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水清覺得氣悶,王麗的事情,完全是沒有想到的,他這是好人難當的典範,可是也沒辦法了。
三個女人看電視,聊天。王麗還穿着何水清的襯衣,坐在一起說話,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了。何水清想讓她把自己的襯衣換下來,可是一想這裏也沒有合适的衣服讓她穿。就悄悄叫來梅落花,跟她商量。
“梅梅,你去讓王麗把我的襯衣脫掉,給她一件衣服讓她穿上。晚上我們把她送回去吧,我看沒問題了。”
“你有沒有同情心?你把人家那裏搞了一個大口子,你還說沒問題了,縫了四針呢!”
“什麽叫我把人家那裏搞了一個大口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何水清說的意思就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他和王麗沒有關系,這被梅落花收拾了一頓,不過目的也就達到了。
“那怎麽辦?讓他穿着我的襯衣,住在我們家裏啊?”何水清還是問道。
“穿一下怎麽了?你剛才是不是還摸人家了?”梅落花說着就把丈夫掐了一把,“讓你占便宜!”
“梅梅,我哪是占便宜了,我都吓死了。要是往下一點,紮在心髒上面,我不是成了殺人犯了嗎?”何水清委屈的說,“哎,你的胸罩上面也有那個鐵絲嗎?我看看。”
何水清說着就把她的衣服揭起來看,梅落花一邊捶打着何水清,一邊還是讓他看了。看了幾眼就被何水清噙住了前面的櫻桃,梅落花連忙推開,罵了幾聲“色狼”,出去了。
何水清無事可做,和她們坐在一起,也很不自在。王麗真空包裝的樣子,讓他根本不敢靠近。他打開電腦,看羅小英給他寫的信。因爲已經下載下來,雖然沒有網絡也可以看到。何水清看見電郵裏有兩張照片,一張是羅小英和兒子的照片,一張是兒子的單人照片。
兒子真的在飛速長大,何水清覺得一個月不見,兒子又明顯長大了。兒子的眉眼和自己很像,可是臉型嘴巴鼻子還是和陸小英像。照片上的兒子,在爬滑梯,很頑皮的樣子。一歲多了,真的是一歲多了。何水清似乎從來沒問過兒子的生日,他有點不敢問,他覺得他知道的越多,心就越痛,牽挂就越多,他就越難受。他又看了盧小英和兒子的照片,又是在房間裏。陸小英變得很成熟了,臉上的表情,人的氣質都變得成熟老練了。抱着兒子,似乎在和兒子說話,又好像是擺拍。何水清就仔細的分析照片上的細節,希望能看出一點信息,可是都是徒勞,什麽都沒看出來。
陸小英的信裏面,首先是恭喜何水清,然後就說,她不想聽到何水清說讓她去找新的愛情。陸小英說,有一場那樣的愛就足夠了,她現在就是帶着兒子,讓兒子快樂成長。
電郵裏有一段英文,他努力的看,可是卻發現這些單詞他知道的竟然非常少,都是很長很長的單詞,他以前似乎沒見過。所以看了很久,也沒搞清楚這段文字是什麽意思。有心一個詞一個詞地查,又覺得沒這個必要,梅落花要是給他講,就聽。不講,也沒有必要去問了。
何水清沒辦法回複電郵,網絡和電話轉移過來要兩個星期,隻能等着了。
三四點鍾的時候,幾個女人都困了,王麗說要回去。梅落花就堅決制止了,讓她和水仙在一個房間休息,說無論如何也要到明天換了藥再看。梅落花回到卧室,看見何水清正在看照片,就湊過來,趴在他的肩膀上看。
“孩子長得真快,轉眼就大了。”梅落花也是這樣的感覺。
“是啊,一歲多點,就這樣了,不知道五六歲是什麽樣子了。”何水清感慨。
“急什麽,你會看見的。”梅落花說着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
“對的,我會看着他一天一天地長大的。”說着就仔細的看她的小腹,忽然他發現梅落花的小腹上有有個淡淡的痕迹,就像是拉了一刀,做手術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這個印子。”何水清撫摸着那個印記說。
“以前做手術了,留下的,我都用去痕迹的藥了,怎麽你還能看到?”梅落花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上的痕迹。
“是不是懷孕了,就看見了?”何水清猜測道。
“可能吧!我睡一會兒,你要睡嗎?”梅落花打了一個哈欠。
“你不看信嗎?還有一段話是寫給你的,我看不懂。”
“不看了,過兩天再看吧。”
何水清過來,和梅落花一起躺在床上,手又放在她的小腹上,“小東西,快快長大哦,爸爸等着見你呢。”
“隻怕生出來,你就煩了。”梅落花說着抱住何水清的腰,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何水清連忙去做飯,他是夥頭軍,責無旁貸。
晚飯是何水清做的拉面,下面比較慢,三個女人在飯桌前面等着。本來梅落花要進去幫忙,可是進到廚房就嘔了兩聲,連忙出來了。何水仙卻是直接看着哥在忙碌,一點要去幫忙的意思都沒有,還在喊着要把面條拉細一點。王麗還是穿着何水清的襯衣,真空包裝,實在不方便。
梅落花說要王麗再加一件一件衣服,以免着涼。可是王麗說一碰就疼,不敢再穿衣服了。
何水清一碗一碗地拉面,給三個女人吃了,等她們吃完了,自己才坐在飯桌前,就這殘羹剩菜吃了面條。
吃完了晚飯,何水清說讓他們樓下轉轉,他去看看劉-國慶。他提着兩瓶婚禮用酒去了劉-國慶的住處。何水清有大門的鑰匙,他直接進進去了。他看見房間裏收拾的整整齊齊,廚房裏也挺幹淨,他覺得這個劉-國慶還真不錯,他很滿意。
他去敲劉-國慶的房門,過了一會,房門才打開。何水清看見房間裏還有一個女人,劉-國慶有點不好意思的站在房間裏看着他。
“老劉,我來感謝你的。這幾天你給我幫了很多忙,我給你拿了兩瓶酒。”
“何老師,看您說的。我這算什麽幫忙,你給我這才是真正的幫忙呢。”劉-國慶連忙讓何水清坐在椅子上,又連忙給他倒水。那個女人沒有說話,劉-國慶也沒介紹這個女人。
“老劉,這個房間收拾的挺幹淨,你還是個勤快人哪,這一段時間沒什麽事情吧?”
“沒事沒事,都好呢。我每天都去看的,房間都收拾整齊幹淨呢。”劉-國慶說,“再說這也是樓房啊,我們能住在樓房裏,也是我們的福氣呢,我們以前哪能住在樓房裏呢!”
“沒事就好。特别注意房間裏不要留宿不知底細的人,容易出問題。”何水清說完,又補充道,“隻要人沒問題,住幾個人我倒沒意見。”
何水清又問了一些情況,就出來了。劉-國慶把他送到樓下,說房租到期就給他送到家裏,不用他再過來收了。
何水清往家裏走,他想着這個劉-國慶可真是個人才呢,要是他自己打理這幾套房房,不知道忙成什麽樣子呢。
回到家裏,三個女人都沒下樓去轉悠。一問才知道,王麗實在不方便下樓,這樣的穿着,下去了都被人看光了。
何水清給她們切了水果,端過去放在茶幾上,讓她們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王麗一看他來,就低下頭,把胳膊放前面讓衣服擋在前面。何水清就好笑,又不是沒看見過,女人真的很好笑。
何水清實在沒地兒去,就回到卧室看書。他随便翻着一本閑書,腦子裏想着如果陸小英也會來了,如果兩個人都做他的老婆,可就美了,想着竟然笑出聲了。
“笑什麽呢?”不知道什麽時候梅落花進來了,“看你一臉淫笑,想什麽呢?老實交代。”
“能想什麽!别胡說!”何水清當然不會把自己的龌龊想法告訴梅落花。
“你今天是不是幫王麗脫衣服,還把她都看了?”梅落花看着他笑嘻嘻地說,“你是不是在打什麽鬼主意?”
“天地良心,我可是被吓暈了的。當時血流不止,我哪有時間去想什麽鬼主意。”何水清連忙撇清。
“如果不是吓暈了,就會想鬼主意了?”梅落花說。
何水清簡直無奈了,女人的不講理那是早已經領教了,還是不糾纏這個話題的好。他把梅落花抱在懷裏,坐在椅子上。“要是打什麽鬼注意,我也是在想能不能給你再補種一些種子,哪有那閑工夫想别的女人。”說着就去摸梅落花的小腹。
“去你的,補種,補種個頭。”梅落花站起來,“醫生說的你不知道啊?豬頭!”
說着梅落花就要出去,結果又被何水清抱在懷裏,“梅梅,我說正事,那些學生家長送的東西,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梅落花看着他。
“要不這樣吧,我們賣了,然後在以後賣資料的時候,不要這些學生的錢,可是這也頂不了啊。”
“先放着吧,再想辦法。”梅落花又說,“王局長的兩瓶酒和兩條煙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多少?”何水清有點驚奇。
“大概六百多吧。在飯店裏拿,那可能就是一千塊了。”
“啊,這麽貴啊,這可怎麽辦呢?”
“所以啊,想要做一個不收禮的人,也是很困難的。我也不知道。”
“王學剛你給介紹的誰在補習?要不我們把這個送給他,當他的學費。”何水清覺得這樣也可以。
“别瞎說了,你怎麽給人家解釋這東西哪來的?再說你又怎麽給王學剛的爸爸說,這不是等于說你在變相向王學剛的爸爸要錢嗎?”
“怎麽是變相要錢呢?”
“你把東西給了補課老師,人家會以爲你在說人家沒給補課老師送禮啊,說不定人家早就處理好這件事了。你這樣就變成了在提醒王學剛的爸爸要給你送禮了。”
何水清雖然覺得梅落花的解釋不正确,但是他也覺得把這個東西再轉送給補習老師不合适。
晚上睡覺前,梅落花和水仙都要洗,可是何水清的熱水器還沒做好,這是他這次新房子裏唯一沒有竣工的。何水清就在廁所裏折騰了好一會兒,又親自看着把水加熱,關了電,才讓她們進去洗澡了。梅落花多嘴問了王麗一句,“你要洗嗎?”問完了又覺得不合适,又說用毛巾擦一下吧。
王麗連忙說擦過了,不用了,可能是又想起何水清給她擦的事情,臉又紅了。
梅落花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麽了,就問,“什麽時候擦的啊,我怎麽沒看見呢?”
王麗紅着臉說在宿舍裏擦的。
梅落花一下反應過來了,看了一眼遠處的何水清,沒說話。
晚上躺在床上後,梅落花拷問何水清是怎麽給王麗擦的,何水清隻能如實交代,現場模仿,引來一頓暴揍,才算過關。
第二天,早飯是何水清下樓買的豆漿油條。這個小區的入住率挺高,小區外面的各種服務也比較齊全了,賣早餐的有一溜兒,非常豐富。何水清多又買了幾碗豆腐腦一并帶回去,以防自己沒吃的了。
吃完了早餐,三個女人和何水清一起去了醫院,給王麗換藥。何水清等在外面,三個女人進去了。過了十幾分鍾,就都出來了。梅落花說已經結痂了,大夫說再過兩天就可以抽線了。
王麗說什麽都不去何水清家裏了,堅決要回去宿舍。幾個人就又一起回到宿舍裏,水仙趁機又趕緊給丈夫打了電話,問了很多,又訓斥了幾句,然後才溫柔地說過幾天才回去。整個過程何水清都在看着聽着,他覺得妹妹在家裏一定很強勢,絕不吃虧,再想想妹妹從小對自己就大呼小叫的,看來性格和他和姐姐還是不一樣啊。
何水仙說他要回鄉裏住幾天,何水清就有點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說來說去,最後變成了三個人全都要回鄉裏,下午梅落花他們再進城來。
何水清想了一下,就把學生家長送給自己的兩包禮物打開,準備帶回去給父親。他和梅落花打開了兩個袋子,卻發現有一個袋子裏還有一個信封,裏面是兩百塊錢。何水清一看學生名字,就想起這個學生家長是做生意的。他現在把每個學生家長的情況都熟記于胸了。
梅落花看了何水清一眼,沒說話,何水清也很無奈。水仙看了他們一眼,“不就兩百塊錢嘛。在廣州要想讓一個學生進個好一點學校,光是給學校的贊助費就五萬呢。學生要想調個好座位,當個班幹部,哪個不是幾百上千的。你們在想什麽呢!”
“那是廣州啊,這裏不一樣的。”何水清說。
“怎麽不一樣?你要是請别人幫忙你不送禮能行嗎?”
“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都是求别人幫忙,都是想額外得到一點好處,怎麽就不一樣?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我們做生意,哪個不是靠請客送禮才能談成生意的?”
“嗯,這個先不管了。反正已經送過來,都過了半年了。再說吧!”何水清無奈地說,“把别的也打開看看,還有沒有。”
三個人把二十幾個禮包,全都打開,裏面有信封送錢的就有六個,都是兩百塊,合起來光是現金就一千二。何水清更加明白陳立人以爲自己要班主任的原因了,這個班主任真的不簡單啊。
三個人向王麗說了一聲,又再三叮囑她小心。然後提了四袋東西去了鄉裏。何九曲老兩口沒想到兒子兒媳婦會這時候回來,連忙就給他們做飯。水仙累了,去躺下了。梅落花也有一點累,但是不好意思一進門就去躺下。楊柳兒走過來,讓她也去躺一會,等午飯熟了叫她們。
何九曲看着兒子給自己拿的這些酒和煙,就問是哪裏來的,何水清實話實說是學生家長送的。沒想到,何九曲卻掉下臉來要他拿回去。
何水清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就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包括他們把這些東西放在宿舍裏都要半年了也不知道怎麽處理的事情都告訴了父親。何九曲一聽,也不生氣了,但是東西還是要他們拿回去,自己想辦法處理。
“爹,你要我怎麽處理?”何水清覺得委屈呢,“我沒想他們要,我也堅決說了不要,可是他們卻以爲我是故意推辭,我怎麽辦?”
“現在的社會風氣太壞了,幹個什麽都要送禮,這不是坑人嗎?”何九曲也沒辦法。
“我們辦事兒也不是要送禮嗎?隻要事情辦了,我們不都是心甘情願的嗎?”何水清咕囔道。
“放屁,什麽心甘情願的?如果他們不卡着我們的脖子,我拼什麽要把自己的東西送他們?”
“可是,你送了,他們不是不卡了嘛!”
“他們就不應該卡,憑什麽要卡主我們的脖子讓我們送禮?他的那點權利就是爲了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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