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面有李庭芝巨大的苦心,也有賈似道的妥協。
功名利祿這些東西,吳邵剛的确看的很輕了,畢竟他的目标不一樣了,一旦放眼天下,那些所謂眼前利益的東西,就不值得關注了。
宣旨的時候,僅僅是吳邵剛、黃家明以及蔡思偉等人在場,其餘人正在各自的地方忙碌,沒有時間前往成都府城來聽候旨意。
前來宣旨的禮部官員,也是明白其中奧妙的,當然不會多說一個字。
吳邵剛還是按照規矩,給與了禮部宣旨官員多于其他地方一倍的賞賜,這讓其非常的高興,更是覺得這一趟來的很值。
制置使衙門,廂房。
郝經、黃家明與蔡思偉集中在這裏,等候吳邵剛的到來。
吳邵剛進入到廂房的時候,手裏還拿着文書。
“諸位,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是秋收季節,看今年的氣候,乃是風調雨順,豐收是一定的,隻是我們需要注意,防止地方上出現土匪,更是要預防蒙古鞑子趁機侵襲。”
“大人,屬下以爲,四川與雲南兩地,都是穩定的,匪患基本不可能出現,至于說蒙古鞑子,怕也不敢輕易的進入到四川了。”
郝經的話語,綜合了黃家明與蔡思偉等人的意思。
吳邵剛看了看衆人,微微的搖頭。
“這是剛剛從蒙古方面獲取到的情報,北方以及蒙古都在流傳一個消息,阿不裏哥已經難以支撐,其叛亂很快就要被忽必烈徹底平息了,你們想想,忽必烈一旦穩定了内部,接下來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吳邵剛的話語,讓郝經等人吃驚,他們本以爲忽必烈不大可能在短時間之内平定阿不裏哥的叛亂,畢竟阿不裏哥身邊也有不少蒙古部落的支持。
“好了,諸位也不要過于的緊張,我隻是感覺到這方面需要引發我們高度的關注,大意失荊州,這方面的教訓太多了。”
吳邵剛将手中的文書輕輕的放在了桌上,接着開口了。
“皇上的聖旨和敕書都來了,我們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名正言順了,再也不會有人在背後呱噪了,諸位都知道,我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爲了一個目的,讓我們自身強大起來,若是不符合這個目的,其他任何事情,我們都是不會做的,合州禦前諸軍已經擴充到十萬人的規模,其戰鬥力也在不斷增強,現在看來,将蒙古鐵騎的軍士吸納進入到軍中,這個決定是完全正确的。”
吳邵剛說到這裏的時候,蔡思偉首先點頭。
吳邵剛爲投降的蒙古鐵騎軍士鳴不平的事情,最終還是傳開,傳進了合州禦前諸軍之中,這讓包括藤格勒爾在内的投降的蒙古軍士大爲感動,要知道若是在蒙軍之中,那些投降的新附軍軍士,是不可能得到如此程度關注的。
藤格勒爾等人,融入軍中的标志,就是将他們掌握的騎射本能施展出來。
騎兵沖鋒的時間,弓箭發射的時間,如何形成最大的沖擊力等等,這都是有奧妙的,也唯有長時間征伐的蒙古鐵騎,明白其中的奧妙,藤格勒爾将這些領悟帶進了軍中,馬上引發了蔡思偉、常明全和馬龍等人的注意,他們一方面将這些實戰的經驗加以總結,在全軍之中加強訓練,另外一方面提升藤格勒爾爲催鋒軍準備将。
此舉大大震撼了諸多投降的蒙軍軍士。
幾個月的時間下來,按照諸多要求訓練的騎兵,行動迅速了很多,戰鬥力也明顯得到了提升,要知道這些實戰的經驗,都是血與火之中累積出來的。
在這個過程之中,吳邵剛專門做了提醒,要求蔡思偉、常明全與馬龍等人,思慮如何在實際作戰中,抓住蒙古鐵騎的弱點,以最小的代價換取與其作戰的勝利。
也正是因爲吳邵剛的提醒,步卒的訓練開始變得更加有針對性,他們以蒙古鐵騎爲對手,開始了高強度的訓練,有些時候的訓練,是騎兵與步卒共同展開的,雙方相互找到對方的弱點,展開有目的的進攻。
藤格勒爾也參加了幾次與步卒對攻的戰鬥,讓其大爲吃驚的是,有些時候的厮殺,并非是騎兵占據絕對的優勢。
當然,這樣的訓練都是絕密的,無關人等一律回避,訓練的場景外人也是看不見的。
這樣的場景,蔡思偉等人當然是滿意的。
“京城暫時可以安穩下來,有嶽父大人在京城支撐,短時間之内不會有什麽問題,不過我們也不能夠掉以輕心,還是要預防出現突發事件。”
說到這裏的時候,吳邵剛站起身來,看着郝經等人,一字一頓的開口了。
“我們的力量已經開始壯大,合州禦前諸軍、興元府禦前諸軍以及金州禦前諸軍,總兵力達到了十四萬人,比殿前司掌控的軍隊人數還要多數萬人,戰鬥力更是遠遠強于他們,到了現在,我們不必刻意的委屈自身了,我們也需要展現自身的抱負,一定成都上面影響皇上和朝廷做出的諸多決定了。”
“隻有自身強大了,才能夠真正的站起來,這是亘古不變的規矩,我們不斷的強大起來,皇上和朝廷都是要側目的,按照我的預計,最多還有一年到兩年的時間,我們就将成爲一支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包括蒙古大汗忽必烈。”
“我已經打算給嶽父大人回信了,請嶽父大人放心,我們能夠在很短時間之内崛起,到時候不要說賈似道,就算是皇上,也不敢随意的對付我們了。”
制置使衙門,後院。
李潤、李辰孫、曹文剛以及吳紹尊等人,都在忙碌。
吳紹尊來到成都府城也快一個月時間了,同樣是在制置使衙門做事情。
吳邵剛與郝經兩人,走進屋子看了看,衆人都在埋頭處理文書。
這是吳邵剛的要求,凡是重要的文書,分門别類,幾個人都要過目,首先提出自身的見解,接着幾個人可以商議,看看如何處置或者是回複最好,接下來由其中一人拟出處理的辦法意見,呈奏給郝經。
這樣的署理政務的辦法,聞所未聞。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辦法,讓李潤等人得到了極大的鍛煉,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之内,基本熟悉了政務,也知曉了該如何以最好的辦法來處理問題。
這樣的鍛煉,一直要持續到年底。
年底的時候,李潤、李辰孫以及吳紹尊,就要離開制置使衙門,或者到下面去做知縣,或者進入合州禦前諸軍,至于說曹文剛,很有可能留在制置使衙門,繼續做事情。
吳邵剛與郝經沒有打擾衆人,兩人走出了房間。
“郝先生,評價一個對四人的看法。”
郝經也沒有客氣,跟着就開口了。
“大人,屬下覺得,四人之中最爲沉穩的是曹文剛,最爲聰明的是吳紹尊,最有耐性的是李潤,表現最爲活潑的是李辰孫。。。”
郝經還沒有說完,吳邵剛啞然失笑。
“郝先生這是高度的概括啊,幾個字就對四人做出了最爲精準的評價。”
“不敢,其實大人對他們更加的了解。”
“現如今的了解,不代表今後的了解,一旦他們各地有了決策的機會,那個時候的表現,才算是本性之表現,能力的高低強弱,就完全能夠展現出來了,人無完人,我不會苛責他們,但我對他們的要求,的确要嚴格很多,還請郝先生明白我之心意,對他們傾囊相授。”
“大人之嚴厲,其實是對他們寄予厚望,這一點屬下是明白的,請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盡心盡力教授。”
說到這裏,吳邵剛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郝先生,賈右相已經知曉你到我身邊來做事情了,也沒有說什麽,不過恐怕蒙古朝廷不長時間,也有可能知曉此事了,畢竟嶽父大人已經不是兩淮制置使,這個消息很有可能洩漏出去的,不知道郝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麽擔心的事情。”
“沒有什麽擔心的,都這些年過去了,以往的事情,改過去的都過去。”
“好,郝先生也請放心,就算是蒙古朝廷想着加害郝先生,那也是做不到的。”
說這話,吳邵剛的眼睛看向了北方。
“郝先生,原來我以爲,蒙古朝廷是無比強悍的,幾乎就是不可戰勝的,現在看來未必,蒙古朝廷的确是強大,的确是難以戰勝,不過隻要我們努力,總有徹底戰勝他們的那一天,我想,隻要機會合适,這一天不會等的太久。”
“蒙古朝廷的優點是明顯的,他們的缺陷也是明顯的,他們還不懂得如何經營民生,用我的話說,他們具備了馬背上打天下的能力,但他們嚴重缺乏治理天下的能力,要知道馬背上是不能夠治理天下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