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9空中驚魂


0079空中驚魂

“豬頭,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早知道是不是?梅梅,你來看,他煮了這麽多給産婦吃的東西。”

梅落花進了廚房一看,一個鍋裏是當歸烏雞,一個鍋裏是清蒸鲢魚,還有正在準備的黃焖羊肉。就笑着對何水清說,“不管你是怎麽想的,這些東西全都由我們倆負責消滅了,你現在開始每天蘿蔔白菜不得見肉,給你吃好了就禍害人。”

何水清又忙碌了半個多小時,把準備好的美味食物端上桌來。梅落花和王麗早忘了剛才的懲罰,一邊說味道好,一邊給何水清夾菜,要他多吃。

吃完後,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何水清坐在中間,兩個女人一人一邊靠在他身上。

“梅梅,你什麽時候去做手術,現在有一種藥物的,好像不疼。”王麗問。

“醫生說要到四十多天才行。藥物擔心做不幹淨,還要再刮,受兩茬罪!”

“那你也還要半個多月呢,我還需要一個月呢!聽說很疼。”王麗說。

兩個女人靠在何水清的身上說話,就像是靠在沙發上,完全沒管他。“當然疼了,要把刀伸進去刮,把身上的一塊肉刮下來,能不疼嗎?”梅落花平靜地說。

王麗一聽,就伸手在何水清的胳膊上扭了一下。何水清就連忙叫了兩聲作爲回應。

“現在有一種無痛人流手術,不是吃藥的那種,不知道咱們這裏有沒有。要不我們去上海做手術吧?順便去玩玩?”梅落花看着何水清。

“我沒意見,但是你們倆去我不太放心,再說假還是要提前請好才行。”何水清看着她說。

梅落花沒說話,繼續看着他。

“好,你們的假,我去請,你們不用擔心,隻管去,但是機票總是要提前預定吧?”

梅落花還是沒說話,坐直了身子,看着他。

“好好好,你們的機票,還有請假事宜都由我來做,可以嗎?”

王麗明白了梅落花的意思,直接站起來拉着梅落花,“梅梅,走,我們不理他。”

“哎哎哎,我陪你們去,所有的事情我來處理,時間你們倆定,好不好?你們總要告訴我你們打算玩多久吧?”

“最多十天,一個星期也可以。”

“我們是老師嗳,這樣不好吧?”何水清看着兩個女人說。

“那你就不要去了。下次我們找别人陪我們去打胎!”梅落花說。

“說什麽呢!誰說我不去了,學校裏那麽多老師,我們請假幾天不會有影響的。我明天就訂機票,也去問問旅行社最好有人來接機。”

何水清忽然說,“梅梅你要去你家裏嗎?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你爸媽啊?”

梅落花楞了一下,“不去,我們是去做人流好不好,怎麽去看父母?以後再看吧。你不是說要在上海也買一套房嗎?這一次就去買了。我們以後也好有個地方住。”

“我們買兩套房好不好?”何水清問。

“你要買兩套房?”梅落花看着何水清,“你知道不知道在上海一套房要多少錢?我們這點錢拿出來,都不夠買兩套100平米的現房。除非你要買浦東的房,兩年後再去住。”

何水清沒想到上海的房子這麽貴,隻好住嘴不說了。

何水清第二天上班就給中和的趙子明打了電話,讓他幫忙預訂二十天後的三張機票。又讓他一并預訂酒店,預計往返十天。趙子明以前在廠裏經常随廠領導全國各地跑,這種事情他很清楚,不需要多說就能辦好。

十月二十二号,何水清專門去見了朱梅,他給朱梅送去一個最新的摩托羅拉手機,據說是能發短信的那種。他順便給王麗請假,說王麗身體不舒服要休息一段時間。朱梅一邊把玩着新手機,一邊看着何水清,笑着問什麽樣的不舒服要休息十天。何水清吭哧了一下說懷孕了需要做手術。朱梅一聽就說你們年輕人啊,要注意點,那個很傷身體的。何水清就連忙點頭說是。

何水清沒有向設備廠中學校長請假,而是給段廠長打了電話說要出去十天左右,請他給學校裏打聲招呼。段安全隻是說讓他注意安全,根本沒問要去幹什麽。

何水清和兩個女人坐着出租車去了機場。這是何水清和王麗第一次坐飛機,一切手續都由梅落花出面辦理。他們三個人拿着身份證和登機牌上了飛機後,很多環節何水清和王麗還沒搞清楚。梅落花讓何水清坐在中間,王麗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自己坐在通道邊。

飛機起飛,轟隆隆的聲音讓何水清感覺很不舒服。王麗則臉色發白,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梅落花告訴他們要張大嘴巴哈氣,耳朵就會舒服些。何水清連忙張大嘴巴大聲哈氣,兩隻手緊緊地抓着扶手。梅落花看他的樣子,就把手遞過去讓他握着,又叫他也握着王麗的手。王麗和何水清又是哈氣又是吞咽,耳朵裏那種進水的感覺才漸漸消失。何水清和王麗透過舷窗看向外面,地上的一切都變得很小,飛機很快就透過雲層飛在陽光格外刺眼的高空了。

直到飛機平穩飛行後,何水清才覺得舒服了一點。他松開安全帶,把椅背往後放了一點。又幫着梅落花和王麗也把座位往後靠了一點,才長舒一口氣。梅落花看着他,緊緊地拉着他的手,眼裏忽然就滿是淚水,她把頭埋在何水清的身上,沒有說話。

何水清不知道梅落花爲什麽忽然傷心,隻是緊緊地抓着他的手。忽然,飛機一陣劇烈抖動,何水清臉色一變,把兩個女人一把拉過來摟在懷裏說,“不要緊,不怕,有我!”

機艙裏的燈光忽明忽暗,增加了緊張氣氛。何水清摟着兩個女人,自己卻漸漸變得冷靜。他撫摸着兩個人的肩頭,不斷地告訴他們不要怕,就好像從天上掉下去,他也能讓她們安全似的。

飛機顫抖了十幾分鍾,終于平靜下來,機艙裏的燈光明亮起來。他覺得就像過了半年一樣長,臉上滿是汗水都沒來得及去擦,趕緊伸手把兩個女人臉上的眼淚抹掉,笑着說我們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飛機裏一陣喧鬧,有罵乘務員的,有罵機長的。何水清看着兩個女人笑了,“他們真沒意思,現在罵有什麽作用,萬一掉下去,罵誰都沒用。”王麗一聽趕緊就扭了他一下,讓他不要說了。

下了飛機,何水清第一次感覺腳踏實地的好。他覺得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坐飛機了,這種驚心動魄的感受還是不要體驗的好。因爲是在旅行社預定的酒店,一出虹橋機場,就有車等着。何水清覺得還是不錯的,連忙帶着兩個女人就上了車,心想快快去酒店好好洗個澡,再美美地睡一覺。雖然隻是不到兩個小時地飛行,已經讓他感覺心神俱疲。可是他們坐在那輛面包車上等了一小時多,車子就是不出發,再三詢問才知道馬上就有一班飛機降落,還有一個人也需要接。何水清三個人隻能無奈地等着,已經等了這麽久了,再說什麽也沒有什麽用啊。

梅落花落地就開始惡心。在飛機上她一直好好的,讓何水清白擔心了一場,沒想到下了飛機卻惡心了,實在是讓何水清無奈,所以梅落花上車就閉上了眼睛養神。何水清本來想問問她去酒店還有多遠,想自己打車去,可是一看她臉色煞白地樣子也就沒有打擾她,靜靜地陪着她等了。

又過了半小時,終于又上來了一個中年婦女,車子才出發了。這個中年婦女穿着很時尚,說話很大聲,氣勢很足,剛一上車就拿出一個手機大聲地聊着,是不是的還哈哈哈地大笑。梅落花本來就不舒服,剛有點睡意,結果又被這個女人吵得頭疼了。何水清實在看不過眼,可是又不能說不讓人家打電話,隻能在心裏憋着一股氣。正好碰上刹車,何水清往前一撲,把那女人手裏的手機一把就打的飛出去,摔在前排的椅子上。而且何水清一用力也把前排車座的後背推到前面,把那個女人夾在了兩個座位中間。随着那個女人發出一聲嚎叫,嘴裏的髒話就開始噴湧而出。不知道說的是哪裏的方言,何水清一句都沒有聽懂,也就不去理睬。那個女人可能也看出了何水清聽不懂她的話,開始用普通話了,“你沒長(zan)眼睛啊,赤佬(cilao),侬來上海(sanhai)要睜(zeng)大你的狗眼,阿拉手機(souji)要是(si)壞了,把侬賣了也不夠!”後面又是一大串方言叫罵聲。

何水清沒有什麽感覺,覺得這個女人說話就像是唱歌,除了表情猙獰一點,沒有什麽了不起。可是梅落花的表情越來越不高興了,她看着那個女人拿過手機一邊看一邊還在不停的用方言罵着,忽然就伸手把那個女人扇了一大嘴巴,然後也用方言開始訓斥起了。

那個女人被打了,就想撲過來要厮打梅落花。何水清直接一把就把那個女人推到前面去了,根本就沒能撲到梅落花跟前。

這個中年女人就開始在車上嚎啕大哭,對司機和一個司乘人員又推又罵。司機沒有辦法,隻能把車停在路邊。那個女人在車上打電話,哭着喊着,說什麽也不知道。那個司機無奈地看着她,不知道要怎麽辦。

何水清坐在中間的位置上,擋在那個女人和梅落花中間。他一點都不生氣,反正又聽不懂,反而還回過頭對梅落花說不要生氣,沒事兒。梅落花開始也有點生氣,等車子停下來的,她也不生氣了,隻是和王麗坐在一起看熱鬧,似乎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個女人不知道給誰打了電話,說了很久,才不說了。她打開車門提着行李下了車,還威脅何水清要搞死他們。何水清也沒搞明白是要去告死他們,還是要搞死他們,反正那個女人下車就好。那個司機對何水清說,那個女人實在太讨厭,把何水清狠狠地誇了一路,直到酒店,還在不停地說何水清太帥了,棒極了。

何水清和兩個女人要了兩個房間,一個大床雙人間,一個單人間。何水清不想引起别人注意,覺得多花點錢無所謂。三個人在雙人間裏洗了,擠在一張大床上歇息。何水清給她們安排明天就去醫院,先看看能不能當天就把手術做了,如果不能就預約時間。然後再去買房,然後再在附近的風景點好好轉悠一下,放松一下。他心裏還想問問梅落花能不能去看看老丈人,可是看梅落花一點這樣的意思都沒有,也就不提這件事了,免得掃了大家的興。

三人都累了,在酒店的餐廳吃了晚餐就回到了房間。何水清還想胡天胡地的放肆一下,可是梅落花和王麗堅決不同意,說明天要做手術,醫生能看出來,會說的。何水清被兩個人一人一個胳膊壓住了,不許亂動,最後隻能乖乖睡覺。

第二天大早,何水清三人沒吃早飯就去了醫院。這是他們早就做好的功課,手術之前不能吃喝。三個人直奔早就打聽好的醫院,挂号排隊就診。何水清不能進去,隻能在外面等着,沒事可做,就給姐姐何水蓮打電話,說他們在上海玩,又問了兩個兒子的情況。還交代姐姐不要給爹媽說,就說家裏的電話出了問題,他在外地,有什麽事情打他的手機。何水清等了很久很久,從上午八點多等到中午,才見到梅落花和王麗互相攙扶着從裏面走出來。王麗一見他就撲在她懷裏哭,說疼死了。梅落花一看,也不好意思撲過去了,隻是站在何水清的身邊。何水清一伸手把她也抱在懷裏,低聲說對不起。

三個人抱在一起,周圍的病人家屬和醫護人員來來往往都看着他們,很好奇猜測這三個人的關系。何水清把王麗慢慢扶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讓她别動,二話不說背起梅落花就往樓下走去。

王麗真的不想走了,她就坐在椅子上等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走過來也坐在她傍邊,問她剛在那兩個是他什麽人。王麗看了一眼那個女孩,什麽話都沒說,轉過頭去。

何水清把梅落花背到醫院門口,讓她在那裏等。又很快的回來,在那個女孩詫異的目光下,在王麗身前一蹲也把她背起來。

何水清和王麗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梅落花已經叫住了出租車。何水清直接把王麗背到車旁,讓她進去車裏,又把梅落花從不遠處一把抱過來,讓她也進到車裏關好車門,自己才上車坐在前面,告訴了司機酒店的名稱。

回到酒店,何水清又要背她們倆。兩個人一緻拒絕,說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還是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才好。回到房間,何水清就讓她們躺下了。他去酒店的餐廳買了粥,端到房間裏,看着她們吃了休息。然後又去附近的商場裏買了牛奶,八寶粥,紅棗汁等等營養品,大包小包地提到酒店裏。

梅落花和王麗躺在床上,看着他忙裏忙外,臉上滿是甜蜜幸福。王麗堅決不要他再買了,說吃不了了。梅落花則說想要到外面吃點特色,不想整天吃這個。

三個人窩在房間裏甜蜜到晚上,王麗和梅落花都說要起床走走。兩個人于是在地上走來走去,漸漸就沒有什麽感覺了。

王麗笑着說,“這比第一次被豬頭糟蹋好多了,那時候我可真的覺得要被他弄死了!”

梅落花笑着看何水清,羞紅了臉,“那時候你快要舒服死了吧!”

“好你個死梅梅,你那時候路都走不了,也是舒服的啊?你是不是舒服地叫了一晚上啊?”

何水清看着她們倆笑,沒說話。梅落花一看他的樣子,一下撲過來,“罪魁禍首就是你,你還笑!”

梅落花和王麗把何水清壓在床上,肆意挑逗,說要讓他備受折磨。何水清奮起反擊,口手并用,結果三敗俱傷,紛紛高挂免戰牌。

第二天,梅落花和王麗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不适反應了。三個人覺得住在酒店很不方便,還是先買房,最好能在兩天之内把房子買好了。

何水清和兩個女人去了上海的房産交易市場。何水清看着人山人海的交易大廳,就犯愁了。他們三個都有點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進去了,最後梅落花說還是買吧,豁出來一天的時間,反正他們倆也不能多走路,就當是休息了。

何水清覺得應該先去選房,總不能房子都沒找到就想買房吧。他在交易大廳門口徘徊,心想這事情實在太麻煩了,和他早些年在清水和省城買房簡直就是兩回事兒。那時候很多房子都是私下交易,拿着各種房屋手續,一手交錢一手交證就解決了。他還去公證了一下,算是多了一個手續,否則直接交錢換鎖就好了。現在倒好,房屋交易大廳人多的吓死人不說,想找個賣房子的人都不知道在哪裏,這可怎麽買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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