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邵剛已經收拾完畢,穿戴整齊出現在廂房,21包括李思琦在内的所有知府和知州,都在廂房等候,從郊外回來的時候,衆人是各懷心思,有人沉思吳邵剛所說的話語,也有人認爲吳邵剛此舉屬于小題大做了。
進入廂房的吳邵剛,臉色很是平靜。
期盼着通過一次親自的耕作,就讓眼前所有的官員歸心,讓他們有根本的感觸,思慮百姓的疾苦,那是笑話,不可能做到,吳邵剛也沒有這樣的奢望,可不管怎麽說,這樣的行爲,總是能夠對潼川府路諸多主要的官員造成一定的影響。
眼前這十多人,就是最爲關鍵的少數,抓住了這些人,潼川府路很多的事情就能夠推行下去,不敢說做的很好,但至少能夠按部就班的推進。
若是這些人出現了問題,那吳邵剛的任何計劃與思考,都不可能付諸實施。
站在廂房中間的吳邵剛,看了看環坐在周圍的衆人,慢悠悠的開口了。
“最近一段時間,本官與6司馬等人,巡查了一些地方,應該說剛剛經曆過戰火的潼川府路諸多的府州縣,大體的局勢還是穩定的,這有賴于在座諸位做出的努力,對諸位大人的辛苦,本官表示感謝了。”
“不過本官也現了諸多的問題,且這些問題都是根本性的,若是不能夠迅的加以解決,潼川府路各府州縣是難以從根本上恢複穩定的。”
“潼川府路所處的地形很是特殊,這裏遠離京城,與兩淮等地比較起來,相對是偏遠的,且這裏的道路難行,通行很是不便,如此的地形,導緻了潼川府路若是遭遇到外面的進攻,短時間之内得不到外援,必須要依靠自身的努力來防禦。”
“潼川府路西面的成都府路,以及南面的大理,悉數都被蒙古鞑子占據,就是整個的潼川府路,也曾經被蒙古鞑子短時間的占據,當年蒙古大汗蒙哥,曾經親率大軍進攻合州的釣魚城,企圖一舉拿下整個的潼川府路,進而對兩淮以及京城展開進攻。”
“潼川府路在蒙古鞑子的眼中,地位是舉足輕重的,朝中同樣是重視的。”
“從這一點來說,諸位和本官一樣,都是承擔重任的。”
“一方面我們需要讓府州縣迅恢複元氣,讓老百姓能夠自給自足,另外一方面我們需要時時刻刻注意蒙古鞑子的動靜,若是他們有任何的異動,我們都能夠堅決的予以反擊。”
“想要完成如此艱巨的任務,的确是不簡單,可我相信諸位是能夠做到的。”
“言歸正傳,前面本官已經說過了,一路的巡查,現了諸多關鍵性的問題,接下來本官就要說說這些問題了。”
吳邵剛說到這裏的時候,周遭異常的安靜,包括李思琦在内的諸多官員,都聽的非常認真,吳邵剛的話語裏面,有肯定的因素,但更多的恐怕是對下一步的要求。
“本官以爲,府州縣衙門重點需要做好兩件事情,其一是穩定地方,讓百姓豐衣足食,其二是收取賦稅,以維持官府之運轉,能夠做好這兩件事情,那麽地方上的官員,就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說是優秀的。”
“諸位也知道,想要做好這兩件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爲,都需要官吏乃至于公人努力。”
“可惜的是,在潼川府路,吏員與公人怕是不那麽得力,不一定能夠做好這兩件事情。”
“如此一個最爲重大的問題就出現了,若是各級官府的吏員與公人不得力,那麽諸位的決策,究竟能夠如何貫徹下去,老百姓究竟如何能夠感受到官府之關心。”
“本官在渠州之遭遇,諸位已經知曉,有人說這等的事情太過于的偶然,不能夠代表全部,本官卻不是如此看的,這等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偶然,其代表的就是官府,若是老百姓認爲的官府就是巧取豪奪,就是公開的劫掠,那百姓還會支持官府的,還會支持在座的各位。”
“窺一斑而知全豹,既然有公人或者吏員敢于如此公開的膽大妄爲,可見府州縣的吏員與公人,已經對此習以爲常,如此情況之下,我們若是不動手進行治理,怕是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難以做好的。”
“俗話說得好,亡羊補牢爲時未晚,既然現了問題,且是生死攸關之大問題,那我們就必須要動手去整治,不能夠任由問題蔓延。”
說到這裏的時候,吳邵剛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廂房裏面的氣氛也生了變化,一些官員的神色已經變得不自然。
“吏員與公人存在之問題,本官不相信諸位大人絲毫不知道,恐怕有些事情,諸位大人是完全知曉的,隻是礙于這樣那樣的原因,不願意整治和插手,任由事态蔓延。”
“遭遇戰火的潼川府路,民生凋敝,百姓和農戶依舊在死亡線上掙紮,本官尤爲憤怒的是,現如今的百姓和農戶,對官府的畏懼已經達到了巅峰,他們甚至願意面對土匪,也不願意看見官府之中的吏員與公人。”
“如此情況之下,本官想着,若是再次遭遇到蒙古鞑子的進攻,那麽百姓會不會支持官府抗擊蒙古鞑子,本官這可不是說笑,而是真正的擔心。”
“也正是因爲如此,本官才做出了決定,大舉清理潼川府路所屬府州縣的吏員和公人,此事該如何做,告示與文書之中要求已非常清楚,本官不想多說,本官想說的是,一些地方好像對此事絲毫不在乎,根本就沒有予以重視。”
“爲什麽清理吏員和公人的事情難以落實,這裏面的原因是很多的,本官也清楚,你們之中有些人認爲,此舉不符合朝廷的禮儀,要說很多地方的吏員與公人,都是如此,爲何潼川府路所屬的府州縣衙門,要獨樹一幟的清理吏員與公人,說的不好聽一些,此舉沒有必要,會引一些波瀾,說的嚴重一些,這是違背朝廷規矩的,是不能夠做的。”
“本官不想做太多的解釋,可有一點諸位大人要明白,本官身爲潼川府路防禦使,全面負責潼川府路所有事宜,諸位大人就要按照本官的要求來做事情,至于說如何應對朝廷的事宜,那是本官的事情,諸位大人就不需要過多的操心了。”
“潼川府路特殊的情況,本官前面已經說過了,一方面面臨戰後的凋敝,一方面時刻面臨蒙古鞑子的威脅,其地位又非常的重要,情況是非常微妙的,加之潼川府路地處偏遠,與其他地方的情況是不一樣的,諸位需要更多的付出和操心,本官一樣是不得清閑,若是按照以前之要求去做事情,那肯定是不行的。”
“潼川府路所屬府州縣,所有的事宜,都是本官代表朝廷做出決定,也就是說,本官所要求的事宜,諸位大人都是要認真做的,若是誰不願意做,或者是一定要得到朝廷的準許,那本官不會客氣,本官會請你離開,至于說之前的事宜,本官不會做那麽多的袒護。”
四周異常的安靜,吳邵剛說到不袒護以前的事宜,也就是關乎到前面潼川府路各地都陷落之後的事宜,畢竟在座的絕大部分官員,都是跟随劉整做事情的。
若是以前投奔劉整以及蒙古鞑子的事宜暴露出去,朝廷秋後算賬,日子肯定難過。
吳邵剛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樹立自身的權威,在潼川府路這一塊的地方,他的話語就是最高指示,誰都是要去執行的,不能夠反對,若是有人反對,他會毫不客氣的整治和懲罰,若是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麽潼川府路很快就能夠出現好的局面。
看了看諸多的官員,衆人都很沉默,吳邵剛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達到了。
當初他留下這些曾經投奔劉整和蒙古鞑子的官員,其實就是有心思的,這些官員之中很多人都是有污點的,爲了保全自身的地位,肯定會老老實實的做事情,而且從實際情況來說,在潼川府路任職的官員,一般都不會有什麽特殊的關系,在朝中是沒有什麽靠山的。
權威是靠着自身所處的地位和官職樹立起來的,樹立權威之後,以自身的言行讓衆人心服口服,這才是爲政之道。
清理吏員和公人的事宜,由李思琦具體負責,吳邵剛不會插手過多細節方面的事宜,他也不願意讓自身陷入到具體繁瑣的事情之中,他是做大事情的人,是全面統籌規劃之人,而不是去做很多繁碎和具體事情之人。
爲李思琦打通道路是必須的,今日召集衆多的官員前來,也就是這個目的。
目的基本達到,吳邵剛轉移了話題,開始說到了春耕的事宜。
他親自耕種,已經在衆人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接下來就是強調的事宜了,春耕的确是很重要的,但官府畢竟不可能代表百姓去勞作,田間地頭還是百姓自己去做事情,官府需要做的,一方面是支持百姓好好的做事情,另外一方面就是在春耕時節,不要輕易去打擾百姓,這就足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