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廖飛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其實屋子内不算髒亂,相反收拾的很整潔,隻不過由于長期沒人居住屋内空氣不流通有些異味,再有就是落了些灰塵罷了。
這倒讓我也放下心來,因爲來時金婆婆叮囑過,若是在湘西苗家發現某戶人家的屋子内特别的整潔幹淨,毫無灰塵,那麽一定要小心,因爲此等人家必養蠱。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廖飛便要去買菜做飯招待我們,我将他攔下,“廖飛,坐了一天車大家都累了,不用這麽客氣,我們包裏都帶了吃的,咱們簡單的吃點得了,下午不是還要将二狗子的骨灰送到他家嗎,咱們宜早不宜遲。”
廖飛仔細考慮了一下,認同了我的說法,點了點頭說道:“那真是不好意思,等這件事忙過去,我一定請你們吃一頓好的。”我從包裏拿出些食物,我們幾人将就着吃了一口,便跟随着廖飛将二狗子的骨灰送回他家裏。
廖飛家和二狗子家離的很近,走了大概五、六分鍾的路程就到了,依舊是二層的吊腳竹樓,不同的是房子上懸挂着白绫,門口處也是擺放着諸多冥事物品,看樣子二狗子家已經知道了死訊,早已布置好了等待二狗子回來。
廖飛雙手捧着骨灰罐子跪倒在兩位老人面前,哭道:“阿爹,阿娘,我無能沒能将阿狗的屍身帶回,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帶他回家。”說着将手中的骨灰罐子遞了過去,二狗子的父母伸出顫顫巍巍的雙手接過存放着自己兒子骨灰的罐子,也是淚流不止。
看的糖糖幾女也是一陣流淚,這時二狗子的父親看着我們幾個有些疑惑的問廖飛,“阿飛,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嗎?”廖飛此時已經站了起來,擦幹眼淚說道:“是的,這是我新結識的的幾位朋友,多虧了他們幾個的幫忙,不然阿狗的骨灰也許都帶不回來呢。”
廖飛說道,正在這時一位身穿黑色苗族傳統服飾人走了過來,此人大概五十歲左右,皮膚黝黑,三角眼睛像是毒蛇一般,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一個好人。果不其然,此人見到二狗子母親手中的骨灰罐子後,面色一變,指着廖飛大罵道:“阿飛,虧你還是和阿狗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你不知道我苗家人不火化的事情嗎?沒有身體的承載,阿狗的靈魂依舊漂泊他鄉,不能回歸祖先的懷抱。”
聽到他的話,我心中不禁一番冷笑,此人一派胡言,人死之時早有陰差将其魂魄送入地府,何談回歸祖先懷抱,不過此時我一個外人在這種場合下不好插言。廖飛被罵的也是有些火氣,說道:“巫祭大人,我與阿狗打工之地離這裏幾百公裏,原本我想将阿狗的身體送回,可時間太久已然屍變,這種做法也是迫不得已。”
被廖飛稱作巫祭的人朝我們看了一眼,然後拍了拍廖飛肩膀說道:“阿飛,我知道你和阿狗的感情,肯定是有人誘惑你這麽做的對吧?”說完眼神還望我們這邊瞟了瞟,似乎在給廖飛指引,可他這一瞟不要緊,引得在場的衆人都對我們怒目而視,湘西民衆沒什麽文化,又尊崇苗蠱一脈,極易被蠱惑。
我和程晴三人将糖糖圍在中間,以防出現不測,這時廖飛大聲喊道:“巫祭大人,不是這樣的,根本不關劉夏兄弟的事情,相反沒有他們的幫助,阿狗的情況會更加糟糕,阿爹阿娘,你們相信我,我和阿狗一起長大,和親兄弟一般,怎麽會讓别人害他呢!”
二狗子的父母思量了一下,選擇了相信廖飛,對巫祭說道:“巫祭大人,那阿狗的靈魂要怎麽回歸祖先懷抱,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啊”巫祭見二狗子的父母沒有依照他的意思追究我們幾個,眼中怒氣一閃,然後對着二狗子的父母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是我苗族秘法,自當不能教外人聽去,我們去屋裏說吧,阿飛,你帶着這幾位客人回去吧!”
說罷自顧轉身向着屋内走去,廖飛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随即又浮現出無奈的神色,告了一個别之後便帶着我們回去了。路上廖飛不住地向我道歉,并告訴我湘西人死後喪事要由當地巫祭來辦理,不然不能得到安息,而龍縣一共有十二位巫祭,剛才那人便是其中之一,名叫利卡,爲人狠辣,廖飛提醒我們既然被利卡盯上了,以後一定要小心。
我聽完他的話,心中暗自戒備,想不到剛到湘西的第一天便碰到這種事情,真是出門沒看黃曆,不過我堂堂茅山弟子也不怕他,若是他敢使用卑鄙手段,小爺也要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到了廖飛家裏後,廖飛爲我們收拾好屋子,告訴我們要小心利卡巫祭,他去買些吃的,估計他也擔心我們的安全,很快便拎着一大袋子東西氣喘籲籲地趕了回來,對于他的舉動我心裏也是明白,很是感動。
一個下午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廖飛去了二狗子家裏幫忙,我則是思考着接下來要怎麽辦,而糖糖三人在一邊鬥了一個下午地主,三人的臉上全都貼滿了紙條,玩兒的不亦樂乎。傍晚時分,廖飛回到家裏爲我們做了一桌子菜,程晴趁廖飛不注意飛速的将桌上的菜肴和餐具全部檢查了一遍,對着我輕微的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雖說此舉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出門在外不可不防,否則有性命之憂時已悔之晚矣。就這樣我們吃上了純正的湘西菜肴,廖飛的手藝還真是不賴,瑾萱和糖糖直大呼好吃,手中筷子不停。
“阿飛,阿飛,你在家嗎?”我們吃的正嗨的時候,屋外有人在叫廖飛的名字,廖飛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領了一位婦女走進屋來,我一看竟然是二狗子的母親,不禁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她來做什麽呢?
隻見二狗子的母親揚了揚手臂上的竹籃,說道:“阿飛,你這麽長時間不在家,我想你家裏應該沒吃的,便做了些飯菜給你送來,沒想到你們都吃着了。”廖飛趕緊接過二狗子母親手上的竹籃,說道:“阿娘,阿狗剛過世,您還惦記着我,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