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情,如此的神秘。”
“蒙古使團帶來了一些财物,可能是要獻給朝廷的,屬下命令軍士嚴加看管,不準任何人靠近。。。”
忽必烈派遣使團前來,肯定要攜帶部分禮物的,這是很正常的舉措,不過現如今蒙古使團已經被徹底剿滅,這些禮物就變得很有意思了。
“帶我去看看。”
營地最左邊的一個帳篷,就是存放财物的地方。
吳邵剛進入到帳篷裏面,張炳輝等人則是在帳篷外面守候。
帳篷裏面看上去空蕩蕩的,地上擺着四口大箱子,打開之後,裏面都是黃金白銀,其中一口木箱子裏面,還有一個檀木的小箱子,吳邵剛拿出這個小檀木箱子,小心的打開,兩顆渾圓的夜明珠出現在眼前。
夜明珠散出來柔和的光輝,看上去特别的舒服,仔細觀察之下,兩顆夜明珠通體透亮,沒有任何的瑕疵,明顯是極品。
一顆極品的夜明珠,價值上萬兩黃金。
吳邵剛很快明白,這兩顆夜明珠,大概就是忽必烈送給皇上的禮物,至于說其餘的黃金白銀,不可能是獻給皇上的,多半是郝經拿來籠絡朝中官吏所用。
忽必烈此刻需要平定内部的叛亂,徹底剿滅阿不裏哥的叛軍,穩固自身大汗之職位,當然希望能夠穩住南宋朝廷,派遣郝經出使南宋,送兩顆極品的夜明珠,根本不算什麽。
箱子的旁邊,還有一個蔑竹編織的箱子,看上去很不顯眼。
吳邵剛有些奇怪,他放好了小檀木箱子,注意力集中到這個箱子上面。
手伸向蔑竹編織的箱子,一聲低低的吼叫傳出來,聽聲音是狗叫,但比狗叫要渾厚一些。
掀開上面的蓋子,一個黑乎乎、毛茸茸的小家夥,伸頭看向了吳邵剛,嘴裏還在低吠。
吳邵剛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仔細看了看這個毛茸茸的小家夥,臉上露出激動和興奮的神情,這是一頭藏獒,而且是純黑色的虎頭藏獒,是藏獒之中最爲兇猛的犬種。
藏獒産于xc現如今被稱之爲吐蕃,不過吐蕃王朝已經被蒙古草原徹底征服,成爲了蒙古王朝的一部分,包括南宋西南方向的大理國,也被蒙古王朝所滅。
藏獒如今被稱之爲松潘狗,其兇猛和忠義是非常出名的。
吳邵剛仔細觀察這隻藏獒,小藏獒也在觀察他。
略微思索之後,吳邵剛伸手抱起了竹簍裏面的小藏獒。
小家夥雖然還是在低吠,但沒有抗拒吳邵剛的擁抱,顯然這是一支還沒有主人的藏獒,大概也是忽必烈準備送給皇上的。
吳邵剛伸手撫摸小藏獒的頭部,同時輕輕的敲擊藏獒的額頭部分,感覺到很舒服的小藏獒,仰起頭深處舌頭,舔着吳邵剛的手。
這是藏獒認主,從這一刻開始,吳邵剛就成爲了這支藏獒的主人。
走出帳篷的時候,吳邵剛将小檀木箱子和藏獒帶出來了。
“張炳輝,帳篷裏面的所有财物,任何人都不準動,此番戰鬥,兄弟們都立功了,你馬上和王十三清理一下,看看有多少的黃金白銀,一個時辰之後禀報我,我要決定給兄弟們賞賜之事宜。”
張炳輝點點頭,注意力很快放在吳邵剛抱着的小狗身上。
“吳副将,這是什麽狗啊,黑乎乎的。”
“這是松潘狗,現如今就歸我了,對了,從今日開始,你每天都要給我買一些牛奶,或者是羊奶,這隻松潘狗出生的時間不長,還需要喝奶。。。”
張炳輝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很是燦爛,這牛奶和羊奶可是好東西,人都難以喝到,想不到吳副将居然拿來喂狗,這松潘狗可夠金貴的。
天快要黑了。
四周異常的安靜,這一帶本就沒有住戶,大白天行人都非常的稀少,夜間更是沒有行人。
帳篷裏面,郝經已經被松綁,不過他的臉色蒼白,拒絕吃飯。
吳邵剛和6秀夫兩人進入帳篷的時候,馬龍滿臉怒氣的剛要禀報,吳邵剛揮手,失意馬龍什麽都不要說,他很清楚郝經此刻的心态。
看見吳邵剛和6秀夫之後,郝經蒼白的臉上出現了紅暈,他指着吳邵剛開口了。
“無恥小人,兩國交戰不斬使者,我是代表大汗前來議和的,你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你們要遭報應的。。。”
馬龍準備上前去收拾郝經,再一次被吳邵剛制止。
等到郝經閉嘴之後,吳邵剛笑着開口了。
“郝先生,你說的不錯,斬殺蒙古使團之人,的确做的不光彩,不過想想之前蒙古鞑子犯下的罪孽,這又不算什麽了,要是我記憶不錯的話,這麽多年以來,蒙古鞑子進攻我大宋城池,屠城之舉比比皆是,其犯下之罪行罄竹難書,怎麽你不去評論蒙古鞑子這些違背人倫之舉,卻對我們斬殺蒙古使團之人耿耿于懷。”
郝經看了看吳邵剛,緊跟着開口。
“那是雙方交戰,與今日之行爲完全不一樣。”
“哦,在郝先生看來,隻要雙方交戰,哪怕是老弱婦孺,都是可以斬殺的,很好,你這樣的觀點我記住了,他日進攻蒙古草原的時候,我一定會依照郝先生之理解,一個蒙古人都不放過,哪怕是懷中的小孩,都要無情的斬殺。”
“你、你不要強詞奪理。。。”
“郝先生,我還沒有那樣的習慣,我做事情向來以理服人。”
吳邵剛慢慢的走到了郝經的對面,雙眼緊緊盯着郝經,再次開口。
“要是我記得不錯,郝先生乃是澤州陵川人,十多年之前,郝先生跟随金國大帥張柔,展現自身之抱負,金國被滅之後,郝先生在張柔推薦之下,爲忽必烈效力,且得到了忽必烈的賞識,這不禁讓我想到了漢朝時期的宮廷太監中行說。”
“中行說此人,本是漢人,更是朝廷之中的太監,可惜賣主求榮,投靠了匈奴,轉頭對付大漢王朝,以至于留下了千古罵名,被譽爲漢人之中的第一個漢奸。”
“也有人說了,良禽擇木而栖,中行說當年不願意陪着宗室公主前往匈奴,被逼迫之下前往匈奴,故而背叛了朝廷,我聽聞這些辯解,感覺到可笑,一個人忘記了祖宗,賣主求榮,毫無骨氣可言,那他還有什麽值得辯解的。”
“當然郝先生不一樣了,先前爲金國效力,那是因爲生計,之後爲蒙古鞑子效力,同樣是因爲生計,若是郝先生不如此做,那下場就隻有餓死了。”
“郝先生是漢人,代表蒙古大汗忽必烈前來我大宋和談,也就是蒙古人的身份,此時此刻,不知道我該認爲郝先生是漢人,還是蒙古人,若說郝先生是漢人吧,怎麽都不舒服,若說郝先生是蒙古人吧,不知道郝先生之祖先是不是答應。。。”
郝經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看不見一絲的血色,身體也在微微的顫抖。
禮義仁智信乃是讀書人需要遵循的最基本的品質,而賣主求榮則是讀書人的大忌。
吳邵剛的話語,字字剜心,讓郝經喘不過氣來。
不管從哪個方面解釋,漢人之中的讀書人投靠蒙古草原,轉頭對付大宋王朝,這都是說不過去的,有些時候這裏面肯定有很多的無奈,但曆史不會關注你的無奈。
很多時候,郝經也想過這方面的事宜,但他不敢多想。
一股氣憋在胸口,郝經險些暈過去,他努力讓自己挺直身子,不料喉頭一酸,一口鮮血瞬間噴出來。
“你、你殺了我。。。”
“郝先生,我可不會殺你,你是蒙古使團的使者,兩國交鋒不斬來使,這點規矩我還是清楚的,至于說你麾下的那些随從,殺了就殺了,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我要是殺了你,那就背負了千古的罵名,我有這麽蠢嗎。”
吳邵剛臉上浮現出來冷笑的神情。
“郝先生,你不用着急,留在我大宋好好看看,看看我如何收複北方失地,看看我如何剿滅蒙古鞑子,忽必烈不是很厲害嗎,他不是時時刻刻都想着滅亡我大宋嗎,那就讓他等着,看看到時候究竟是蒙古鞑子滅了我大宋王朝,還是我大漢的健兒降服他蒙古部落。”
吳邵剛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神情淩然。
郝經看着吳邵剛,異常的吃驚,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出奇的大宋軍官,居然有着如此的淩雲壯志,說話擲地有聲,絲毫看不見輕浮。
更爲吃驚的是6秀夫,他與吳邵剛交往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可自诩了解吳邵剛,聽到這番話之後,他才現自己不一定了解吳邵剛,不要說自己,就是李庭芝大人,都不一定知曉吳邵剛真正的想法。
說完這些話,吳邵剛的态度柔和下來。
“郝先生,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之才華,我也是知曉的,若忽必烈能夠善待漢人,統一這天下,我是無話可說的,可惜的是,蒙古人對于我漢人過于的殘暴,很多時候根本不将我漢人當人看,這一點我絕不能夠容忍。”
“我說的話語,郝先生好好想想,飯還是要吃的,難不成郝先生準備爲了忽必烈殉身嗎,你真要這樣做,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