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小軍在街攤随便吃點，時近五點，去了不下七家武館，也約戰過所爲的大弟子，失望離去。
龍興武行，創建二十年前，武行師父:閑散武人，迄今爲止收了三個徒弟，入學費每月一萬，标注:不管吃住。
有意思，李小軍對準備去的第八家，充滿期待，正所謂，沒有金剛鑽、别攬瓷器活。入學費這麽貴，應該是有真才實學……
龍興武行，位于郊區，是一座夾在現代化建築中間的獨門四合院，有前後院，總占地面積比籃球場略大。
閑散武人，是個半百的小老頭，三個徒弟，老大老二是養子，老三是自己的閨女，說白了，沒有外人。
之所以對外招徒弟，實話，武行都快揭不開鍋了！小老頭的脾氣還算挺好，對人和善，唯獨自負不凡，整天說什麽窮讀書、富練武，花錢如流水，專心教導養子和女兒。這不，養子和女兒十六先後從軍，三年後隻有女兒選擇回來，到家一看，哭了。
養子和女兒走後，小老頭對生活也沒了奔頭，抑郁寡歡，得過且過，棺材也買了，墳頭是自家後院，在他老伴墳頭旁邊挖一個新坑，假若他女兒還不回來，小老頭有再好的身闆也頂不住心先死。
三年義務兵，相當于還清政府接濟撫養，沒有工資。爲了讓小老頭從新振作起來，女兒背着他招收弟子，價錢考慮再三，每月收費一萬不算多，也是以防萬一，萬一小老頭一高興，一萬塊錢都不夠他每月培養徒弟一半的開銷！爲此，特意标注:不管吃住。
女兒名叫趙麗，因從小練武的緣故，身段猶如柳枝，軟弱無骨，看似沒有縛雞之力，實則爆發起來，一掌能怕死一頭牛！
齊耳短發，三七分蘑菇頭，臉小嘴大，笑起來更大！非但不影響她的美，反而讓她美出了特色。
李小軍從電三輪下來，趙麗站在門口早已等候多時。還别說，内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彼此都覺得對方不簡單。
舉個簡單的例子，李小軍和夢裏的自己不分彼此之後，與陌生人接觸不先看長相，而是一感二觀三試探。
一感，野獸般的敏銳直覺告訴李小軍，眼前笑起來很甜美的女人，是一隻母夜叉！
二觀，先手、後站、再看眼！手能暴露很多細節，比如長久用槍、舞刀弄棒留下來的繭子，修煉掌法骨骼畸形、異常纖細、粗大等。
站姿，李小軍從郭子騰的站姿上，看出他體術入門，也能在趙蕊的站姿上，看出她下盤非常穩、緊繃，随時可以發力，又很自然。想來是長久保持的習慣，并非郭子騰那種半吊子。
看眼，精氣神足的人，眼睛有神，反之暗淡無光。當然，遇上内斂的高手，看眼就不合适了。
三試探，李小軍靠近趙蕊一米，故意接近半米，再想接近，她有明顯的擡腿動作，又忍了下去。想必換個場合、地點與見面方式，絕對是一腳飛踹！
再說趙蕊，李小軍給她的第一印象是，像是一隻野獸，充滿侵略與進攻欲望！也确實如此，李小軍的試探，他自己不覺得什麽，可對于當事人來說，純屬主動找茬！一點也知道避諱爲何物。
不僅眼神看人肆無忌憚，與人接近，尤其是他倆之間的接近，一米是友好，半米是敵意，再近就是你死我活了！
“你好，我叫李小軍，請問你是？”李小軍痛快給電三輪結了賬，返身回來，客氣問道。
“電話裏說了，我是武行的小師妹，也是閑散武人的女兒，趙蕊。”趙蕊身穿白色練功服，雙手抱拳，語氣铿锵有力。
兩人在門口剛聊這麽一句，一名幹瘦的小老頭，身穿灰色中山裝，胡子拉碴，手裏拎着一壺酒、半袋子蔬菜，嘴裏哼着小曲，遇到老鄰右舍都會說上一句:我女兒回來了。在賀喜聲中，由遠及近。
“娃子，朋友來家玩，怎麽不請進屋？教你待客之道都被狗吃啦？！”小老頭訓完趙蕊，一把拉過李小軍，揉揉捏捏對其動手動腳，嘴裏不時贊道:“好。不錯。嗯~挺結實，禁得住揍。”
李小軍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不是他不想反抗，剛一提力氣，就被小老頭按一下手心，或是小腹，立馬洩了氣，半天軟弱無力，跟個玩具一樣任由擺弄，就差喊非禮了！
“不是爸，他……”
“什麽不是爸？我不是爸誰是你爸？難道他是？”
小老頭瞪一眼女兒，将手裏的菜一把塞給她，故作生氣道:“一點眼力價也沒有，做飯去，今晚我要和小兄弟喝幾盅。”
趙蕊急得直跺腳，又不好忤逆老子，拎着買來的菜去了廚房，祈禱一切順利吧。
……
走進紅漆木門，前院是練武場，武器架子上空空如也，雜草叢生。沒有停留，李小軍被小老頭拽進正堂，木質老式家具，簡樸不失氣派，正中牆壁上挂有一個武字，下方兩張太師椅，一張長方高桌，四根梁柱間隔，擺放十二張待客椅，六張茶幾。
總體給李小軍的感覺，這裏的主人有守舊思想，不知經曆了什麽，心灰意冷，想要随時間一起腐朽下去。要不然，武行也不至于冷清、空曠，沒有人氣兒。
“小兄弟，你是我家娃子的同學？”小老頭和李四狗坐在靠門口的椅子上，從他倆的位置，剛好能看見人在廚房裏忙碌的趙蕊。
李小軍有些拘謹，小老頭小施手段，徹底折服了他，驚爲天人！“不是，師父在上，請收我爲徒！”
“噗~”
小老頭美滋滋的喝着涼茶，心裏正合計，看李小軍的年紀略小，身子骨還可以，和自家娃子交往也能吃得消。
沒成想，李小軍突然跪在身前，爲了不把自己嗆死，當機立斷，噴了某人一身。
這還不算完，手裏的茶杯往茶幾上一摔，怒聲說道:“老夫對天我發過誓，一生隻收三個徒弟，你起來吧，别再提拜師的事情，否則，别怪我把你捧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