉身把梅落花抱在懷裏,又把王麗和水仙都拉過來,抱在一起。“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我會爲了你們拼盡我的最後一絲力氣。”
水仙害怕了,“哥,你怎麽了,我們沒說要離開你啊,你怎麽了?”水仙哭了,一個勁兒問。
“沒什麽,就是傷感了,想起了陸小英,這是她教我唱的,是我學的第一首流行歌曲。歌還在唱,她卻不見了。”何水清咧着嘴笑了一下,“記住,不要離開我,我其實很害怕孤獨。”
三個人都沒有心思再唱了,結賬離開,下樓準備回家。
梅落花沒問題,王麗也沒問題,何水清肯定不能開車。何水清也很自覺,不去開車。王麗和梅落花先開兩輛車回去,把王麗的車放下,梅落花再帶她回來,駕着何水清的新車帶着何水清一起回去了。水仙被何水清趕走了,她要有自己的生活,這是何水清對何水仙說過很多遍的話。
何水清回到家裏,繼續沖水,然後當大牲口。兩個女人似乎漸漸适應了他像一頭驢的行爲,被他折騰完了抱在一起,一覺睡到天亮。
還是何水清給兩個女人做的早飯,然後拉她們起床洗澡吃飯。何水清按照電腦上的一些菜譜,竟然做了一點蔬菜沙拉,煎了雞蛋,熱了牛奶,又把兩個蘋果去皮去核,切成小塊擺在盤子裏。等女人們洗完了坐在飯桌前,何水清的最後一個饅頭片也煎好了。梅落花和王麗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看你表現這麽好,被你這頭驢折磨也認了。”梅落花說着就笑了。
三個人兵分三路,王麗要去中和與趙子明去辦理公司的事情,梅落花要去騰達私校例行查看。何水清去叫了水仙,要給她買一輛好車。水仙堅決不要,可是何水清根本不聽,直接就訂了一輛和梅落花一樣的奔馳小跑,問她選什麽顔色。何水仙沒辦法隻好說選玫瑰色,然後看着哥哥交錢買車了。
何水清和水仙去了中和,和王麗彙合一起去看她們選好的辦公室。在一個新的寫字樓裏,中和公司租了半層,地方很寬敞。何水清很滿意,直接就定下來了。
下午的時候,何水清叫上了兩個女人,開兩部車去了清水。他很想爹媽,他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他要讓自己沒有一點點遺憾地生活。他們用了兩個小時就到了清水,然後和爹媽坐着聊天,先等到姐姐和姐夫回來了,然後又等到四個孩子結伴回來。現在何水清的大外甥李有成已經是初一年級,每天下課,他就到小學接上兩個弟弟,再去幼兒園接上天天一起回家。開始的時候,幼兒園不讓李有成接小天天,何九曲就去說了幾次,再加上何九曲一直都是遠遠地跟着他們,幼兒園的阿姨才讓他們四個一起回家。
李偉權開着十四座,載着全家人去了清水縣飲食行業新标志萬國酒家。八個大人一桌,四個孩子一小桌,這是何水清的要求。四個孩子圍着一個桌子,小天天還要加小椅子才能夠上桌子。他們每人點一個熱菜,一個涼菜,哥哥李有成最後決定。服務員看着這幾個孩子小大人似的,都很驚奇。小天天不會點菜,就問服務員阿姨,服務員看着他們點的菜給小天天推薦。最後小天天點了一個土豆泥,結果被哥哥給取消了。說四個熱菜吃不了,四個人隻能選三個熱菜三個涼菜,一個湯。小天天很愉快地接受了哥哥的安排,一點意見都沒有。
大人們點的菜極盡奢華,但數量不多。孩子沒有多點,他們也不能瞎點,要給孩子做榜樣。吃飯的時候,何九曲拿個小盤把大人們吃的菜都夾一點,放過去讓孩子們嘗嘗。何水清又拿一個小盤,過去把小孩子的菜也夾了一些拿過來說也嘗嘗他們點的。大家一邊吃,一邊喝酒,何水清不喝,說昨天晚上喝多了。何九曲就又訓斥幾句,“叫你少喝點你就是不聽,今天難受了吧!”何水清就點頭說下次一定注意。
大家正在吃着聊着,水仙的兒子小傑傑拿着小盤子過來問媽媽,能不能把他們的菜再給他們一點,他們不夠了。何水清就把大人桌子上的很多菜都裝在盤子裏端過去,讓他們吃。孩子們很高興,一點也沒有覺得這是大人們吃剩下的。幾個服務員看這兩桌客人,都驚奇不已,大人小孩點的菜都是很好的菜,明顯不是缺錢的人,可是幾個孩子的規矩懂事又讓他們覺得這一家非常節儉。服務員們就在外面傳說這個包廂裏的奇聞,于是不斷地就有新的服務員來給他們倒水上菜,順便看這奇怪的一家子。
孩子們吃完了就去酒店的大廳裏玩,哥哥李有成安排石頭和小傑傑一起玩,而自己則帶着小天天挨個兒地看水族箱裏的魚,一邊看還一邊問服務員這是什麽魚。天天看不見,就由哥哥扛在脖子上,一起看。幾個服務員一個傳一個,很多人都來看這兄弟四個,指指點點說怎麽會有這麽懂事的孩子呢。
何水清等人吃完了,一起出來,這一頓飯花了不到兩千,還是王麗去刷卡劃賬。大家有說有笑的站着等王麗,孩子們過來圍着大人。老大拉着老二,老二拉着老三,老三拉着老四排成一隊。
李偉權去開車,大家站在門口等。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過來,對何九曲說,“老爺子,這幾個是你孫子嗎?”
“對啊。”
“你是怎麽教育他們的啊。他們太懂事了。”
“沒怎麽教,隻有一個要求,小的必須要聽大的,大的必須要讓小的。”何九曲笑着說。
那個年輕人搖着頭,“現在都一個,哪有大的小的啊,唉,還是幾個孩子在一起好啊。”
李偉權的車來了,幾個孩子先上車,自覺地坐到後面去了。車子走了後,幾個人還在門口談論着,一個人還說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愛死人了。
何水清買了新車,又被何九曲訓斥了一頓,吓得何水仙也不敢說自己被哥哥買了一輛車的事情了。何水清就低頭認錯,隻是說這是工作需要。何九曲就說原來的車好好地呢,工作怎麽不能用了。何水清就不敢說了,隻能閉嘴不說話了。
全家人圍在家裏看電視,孩子們都去房裏寫作業了。奶奶端着幾杯牛奶送進去,然後就出來了。何水清過去看了一下,發現每個孩子一人一個小桌子整整齊齊地坐着,認真地寫作業。何水清問他們的學習成績怎麽樣,成子就讓他們把各自獲得的獎狀拿出來給舅舅看。何水清覺得這幾個孩子根本就不需要家長再說什麽了,隻需要給他們創造條件就可以,别的一切都不需要。
何水清對姐夫說,要給孩子們買些書,不能死學習。李偉權說現在的書已經很多了,而且他已經開始帶着孩子們去圖書館借書了,不需要再買了。
本來晚上的時候梅落花和王麗想和兒子在一起睡,親近一下。可是成子說明天要去上學,不行。兩個孩子就乖乖地洗澡刷牙各自上床睡覺了。
何水清和李偉權第二天去買了一輛十四萬的新金杯面豪華包車。何水清認爲全家人坐在一起去才快樂,所以一定要有一輛面包車。而且李偉權還可以在騰達商貿忙不開的時候就拉拉貨,一舉多得。何九曲再三逼問兒子爲什麽要這麽亂花錢,李偉權就說原來的金杯車已經到了報廢的年限,雖然車況還好,但是不能再開了。
何九曲根本就不相信,人爲何水清和他們合夥騙他,又把何水清數落了十幾分鍾,從他上學開始說起,又把家裏的憶苦飯翻騰了一遍才放過他。
吃了晚飯,何水清給爹媽說要回去了,何九曲很擔心他們開夜車,要讓他們住一晚再回去。可是何水清在在這裏到底還是不方便,再說也就是兩個小時的車程,根本不算遠,就堅持了一下,出門了。
王麗開着何水清的車,梅落花開着何水仙的車。何水清和妹妹坐在後座說話,他問水仙王洪平的情況,水仙就沒好氣的說那個人現在覺得配不上她了,不來往了。何水清就勸她好好跟人家相處,不要盛氣淩人的。又說水仙就有這個兇巴巴的勁兒,要改了。結果何水清剛說完就被水仙錘了幾下,何水清就指着她說,你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好車的動力強勁,兩輛車到了裕華小區,水仙開着自己的車走了,何水清交代這幾天把辦公室搬了,别磨蹭。何水仙就對他恨道:“給你老婆說去,我不管。”然後開車一溜煙走了。
何水清在清水沒好意思說自己怎麽不方便,可是何水清自己卻知道。他就隻是一晚上沒有和兩個老婆歡好,可是他卻一整天都在想那個事情。他覺得自己有點問題,他想問問梅落花,可是這個事情又不能當着王麗的面問,他有點爲難。
三個人進屋,兩個女人先洗澡,然後何水清洗澡,沖頂。半小時後,何水清去推卧室的門,沒想到卧室門反鎖了,王麗要何水清發誓不發獸性,否則不能進來。何水清隻管滿口答應,可一進門他就變成大牲口了。他覺得難受了,他不管不顧兩個女人的哀求,折騰了将近一小時最後發洩了,才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等兩個女人責罵。
過了很久,兩個女人都沒有罵他,他左右一看,她們都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病了?”王麗問。
“我也覺得不合适,我昨晚沒做,今天一整天都在想這個,我覺得我有點不合适了。”何水清很老實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你就是有問題,我們結婚也這麽久了,可是你這幾天把我們搞得走路都疼了。沒有你這樣的,你要去看醫生。要不你會把身體搞垮的。”王麗很擔心。
“麗麗姐,你去客房睡吧,我有些話要和他說。對不起!”梅落花說。
王麗看了一眼梅落花,沒有發現什麽不正常,有點吃力的從床上爬起來。梅落花把何水清推了一把,“把麗麗姐背過去。”
何水清連忙爬起來,把光溜溜的王麗背在身上,送到客房,給她蓋上被子,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才過來。
何水清和梅落花躺在床上,何水清覺得自己還是很熱。他對梅落花說,“梅梅,我知道你不能主動講,我要求你開始教我修煉。我首先就要搞清楚我這個性。欲旺盛是怎麽會事情。”
梅落花似乎在想,似乎在等待。過了好幾分鍾,她才說,“我可以教你,但是我不能保證你學到什麽水平,而且我要說的是我也不會,我隻是在教你怎麽去做,中間遇到問題,可能會有需要你自己摸索。”
何水清拉着她的手,“那你先告訴我,我的****問題是怎麽會事情。”
“這其實不是問題,你的身體變好了,自然就強了。我們倆過一段時間就慢慢習慣了,而且你要學會自我控制,不能由着性子來。”
何水清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那我要怎麽把你們的身體也變強了?”
何水清的問題讓梅落花又想了很久,“你可以用你救我的辦法,讓我也變強,但是這隻是暫時的,我們不會像你那麽強,最終還是會失敗的。”
何水清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她說能讓她們變強,這是真的。“那我要怎麽做才能不用水沖就能練功。”
“你可以站在太陽下面練習,也可以站在月光下練習,等你功力有成,就可以随時随地練習了。”梅落花平靜的說。
何水清覺得這個太簡單了,有點不相信。“我就站在樓頂上,等着大太陽就可以練功了?”
“你現在功力很淺,幾乎沒有能力,所以在廁所利用熱水沖不會出現異象。可是随着你的功力加深,你就要到沒有人的地方去練功才行。這個功法不能有任何人看見,否則要麽那個看見的人死,要麽你死。”
何水清忽然想起以前村裏的八爺說起的,修仙的人大多都在深山老林裏,沒有人在熱鬧的地方修煉的。何水清覺得自己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我現在可以不練嗎?等以後再練。”何水清有點絕望了。
“你本來差點就要被我們放棄了,你現在開始練習還來得及,你如果不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放棄你了。”
“如果你們放棄我,會怎麽處理我。”
“抹掉,所有相關的痕迹全都抹掉。”梅落花很冷很靜。
何水清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就連站一會兒休息一下都不行了。“你們知道我應該到那裏修煉比較好呢?”
“你需要自己去找,每一個人對自然地感應是不一樣的,所以每個人所處的環境都不一樣。”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何水清抱着最後的一點希望。
梅落花又沒聲音了,過了很久,“我不能去,我剛剛取得了繼續的權利,我要照顧家裏人,我要她們能平安的生活到老。我對你再沒有任何意義。”
“你對我有意義,你對我非常重要。”何水清拉着她的手。
“你不要擔心,你的功力再深一點,你的****問題就不會成爲你的困擾。也就不需要我了。”梅落花說着臉紅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心裏需要你,我不想一個人走下去。我需要你在我身邊,我們一起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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