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察以側室的身份進入吳府,其地位僅次于正室李涵薇,但高于青娘與玉環。
派遣到大都去禀報消息的張炳輝,毫發無損的回到了四川,隻是沒有攜帶什麽嫁妝,這也不奇怪,畢竟當初末哥王爺已經付出了價值十萬兩黃金的夜明珠,這樣的嫁妝,就算是大宋的世家富豪,也是拿不出來的。
讓吳邵剛等人都想不到的是,跟随張炳輝一同來到四川的,還有許衡與郭守敬兩人。
許衡是窦默的密友,郭守敬是劉秉忠的學生和密友。
其中許衡是窦默準備舉薦給忽必烈的,最終沒有得到重用而歸家,而郭守敬因爲過于的年輕,尚未進入蒙古朝廷做事情,不顯山不露水,離開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吳邵剛則是興高采烈,這兩人他都是知曉的,許衡不必多說,名氣很大,在史書之中都有濃墨重彩的記述,而郭守敬則是真正的科技人才。
曆史上的許衡,乃是著名的學者,他曾經反複建議要重視農桑,廣興學校,以施行儒家的仁政獲取民心,其在忽必烈身邊的時候,所推行的漢法,讓中原地區迅速穩定下來,後來還和張文謙、劉秉忠等人确定了大元王朝的官制和禮儀,對于穩定元初的局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曆史上的郭守敬,則是著名的天文學家,以其爲主編撰的《授時曆》,千年之後仍舊有巨大的影響。
這樣的人才,吳邵剛的确是需要的。
也算是吳邵剛的運氣很不錯,回到成都的張炳輝,詳細禀報了兩人的情況。
保佑二年,也就是1254年的時候,許衡就進入了蒙古朝廷做事情,那個時候忽必烈還是蒙古王爺,受封漢中,啓用許衡爲京兆提學,忽必烈南征,許衡辭官歸家,景定元年,公元1260年,忽必烈繼任蒙古大汗,再次招納許衡到開平城,可惜許衡因爲與當時的平章政事王文統不和,遭遇到排擠,許衡以身體有病爲緣由辭官歸家。
之後王文統被誅殺,蒙古朝廷之中的漢人大臣遭受排擠,局勢開始變得很不明朗,如此情況之下,許衡就更加的不會複出了。
窦默曾經征詢許衡的意見,意欲再次舉薦,讓許衡進入到朝廷做事情,不過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了窦默的想象,張柔歸順大宋朝廷,郝經歸順大宋朝廷,劉秉忠下了天牢,朝中漢人大臣的地位急劇惡化,如此情況之下,窦默是絕不會再次舉薦許衡進入朝廷之中的。
在家中賦閑無事的許衡,準備再次開授學堂講課,想不到遭遇到地方官府的阻止,原來這是朝中平章事、左丞相阿合馬的意思,阿合馬認爲授課講學之事,隻能夠由官府負責,個人是不允許開辦學堂講課的,這讓許衡異常的氣憤,給張文謙和窦默等人寫去了信函。
在得知朝中局勢之後,許衡沉默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羅素林帶着窦默的信函,前往懷慶路許衡的家中,力邀許衡到四川成都,當然羅素林的話語沒有太大的作用,關鍵還是窦默的信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至于說郭守敬,本就是劉秉忠的學生,一心撲在了天文水利等事情上面,尚未進入到蒙古朝廷,佟衛華帶着劉秉忠的信函,前往順德府邢台縣,很快就找到了郭守敬,老師相邀,郭守敬肯定是毫不猶豫前往的。
婚禮所有儀式結束,吳邵剛沒有歇息,馬上開始署理政務。
如何安排許衡與郭守敬兩人,吳邵剛早就有思考。
制置使衙門,會客室。
郝經、李思琪、張炳輝、黃家明、曹文剛、張柔、張弘略、張弘範等人悉數在這裏等候,加上許衡以及郭守敬兩人,可謂是人才濟濟。
吳邵剛進入會客室的時候,主動抱拳給衆人行禮,所有人也站起身來,給吳邵剛行禮。
會客室的氣氛很是融洽,這讓許衡略微有些觸動。
“盛夏季節,許衡先生和郭守敬先生來到了四川成都,猶如一股涼風,沁人心脾啊。”
許衡與郭守敬兩人連忙再次站起身來行禮。
吳邵剛笑着揮揮手,再次開口。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乃是一個讀書人追求之最高境界,不過如何能夠達到這個目的,那就需要智慧之人前面引導了,許先生緻力于品行高潔,開課授業,學生遍布天下,令人崇敬,縱覽我大宋之天下,世風日下,不管是朝堂之上,還是曠野之間,範文正提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品行,幾乎是蕩然無存,而儒家之以義爲本、重義輕利之精髓,更是難以有立身之地,這不能不說是我大宋朝廷之悲哀。”
“我輩生于這個時代,扭轉逐漸頹廢的世風,責無旁貸,若是做不到這一點,我們對不起的不僅僅是自身,更是對不起我們之後輩,爲我們的後輩創造一個風清氣正的世間,讓他們緻力于家國之強盛,讓他們生活富足,衣食無憂,萬世永昌,更是我們爲之奮鬥的目标。”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授道解惑之事業,我是門外漢,日後就請許先生多多操心了,不過我這個門外漢,也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學業之百家争鳴,這是正常之情況,秦始皇焚書坑儒,漢武帝獨尊儒術,今日看來,都是有一些不妥的,我雖未經曆科舉考試,但對儒學、道學、法學甚至是墨家學說,都是有一點點的染指,儒學博大精深,非我能夠參悟,其涵蓋之思想,涉獵之廣泛,的确是優于其他學術的,但不能夠說其他學說一無是處,每一門的學術,都有其精髓的地方,都有值得我們去鑽研的地方。”
“我打算讓許先生負責學堂授課之事,不過這不是一般之授課,許先生之學生,皆是四川、雲南諸多府州縣官吏,制置使衙門将要發布文書,所有府州縣官吏,悉數要到許先生學堂之中學習,每一期學習時長爲一個月,至于說如何的學習,接下來我們可以商議。”
“不知道許先生是不是肯屈就。”
吳邵剛的話語,許衡聽的特别認真,此刻早就沉湎其中,一時間沒有開口回答。
吳邵剛學業之廣泛,認識之精深,窦默的信函之中曾經說過,也是抱着一絲好奇的心情,許衡來到了成都,初次見面,見到吳邵剛過于的年輕,許衡是有所懷疑的,但剛剛吳邵剛的一席話,徹底打消許衡的顧慮。
許衡覺得,眼前這個異常年輕的吳邵剛,其認知和睿智,遠在他之上。
隻到劉秉忠輕輕觸動胳膊,許衡才反應過來。
站起身來稽首行禮之後,許衡開口了。
“敢不從命,隻是怕難以承擔重任,大人之學識廣博,遠非在下能夠企及,在下還期盼能夠與大人多多交流,多多學習。”
“許先生不必謙虛,泛泛而談,我還是勉爲其難,若是真正說到儒學之精深,我就兩眼一抹黑了,日後許先生授課,我也是要認真學習的。”
作爲學者的許衡,被徹底打動,他再次稽首行禮,神色變得莊重。
“在下一定傾盡全力。”
吳邵剛也是站起身來,面對許衡行禮。
看相郭守敬的時候,吳邵剛說的就直接很多了,畢竟郭守敬還很年輕,不到三十歲。
“郭先生,你精通天文、數理和水利,不過目前之情況下,還要委屈你,跟随曹文剛做事情,至于說具體做什麽事情,曹文剛會詳細告知,我們特别需要數理方面的知識。”
“不管是許先生,還是郭先生,你們在這裏的時間長了,就能夠明白我之爲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我行事的風格,相互尊重是我堅持的理念,每個人都有自身之能力,是不是能夠發揮出來,就看引路者的能力了,就算是不可雕的朽木,也可以用來引火,總是有用的,我的任務就是展現諸位個人之能力。”
“有一點是我最爲忌諱的,那就是異心,這話不用多說,諸位都能夠明白,若是認爲我行爲有什麽錯誤,諸位盡管直接指出來,不管是争論還是争吵,我都願意接受,或許有些時候,我會堅持己見,認爲自身是正确的,聽不進諸位的意見建議,但我會說清楚緣由,盡量讓諸位心服口服。”
“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乃是一種爲人處事之哲學,不能夠完全說沒有道理,可在我身邊,諸位萬萬不要如此,否則我會毫不客氣的訓斥,若是認爲我提供之平台不夠施展才華,盡可以明說,毛遂自薦不是壞事情,但若是因此而心生異心,就很是傷人心了。”
“諸位不少人都曾經跟随忽必烈做事情,大可以将我與忽必烈之間比較,或許我這話說的有些狂妄,忽必烈乃是蒙古王國之皇上,我一個尋常人怎麽去比較,不過我還是有信心比較的,更是想着能夠戰勝忽必烈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