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前途渺茫


何水清的自行車上叮叮當當地挂滿了東西,然後又讓陸小英坐上後座,才騎上自行車往回走。他們就像回娘家的小媳婦,又像是去采購的小兩口,陸小英也不用抱着何水清的腰了,隻是把一隻手伸進他的口袋裏。

“你挺會說話的,今天和李副校長見面的時候,其實一直是你在主導對話,你很能把握局面。”陸小英說。

“我就是不想讓我沒有預料的事情發生,我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有備無患嘛”

“你沒碰到過什麽事情出乎你的預料?”陸小英覺得好奇。

“誰說沒有!你就是啊,你就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我都不知道你是誰,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是看上你的錢了,不對,我是看上你的色了,我要劫色!行了吧!”陸小英在何水清的背上打了一下。

何水清和陸小英一路說笑着,悠閑地往學校走去。遠處的土地上有很多雪還沒有化,可是向陽的地方的雪已經融化,露出一片黑白斑駁的土地。有幾個人趕着羊群在冰雪地裏放羊,他們穿着厚厚的羊皮襖,臃腫地走在雪地裏。沿着出縣城的柏油馬路,有幾家小商店門口三三兩兩的人聚在南牆根下,有得在打牌,有的在閑聊。

何水清忽然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很閉塞落後啊,他想起在省城上學的時候,他去過省城周圍的鄉村,那裏的農民可是看不到這樣在牆根裏曬太陽的。他就問陸小英,“小英,英子!你們老家的農村你去過嗎?”

“你剛才叫我什麽?”陸小英問道。

“小英啊,英子!怎麽了?”何水清覺得挺奇怪。

“英子是我外婆叫的,我從小,隻有回到外婆家,才會有人這麽叫我。”陸小英有點落寞。

“那我以後就這麽叫你,好不好?”

“嗯。”陸小英低聲答應了。

“我剛才問你了解你們老家的農村嗎?那裏的農民是怎麽生活的?”

“我也沒回去過幾次,那時候還小,我都不記得什麽了。”陸小英似乎情緒不高。

“你看看,我們這個地方,年輕人在冬天就知道在南牆根裏曬太陽,要不就去賭博,喝酒。這樣的生活方式怎麽能讓經濟發展呢!”

“每一個地方都有一種不同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到了别的地方雖然不适應,可是他們奔着一個目的,再多的苦也能忍受。有些人就不能忍受這種變化。”陸小英似乎在說另外一件事。

“那你能适應這裏的生活嗎?”

“你看我能适應嗎?”陸小英抱緊了何水清的腰。

“我看懸,你不是适應,你是在忍受,這和适應不是一回事兒。”何水清說道。

陸小英沒有說話,她的眼淚流下來,打濕了何水清的後背。何水清看她沒有聲音,“你真的不能适應的,冬天這裏的空氣幹燥,風沙大。你這麽細皮嫩肉的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皮糙肉厚了。”

陸小英還是沒有說話,她能聽到何水清這麽說,能夠明白她的處境,她覺得吃多少苦也值得了。

何水清到底還是感覺到了後背上的冰涼,他停下自行車,回過頭看着陸小英。陸小英從車座上跳下來,忽然就撲到他懷裏,哭出聲來。

冬天的馬路上沒有幾個人,偶爾有過去的車,車裏的人就看着他們,就像看電影似的。何水清把她頭擡起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用手給她擦眼淚。陸小英直接拿起他的衣服在臉上擦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何水清抱着陸小英說,“英子,我會好好對你的,我不會讓你再吃苦了。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快樂。”

陸小英在他胸前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

等他們回到學校,已經是快要五點了。冬天的白天總是短的,他們在宿舍裏沒說幾句話,天就黑了。

星期天的晚飯,又是陸小英做的焖米飯,不過這一次沒有巧克力。何水清吃得滿嘴流蜜不住口地誇獎,陸小英就看着他笑嘻嘻地不說話。

吃完了晚飯,等到洗完了碗碟,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學校裏真安靜啊。何水清陪着陸小英走在校園裏,她其實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尤其是在晚上就更沒去過了。

在黑黢黢的夜裏,靜谧的校園,他們走在積雪上,偶爾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有時候踩在融化又結凍的雪地上又會滑一下。他們在學校最後面的圍牆那裏,慢慢地走着。不遠處的教工宿舍的後窗會透出一些光線,讓這裏變得溫馨,不再孤寂可怕。

“你會滑雪嗎?”陸小英問道。

“不會啊,我們這裏冬天的雪不多,雪也不厚,不能滑啊。但是我們小的時候會在澆過水的地裏滑冰啊,一大片地,全是冰,還不會塌掉。我們就會拿一塊木闆坐在上面,用鏟草的鐵鏟往後劃。我有一次摔倒了,手都流血了。”

“那多好玩啊,現在還有嗎?你什麽時候帶我去玩好不好?”陸小英說。

“現在要找到那麽大的一塊冰,還不容易呢。我找到了就帶你去玩。”

陸小英忽然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何水清一伸手把她拉住,順手把她抱在懷裏。陸小英的腳有點崴了,感覺隻有一點疼,可是卻使不上勁兒,可能把筋給拉傷了。何水清彎下腰,要陸小英爬到他背上。陸小英推辭了一下,就讓他背起來了。他的大手攬着她的腿,手指在她的大腿上搞怪,來回的扣弄。陸小英覺得癢癢,就來回的扭動,抱着何水清的脖子,幸福地對着他的耳朵吹氣。

他們回到宿舍,何水清才把陸小英放下來。陸小英腳一沾地,就發出了一聲咯噔的聲音,就連何水清都聽見了。她疼得“哎”了一聲,不敢動了。

何水清把她抱到床上坐下,給她把鞋脫了,又把她的襪子脫了,拿起腳丫子仔細地看。一邊用手壓一邊問疼不疼。他把陸小英的腳擡得很高,幾乎對在自己的鼻子下邊了。陸小英有點不好意思,要把腳抽回來,何水清卻趁機在她腳心撓了一下。

何水清去自己的宿舍裏拿來一瓶酒,還是他的學生家長送給他的。一個調皮學生打架,把同學打得流鼻血了,那學生家長就拿了一瓶酒來請他幫忙協調。

何水清倒了一點冷水,又加了熱水,把陸小英的腳放進去,要幫她洗腳。陸小英連聲制止,自己彎腰把腳洗完了,她堅決不要何水清幫她洗腳。何水清在陸小英洗完腳的水裏面,又把自己的腳伸進去了,他就在那些水裏面,把自己的腳也洗了。引來了陸小英嬌聲斥責,說他不講衛生。

何水清笑着不答話,出門把水倒在宿舍外面很遠的地方。他把那瓶白酒打開,在一個瓷碗裏倒了一些,用火柴點燃白酒。他把陸小英的腳拉過來,用手快速地在白酒碗裏蘸一些酒,在火光中把手放在陸小英的腳上。火就在那個白嫩的腳丫子上燒起來,吓得她連聲驚叫。可是何水清卻用手在她的腳上搓,就在火裏面。陸小英覺得腳上很熱,可是很舒服,原來一碰就疼的地方,漸漸沒有感覺了。

何水清給她搓了一會兒,然後把火苗用一口大氣吹滅了。又用那些已經很熱的酒繼續在她的腳上來回地搓,直到把所有的酒都搓完了,才把她的腳放進被窩裏。

陸小英看着他,看見他有點微微出汗,就從床上下來,小心地走了一步,發現腳真的不疼了,她去給何水清洗了一下毛巾遞給他。何水清接過毛巾把自己臉上的汗擦了,又把毛巾伸進自己的衣服裏面把自己的胸前擦了一遍,然後把毛巾給陸小英,自己轉身彎腰對着她。陸小英就給他把後背也擦了一遍,又去把毛巾洗了挂在鐵絲上。她又拿出來一個新毛巾,放在臉盆架上,“這個毛巾以後就擦臉,不能擦身上,那個就專門給你擦身上。”她對何水清說道。

何水清沒有說話,點了一下頭。

陸小英收拾完這些,回到床上坐下。何水清也把腳收上來,和她并肩坐在床上。陸小英對他說,“你不準欺負我,我累了,我們好好說話,好不好?”

“誰說我欺負你了?”何水清一把把陸小英抱過來,親了一口。陸小英擡着頭,不讓他親,“你還沒欺負我?你這就是欺負我。”

“那你還是讓我欺負吧,我會把你欺負地高高興興。讓你樂不思蜀。”何水清笑着說。

“我跟你說正經話,我不會跟你去你家的,你在星期天回家也不能太晚回來。聽見沒有?”陸小英說。

“你爲什麽不跟我回去,醜媳婦也要見公婆的。再說你就算是醜,也是我媳婦啊。”

“你再說我醜試試。我把你鼻子咬掉!”

“那你爲什麽不去我家?那你害怕什麽?”

“反正現在不去,要去也要過完年,到下一個學期再去。”陸小英說了一個很遙遠的日子。

“你這是在今年說明年的話呢!”何水清一邊和陸小英說話,一邊把自己的熊掌又伸進了陸小英的衣服裏。

陸小英用手按住他的熊掌,瞪着他。“你能消停一會兒嗎?”

“不能!”

“不能就回去睡覺去!”陸小英推了一把何水清,結果何水清被推下了床,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了。

何水躺在地上大聲叫喚,斜着眼睛看着陸小英。陸小英沒想到會這樣,連忙趴在床邊拉他。

何水清沒好氣地翻身上床,把陸小英壓在身下,那隻熊掌又伸到陸小英的衣服裏。陸小英無奈地看着何水清,用手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何水清就低着頭親她,另外一隻手也伸她的衣服。陸小英忽然不動了,眼睛裏開始泛着水汽。何水清連忙把手抽出來,捧着她的臉。“英子,不要哭,我不欺負你了。我聽你的話。好不好。”

“你就整天想着欺負我,你就不想别的事情嗎?”陸小英委屈地說。

“我們想什麽事情?”

“你就打算在這裏待一輩子,不斷地去給李副校長送禮,然後就這麽在這裏教一輩子書嗎?”她直直地看着他。

何水清曾經滿懷憤懑地被分配到老家來,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很少和學校的同事們交往,不參加同事們的聚會,不去閑聊。他覺得自己絕不是一個平庸的人,可是自從陸小英神秘地走進他的生活,他似乎就忘記了自己的生活初衷,他忘記了自己的理想,他也忘記了自己曾經定下的宏圖大志。他曾經想要做一個了不起的科學家,他要考研,他要去中國科學院,他要成爲世界著名的科學家。可是現在他趴在陸小英的身上,他覺得别的一切都很遙遠,都不切實際。他隻知道陸小英是他生命中的精彩,他還沒有把這樣的精彩發掘出來。

他有點無奈地看着她,側身躺在她身邊。他看着天花闆,宿舍的天花闆有點髒了,灰蒙蒙的一片。他想看到很遠的地方,可是眼睛總是不能穿透,就連在腦中想象也做不到。看見的還是那個髒兮兮的屋頂。

“你有什麽打算嗎?”陸小英繼續問道。

“我能有什麽打算?”何水清忽然覺得陸小英的問題,讓他很有壓力。再說她是誰啊,憑什麽要問這個。她到現在也就是一個了解還沒有一個月的女人,她爲什麽出現在這裏,她要做什麽都不知道。盡管她表現出很愛他樣子,可是何水清并不覺得她有權利問他這個問題。

“對不起,我就是覺得你在這裏很屈才。”陸小英小聲地說。

“我屈不屈才,你怎麽知道?”何水清第一次這樣和她說話,他覺得自己的自尊被打擊,他覺得陸小英的話,讓他不舒服。

陸小英沒有說話,她也覺得這話說的有點早了。朋友之間忌諱交淺言深,情人之間也是一樣的。她又不是他的什麽人,就是一個戀人吧,現在就開始安排他的生活,似乎是不對的。她轉過身,拉起何水清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羞澀地說,“對不起,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給你好了吧!”

何水清輕輕抽出手,他看着陸小英,“英子,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爲什麽來這裏?”

“我的地址你看過啊,我是分來的英語老師啊!”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不說就算了。”何水清從床上坐起來,轉身下床,趿上拖鞋,“我回去睡覺了。”

他沒有聽見陸小英說話,他出了門,幫她把門關上。進了自己的宿舍,又想起陸小英的火爐還沒有捂住,就又進了她的宿舍,幫她把爐子捂住。這時候,陸小英走過來,從後面抱住他,不說話。

何水清輕輕轉身,“你也早點睡吧”,把陸小英的手分開,走了出去。

何水清躺在床上,很久都沒有睡着,他想到了上大學的時候,他應該是可以留校的,可是系裏負責分配的副主任,多次暗示他要一千塊錢幫他疏通關系。可是何水清卻覺得不能再花家裏的錢了,都要大學畢業了,要自己去開創自己的生活。就自己去了很多個單位,從物理研究所,到各種跟自己專業有關系的單位部門,他都接收到一個相同的信息,他們接受的大學畢業生,都是由上面分配的,不接受自己聯系的畢業生。何水清又去聯系省城的一些中學,可是他不是師範畢業生,不能進入教育行業。他徹底失望了,在女朋友消失後,他也消失在同學們的視野裏,他每天呆在宿舍裏,他聽天由命了。

他不相信自己一個物理系的優秀畢業生,會沒有單位接受。可是他還真的就沒有在省城和清水縣城找到接受單位,而是直接被劃撥到清水縣教育局,又被分配到鎮裏的中學了。

知道了分配結果後,他在家裏憋了一個星期,沒有出門。父親何九曲和他談話了,“怎麽?你覺得我們虧待你了,你還有功勞了?你是不是想要我和你媽把你伺候到老啊?”何九曲說的平靜,可是口氣可是非常嚴厲。

“你看你這個熊樣,你以爲給我們讀了大學,就把功勞掙了?你被分到鎮上中學你怨我們沒有給你找關系啊?你自己上了四年大學,你自己沒有搞清楚什麽才是重點?你不想想你爲什麽被分到鄉裏來?”何九曲聲音越來越大。

“你要再給我賴在家裏,就永遠不要出門了,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我們何家不要你這樣的窩囊玩意,怎麽了,鄉村老師不是老師啊,鄉村老師不是人當的?”

何水清第二天就主動去幫父母收拾地裏的莊稼了。他戴着草帽,穿着一雙母親做的布鞋,去地裏幫母親薅草。他在家裏整整幹了一個星期的活兒,最後被姐姐何水蓮接走了,說是他家裏有事情要他幫忙。他跟着姐姐到了姐夫家,才知道,什麽事情都沒有,姐夫還叫了幾個朋友在家裏擺了一場酒。就在那一次何水清知道了自己還有那樣一個壞習慣,喝點酒就會哭,哭得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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