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吳邵剛已經下定決心離開京城,他絲毫不留戀京城這個繁華之地,這個地方限制了他的展,讓他時刻都會遭遇到諸多的暗流,讓他根本無法展自身的力量,讓他的計劃根本無法施展,留在京城就是耗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當然,離開京城也面臨很多的問題,第一件事情就是他婚事的問題,畢竟李涵薇在京城,人家一個小姑娘不可能跟随他千裏迢迢的奔波。
事到如今想不到那麽多,好在他吳邵剛還年輕,就算是定下了婚事,也不需要着急迎娶。
信函剛剛送出去,吳邵剛再次得到一個消息,文天祥也離開了京城,出任瑞州知州。
這個消息,讓吳邵剛感覺到奇怪,一方面文天祥不過是正八品的京官,能夠外放出任從五品的知州,還是不錯的,可另外一個方面,文天祥畢竟是獻景府教授,這等同于太子的老師,職位無比尊貴,一旦太子登基,就有着不一般的前程。
由此吳邵剛估計,文天祥應該是主動懇求外放的。
文天祥是賈似道的門生,這是不可辯駁的事實,自家的門生提出來要求,賈似道當然是會答應的,再說文天祥一直憎恨和反對的宦官董宋臣已經死了。
瑞州這個地方不是太差,位于江南西路,也算是魚米之鄉。
宋末三傑,一個在建康府,一個在sc合州,一個在瑞州,全部都離開了京城。
這應該是冥冥之中的暗示,暗示吳邵剛也該要離開京城了。
從去年的三月進入京城,到殿前司官邸報備,轉眼一年時間,這一年吳邵剛經曆了不少的事情,認識了宋末三傑,且與其中的張世傑掰手腕,與文天祥生了言語上面的争執,更是看清楚了朝中存在的某些問題,明白這個南宋朝廷已經是惡疾纏身,步入回光返照的境地,而他也從剛剛進入京城的正七品的正侍郎,升遷爲從五品的遊擊将軍。
離開京城是肯定的,不過吳邵剛離開京城,需要仔細的籌謀。
從展的角度來說,越是偏僻的地方,對他來說越是有利,淮南西路、淮南東路、兩浙東路、兩Zx路、京西南路、京西北路、江南東路、江南西路、荊hB路、荊hn路等地都是不能夠去的,這些地方是朝廷特别關注的地方,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夠引朝廷的關注,而剩下的也就是潼川府路、廣南西路、廣南東路和FJ路等地,這些地方多是配官員的地方,朝廷的注意力基本沒有關注。
偏遠的地方,意味着條件艱苦,意味着有很多不可預料的困難。
吳邵剛不害怕這些,他認爲自己完全能夠克服困難,再說一個地方是不是繁榮,與如何治理有着莫大的關系。
四爺進入院子的時候,現吳邵剛的神情很是嚴肅。
這麽長時間過去,很少現吳邵剛有如此嚴肅的時刻,四爺禁不住開口了。
“老弟,是不是遇見什麽麻煩了,需要我出面幫忙嗎。”
“四爺,氣候漸漸轉暖,幾乎感覺不到寒冷,我們就在院子裏說話,如何。”
“可以啊,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夠承受。”
“剛剛四爺說到幫忙,我還真的有事情需要四爺幫忙,不過這個幫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需要長時間的堅持下去。”
“什麽事情,如此複雜,按照老弟的身份,在京城應該不會遇見多大的問題。”
四爺說的倒也是實話,現如今誰不知道吳邵剛即将成爲李庭芝的乘龍快婿,如此情況之下,沒有誰願意得罪吳邵剛。
吳邵剛微微搖頭。
“四爺,我打算離開京城了。”
四爺看了看吳邵剛,臉上忽然出現了笑容。
“我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隻不過老弟這麽快就提出來,我還會有些吃驚的,你可知道見到董大人的事情,當時董大人就說過了,你這等的人才,不可能長期留在京城,當時董大人預計你頂多在京城兩年左右的時間,想不到這才剛剛一年,你就決定離開了。”
“四爺,我這也就是說說,什麽時候能夠離開京城,還要看機遇。”
“機遇不就在眼前嗎,賈右相推行的打算法,已經鎖定好幾個人了,當其沖的就是魯國公、兩淮宣撫使趙葵大人,其次是資政殿大學士、臨安府知府史岩之大人,再次是Jx轉運副使、隆興府知府杜庶大人,最後就是兵部侍郎、hn制置副使向士壁大人,至于說武将方面,我聽說有hB安撫使王堅大人,金州知州、金州禦前諸軍都統制曹世熊大人,淮西安撫副使高達大人等等。。。”
四爺的話語,讓吳邵剛的身上冒出了雞皮疙瘩。
這些人,可以說都是南宋的功臣,他們之中很多人在合州之戰與鄂州之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護衛了大宋的江山,譬如說王堅,當時是合州知州,在抵禦蒙古大汗蒙哥的進攻之中,拼死護衛合州,導緻蒙哥受重傷而亡。
由此,吳邵剛明白了賈似道打算法的意思了,就是排擠有功之臣,鞏固自身之權勢。
而且這些人之中,資政殿大學士、臨安府知府史岩之與打算法根本牽扯不上關系,無非是曾經怒斥賈似道的享樂,警告賈似道要顧及到百姓之疾苦。
若是這些人都遭遇到清算,那麽搖搖欲墜的大宋将士,将以更快的度,墜入到深淵。
看見吳邵剛沒有開口說話,四爺面帶微笑再次開口了。
“怎麽,老弟想着爲這些人鳴不平嗎。”
“四爺,我沒有那等的本事,和這些大人比較起來,我人輕言微,根本不入流。”
“老弟明白就好,有些事情無法改變,就不要想那麽多,還有一件事情,我不妨也告訴你,賈右相那裏,行會每年開銷巨大,不僅僅要上供,還要爲賈右相提供足夠之娛樂,以此來保全行會之地位,賈右相身邊不少人,都是行會安排進去的,可謂是投其所好。”
吳邵剛終于不再震驚,看着四爺,苦笑着開口。
“四爺的意思,是讓我做好準備,一旦這些大人被罷官,我就可以填補空缺嗎。”
“有何不可,依照你的能力,還不是輕松勝任,隻不過行會需要更多的投入罷了。”
猝然知道這麽多的消息,吳邵剛的腦子有些亂,不過他明白今日要達到的目的。
“四爺,你告訴我這麽多的消息,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剛剛不是求過四爺,長期幫助我嗎,無他,就是在我離開京城之後,及時給我提供京城的諸多消息,至于說我離開京城到什麽地方去,我還沒有想好,若是徹底定下來,再來找四爺幫忙。”
“這沒有問題,行會一定爲老弟提供消息,不過行會也有求助老弟的地方,他日老弟飛黃騰達了,一定要多多照拂行會。”
“這是一定的。”
吳邵剛沒有挽留四爺吃飯。
四爺離開很久時間了,他依舊站在院子裏沉思。
記得曆史對賈似道的評價,幾乎都是反面的,偶爾有一兩篇的文章,說到賈似道的好處,不過都被淹沒了,穿越至今,聽到四爺所說的一切,吳邵剛徹底明白了,賈似道的确是奸臣,此人也許不是壞的流油,不是那種殘酷無情之人,無非是想方設法的保住自身之權勢,但此人可謂是葬送南宋王朝的第一罪人。
從某個方面來說,賈似道可以算是吳邵剛的同盟。
吳邵剛不願意做亡國奴,不願意讓蒙古鞑子的鐵蹄踐踏南方,更不願意讓蒙古草原統領天下,想要制止和避免此等情況的出現,其選擇無非是兩個方面,其一是幫助南宋王朝振作起來,與蒙古鞑子正面抗衡,最終徹底剿滅蒙古鞑子,統一北方,其二就是自立門戶,同時對抗南宋朝廷和蒙古鞑子,逐次擊敗他們,最終達到一統天下之目的。
同時與兩方爲敵,兩線作戰,這個情景吳邵剛壓根沒有想過,他做不到,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做到,蒙古鞑子無比勇猛強悍,南宋王朝無比的富庶,當初最爲強悍的金國,就滅亡在蒙古與南宋的聯合圍攻之下。
讓南宋朝廷與蒙古鞑子拼的你死我活,從中找尋時機,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說起來簡單,真正要做到,有着千難萬難。
不管怎麽說,吳邵剛必須要邁出這一步了,不能夠原地踏步,今後的每一個機會,他都要利用起來,在排除外部幹擾的前提之下,以最快的度展自身的力量。
十年,最多十年的時間,吳邵剛必須初步達成目的,否則他就沒有機會了。
天黑的時候,張炳輝和馬龍等人匆匆到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之後,他們依次匆匆離開,手持玉牌出城,前往城外的軍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