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窦默與許衡等人的全力教誨,吳瑞坤知書達理,舉手投足都是表現不俗的,這被窦默和許衡宣揚出去,得到很多官吏的贊譽。
窦默與許衡倒不是想着要宣揚自身教谕之水平,而是通過宣揚吳瑞坤的聰明睿智,達到宣揚吳邵剛絕非一般人的目的,而窦默與許衡的這種宣傳,得到了李庭芝和郝經等人的大力支持,而逐漸熟悉了節度使衙門事宜的劉秉忠和張文謙,同樣是支持的。
這已經足夠的證明,吳邵剛的威望達到了其他人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這一切意味着什麽,衆人心知肚明,隻是礙于吳邵剛對這方面事宜的反感,衆人暫時不會提出來罷了。
窦默與許衡兩人進入廂房的時候,吳邵剛已經在等候了。
許衡盡管出任了侍禦史,可還是會抽時間到雲川學府去授課,而且禦史台需要諸多的官吏,有些時候許衡也會從中挑選出來精幹睿智的讀書人,加入到禦史台之中,一段時間窦默甚至有些意見了,若是突出的學生悉數都挑選到禦史台去了,節度使衙門要求派遣地方官吏,窦默豈不是無法提供人選了。
看見窦默與許衡兩人,吳邵剛連忙站起身來,對着兩人抱拳行禮。
見到這一幕,窦默和許衡連忙稽首還禮。
“窦大學士,許侍禦史,你們應該受我這一拜,犬子得益于二位先生的教誨,學到了知識,長了很多的見識,我很是滿意。”
窦默看看許衡,跟着開口了。
“大人過獎了,這都是許侍禦史和下官應該做的事情,若是我等教授不好,就無顔面對大人,更是辜負了大人的信任。”
讀書人說話總是有些文绉绉的,吳邵剛其實不習慣這一套,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情,都喜歡直來直去,可雲川學府的情況不一樣,畢竟是有功名的讀書人聚集的地方,咬文嚼字是常有的事情,畢竟這也是學識的一部分。
所以和窦默等人說話的時候,吳邵剛也是比較注意的。
寒暄了關于吳瑞坤學識方面事宜之後,吳邵剛的話鋒一轉。
“吳瑞坤虛歲已經九歲了,二位可否記得我當初的話語,九歲的時候,就要出門去曆練了,總是呆在府城之中,不可能知曉百姓的疾苦,更是不知道民生的艱辛。。。”
吳邵剛的話語還沒有說完,窦默就急着開口了。
畢竟窦默是吳瑞坤的先生,在吳瑞坤的事情上面,還是有發言權的。
“大人之決定,下官不同意,不知道許侍禦史如何看。”
許衡也跟随開口。
“下官與窦大學士的看法一樣,不同意大人之決定。”
吳邵剛微微搖頭,表示在這件事情上面,他已經下定了決心。
應該說吳瑞坤的年紀還小,沒有必要這麽早出去曆練,千年之後的這個年紀,還在背着書包上小學,在父母的面前撒嬌,可是吳瑞坤的情況不一樣。
治國理政,政策必須有延續性,也就是說,繼任者的能力和品行,是決定一切的基礎,就算是鐵打的江山,繼任者荒淫無道,也會将大好的江山葬送,吳邵剛無法知曉千年之後的事宜,可是他們還是能夠掌控近百年的局面,那就是培養出來性格堅韌、品行優異、學識精湛的接班人。
帝王的江山父子相傳,符合這個朝代的規律,若是按照千年之後的模式操作,一定會天下大亂,這一點吳邵剛是無法改變的,所以他會特别注意對吳瑞坤的教谕。
看見吳邵剛搖頭,窦默有些着急了。
“大人應該明白拔苗助長的道理,吳瑞坤年歲尚小,此刻出去曆練,也不一定能夠真正知曉民生事宜,下官的意思,還是等到吳瑞坤冠以成年禮之後,再行出去遊曆。”
許衡看了看窦默,眼神有些複雜,情急之下的窦默,居然說出來這樣的話語,看樣子讀書人的本性還是沒有消除。
吳邵剛倒是無所謂,他知道窦默的苦心。
“窦大學士,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不過我必須這樣做,吳瑞坤若是在這個年紀,不能夠知曉民生之疾苦,那他就不配是我的兒子,我不是要求他全部都懂得,完全知曉其中的道理,我是想着讓他明白,民生不易,要敬畏百姓,絕不能夠因爲自身的喜好,而勞民傷财,治大國如烹小鮮,日後做每一件事情,都要詳細思考其中的利弊,要爲天下蒼生着想,要爲江山社稷着想,不要過多的考慮自身得失。。。”
吳邵剛的話語,讓窦默和許衡都有些感動了,他們豈能不明白吳邵剛的意思。
沉默了好一會,窦默才再次開口。
“大人如此說了,下官無話可說,下官相信,一個清平的世間,馬上就會出現的,這是天下蒼生的福氣,更是下官的福氣,大人若是決定了,讓吳瑞坤出去遊曆,下官有一個不情之請,一定要陪着吳瑞坤一道遊曆,來到大人身邊這些年,下官也頗感慚愧,很多時候下官都是引經據典,死守書本之中的信條,幾乎有些脫節了,下官同樣需要遊曆。”
吳邵剛點點頭,揮手事宜許衡不用開口。
“窦大學士陪着犬子去遊曆,我是求之不得,許侍禦史就沒有必要如此做了,禦史台的事情太多了,一刻都不能夠松懈,我已經察覺到了,四川一些地方的官吏,滿足于如今的業績,有些不思進取了,他們以爲治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就滿足了,這可不行,禦史台必須要警示這些官吏,絕不能夠滿足。”
許衡站起身來,對着吳邵剛稽首行禮。
“下官明白了,近段時間,下官會到四川各處去巡查,大人所說之事宜,下官也注意到了,天下尚未太平,若是就此滿足了,那是節度使衙門的大忌。”
許衡出任侍禦史,吳邵剛算是選對人了,當初在蒙古朝廷的時候,許衡就是剛直不阿的。
“我已經計劃了,秋收時節的時候,就讓犬子下去遊曆,遊曆的時間爲三個月左右,窦大學士可一路陪着,雲川學府的事宜,就請張節度副使操心一段時間。”
說到這裏的時候,吳邵剛微微歎了一口氣。
“犬子還小,剛剛窦大學士也說過,我亦明白拔苗助長的道理,故而此番的遊曆,隻是三個月的時間,讓犬子知曉百姓疾苦,也趁着秋收季節,看看百姓收割糧食,不求讓犬子明白更多更深之道理,若是讓其小小年紀,就變得格外老成了,我也是于心不忍的。”
“窦大學士和許侍禦史因材施教,令犬子沒有失去活潑的本性,這是我最爲欣慰的,其實我亦知道史書之中的記載,皇家子弟的那些算計,那些不擇手段,犬子身上是絕不能夠有的,否則我亦不客氣。”
“我對犬子寄予厚望,還望二位先生日後繼續努力,教授犬子成才。”
說到這裏,吳邵剛的臉上竟然顯露出來一絲的擔憂。
窦默站起身來,對着吳邵剛稽首行禮,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顫抖。
“大人之苦心,下官明白,請大人放心,下官就是肝腦塗地,也要悉心教授吳瑞坤,下官敢斷定,吳瑞坤一定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
許衡也跟着站起身來了。
“大人,下官以爲窦大學士所言極是,吳瑞坤一定不會辜負大人的期盼。”
吳邵剛看着窦默和許衡兩人,眼睛有些出神。
好久,他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窦先生,許先生,你們不是要辜負我的期望,而是不能夠辜負天下蒼生的期望。”
李涵薇得知吳瑞坤要出去遊曆的事宜,死活都有些不同意,阿珂察、玉環、青娘以及綠珠,都是反對的,不過吳邵剛已經做出了決定。
吳瑞坤出發之前,吳邵剛在府邸裏面是有些郁悶的,就連父親吳啓明,母親徐宗英,以及嶽母龔氏,都認爲這樣的安排操之過急,都表示反對,唯有李庭芝是支持吳邵剛的。
決定下來的事情,吳邵剛不會改變,李涵薇等人想不通,那就慢慢想。
吳邵剛與吳瑞坤交談了好幾次,其實在吳瑞坤教谕的事情上面,吳邵剛也是煞費苦心的,隻要是在家中,回到家中之後,他都會檢查吳瑞坤、吳瑞林以及吳瑞博的學識,而且會提出來一些結合現實的問題,在三人回答不上來的時候,詳細的提醒和解釋。
吳邵剛更加注意的是兄弟姐妹之間的團結,作爲老大的吳瑞坤,這方面肯定是要帶頭,應該說兄弟之間的關系不好處理,而兄妹之間的關系,則要好處理很多。
權貴之家,兄弟姊妹之間的和睦,至關重要,甚至可以決定一個家族是不是能夠繼續延續下去,而帝王之家,兄弟姊妹之間的和睦,則關乎到了江山社稷。
吳瑞坤、吳瑞林以及吳瑞博的性格都是不錯的,也許是窦默和許衡的傾向性不一樣,吳瑞坤對待事情的整體把握性好一些,也就是全局觀念強一些,吳瑞林傾向于做具體的事情,吳瑞博則是傾向于專門鑽研學識。
鹹淳七年七月二十日,吳瑞坤開始了第一次的遊曆和曆練。(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