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這麽多人,包括實力實力高強的白秋水和沈醉,但能看到這人如何出現的隻有李鐵腳。
别人都是隻感覺虛影一閃,似無數道殘影穿越人群,瞬間那人就已經立在擂台上,青衣白發,消瘦的似一陣風都能吹到,滿面黃斑,但一雙眼睛卻分外精亮!
蕭戰急忙上前一步,在圍觀衆人驚詫的目光中,恭敬的彎腰行子侄禮“刀叔!您怎麽來了!”
“我常說你智略有餘,膽謀不足!做事畏手畏腳,我若不來,蕭家的臉面,便要讓你給丢光了!”刀老淡淡的訓斥道,聽聲音正是剛才殺人立威之人。
“侄兒,知錯了!”蕭戰臉上羞愧的神色一閃。
差之分毫,失之千裏,剛才就因爲他一瞬間的遲疑,差點就毀了蕭家的盛名。
蕭戰是誰?
蕭家實際上的掌舵人,在蕭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在強手如雲的江湖中,也是響當當的角色,現在卻被這其貌不揚的老頭如此訓斥,且低頭認錯,在場無數人駭然莫名的同時,心底也都開始猜測着老人身份。
刀老精亮的目光環視一圈,隻在于李鐵腳目光碰撞時微微點了點頭,一來李鐵腳剛才準備仗義出手,而來在場的也隻有李鐵腳這般的實力,才配讓他點點頭。
“安排馬車,把蘇家小姐接到府上去,蕭家未來的兒媳,住在外面成什麽樣子!”刀老向蕭戰低聲吩咐道,繼而轉向李鐵腳說道“李幫主、白公子還有這位閻寒少俠,家主有請!幾位都請随我來吧!”
他聲音沙啞,不似蕭戰常年身處高位積蓄的威嚴,但樸實無華的聲音,雖平淡,卻讓人不能違逆。
“大哥出關了?”
蕭戰臉上驚喜的神色一閃,急迫的看着刀老問道,蕭山在蕭家磨刀堂内閉關多變,潛心參悟歸真境界,若蕭山出關,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想到這裏,蕭戰不由得滿面狂喜。
“跟上!”
刀老也不回答,隻是淡淡一句,一臉冷肅的扭頭便走。
人群自發的分開兩側,衆人急急跟上,刀老雖并未點到沈醉名字,但沈醉還是一臉笑容,似渾然不覺,于白秋水兩人虛架着閻寒,沒臉沒皮的跟在隊伍裏,他是錢幫的酒使,自然知道蕭戰剛才問的話代表着什麽,若蕭山真的出關了,那江湖豪門的勢力劃分就要大洗牌了。
刀老皺了皺眉,但念及對方身份,也不好開腔驅趕,自顧自的向天一城蕭家宅院走去,閻寒混在人群裏,陰郁的眼中泛出淡淡好奇,天刀蕭山,地榜第三,江湖中最頂尖的人物,李鐵腳和元九限都未入地榜前十,便已經有這般風采,而蕭山又該是何等人物。
蕭家大宅子位于天一城城東道路盡頭,并不是門楣高大,奢華貴氣,反而是簡單質樸,給人一種異常的幽深穩重的感覺,
讓人不由自主的謹小慎行,不敢大聲喧嘩。
進了大門是一片寬闊的院落,足有五六十畝地,都是一丈減寬的青石鋪陳,左右陳列着一排排鐵樁,石鎖,正有許多蕭家男兒正大汗淋漓的煉體,對招,見到衆人走來,都紛紛停下手上動作,謙遜有禮的向客人行禮,既不顯得謙卑,也不會失了蕭家弟子的風度。
随着越加的深入蕭家主院,周圍的人也逐漸的多了起來,但這些人卻都是腳步沉穩,氣息悠長的粗壯漢子,幾個喂馬的老頭,昏黃的眼珠子開合之間,精光閃耀。
甚至就連幾個跑堂的小厮及嬌滴滴的侍女,也都有後天巅峰的修爲,手掌上滿是繭子,顯然都是用刀的好手。
驚愕練練,閻寒不由得心底暗暗驚贊,這樣的家族才稱得上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
環顧四周,閻寒陰郁的眼中關澤不斷,他習慣性的觀察周圍的環境爲己用,蕭家非但武力驚人,在這宅子的布置上,也花了很大一番心思,牆牆之間跨度極大,遼闊空曠,既無樹木,也無裝飾,非但沉穩内斂,若有外地進入,卻連個能夠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顯然在宅子建造之時,便已未雨綢缪。
江湖廣袤,能人無數!閻寒不由得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甯丫頭!!”閻寒腦袋裏正無數的念頭閃動,冷不丁的前方的屋中響起一聲雷鳴般的爆吼。
地面微微震動,繼而一尊黑鐵塔般的肉山,便從屋内怒氣沖沖的沖出來,一個高有兩丈,腰弱圓桶一走路渾身的肉都波浪般上下起伏的漢子,單手抓着一柄門闆般的六尺巨刀,雙眼泛紅,猶如憤怒的公牛般,瞪着眼珠子在人群中環視“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把我家甯丫頭傷成這樣!”
除了蕭家的人外,所有人的嘴角都在同時抽搐了一下,那門闆般的巨刀,看模樣都不下百斤,這漢子拿着卻輕若無誤,這等恐怖的力氣,莫要是是正面劈砍,便是随便碰一下,也非的筋骨寸斷,吐血而亡。
兩隻眼珠子瞪得猶如銅鈴,很快便停在閻寒臉上。
“敢傷甯丫頭!看我砍死你!”那張橫肉密布的臉冒出猙獰殺氣,暴吼一聲,宛若狂風般舉刀向閻寒沖來,每一腳踩在地上,都引得地面一陣顫動。
巨刀撕裂空氣,引起一陣陣刺耳的氣爆聲,沈醉等人神情呆滞,面面相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這等威勢他們也能做到,但這漢子明顯沒有動用真氣,完全是憑借蠻力做到的這一點,這需要多恐怖的力量,想想他們都覺得毛骨悚然。
蕭戰雖在前面,但也不敢正面抵擋,隻能苦笑一聲,快速閃開。
“阿憨,住手!這是老爺的客人!”刀老臉上也閃過一抹無奈,一刀擋住巨大刀刃,即便他真氣強橫,也被恐怖的怪力震蕩的上身顫動,嘴裏急急的阻止道。
“我不管,他打傷了甯丫頭!我要砍死他!”阿憨兩隻眼珠子直勾勾的怒瞪閻寒,宛若發狂的公牛,嘴裏低吼,不斷的加大手上的力道。
“阿憨!住手!”
一聲嬌呵,清脆可人,卻是服用了丹藥的蕭甯終于悠悠的清醒過來。
聲音雖然虛弱,卻猶如甘霖降世,神丹妙藥,瞬間便熄滅了阿憨心頭憤怒的火焰,前一刻還是怒火焚燒的公牛,下一秒便成了溫順的貓咪,滿臉橫肉的漢子宛若孩子般驚笑,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裏湧出來,飛也似的沖到蕭甯身邊,揮舞着拳頭,憨直問道“甯丫頭,你疼嗎?是不是他把你打傷的,我給你報仇!”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蕭甯掙紮着站起身,一雙美目橫了閻寒一眼,嘴中淡淡說道。
“摔的?”阿憨瞪着兩隻大眼珠子,繼而在衆人無奈的注視下,撓着後腦勺笑道“那你以後走路的小心點,要不我背着你,我走路穩當!”
說完似是還怕蕭甯不相信似得,拍了拍兩條房柱般的大腿,在原地猛猛的高跳了幾跳。
蕭甯虛弱的溺愛一笑,但也知此刻父親在等,耽誤不得,便說道“阿憨,我餓了!你去給廚房,給我弄點吃的來!”
“唉!”一聽蕭甯要吃東西,阿憨頓時孩子般的破涕爲笑,撓着腦門道“李胖子今天買羊了,我去給你殺一隻!!”
說完便扛着那把駭人的巨刀,風風火火的便準備向廚房奔去。
“阿憨!等一下!”就在此時,閻寒卻突然出聲,笑呵呵的問道“是誰告訴你,是我把甯小姐打傷的!”
衆人這才猛然的一個激靈,阿憨秉性純真,智力簡單,就憑他自己怎麽可能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閻寒這個打傷蕭甯的兇手。
刀老眼中精光一閃,繼而回頭于蕭戰對視一眼,兩人心底都已經有了計較。
“我爲什麽要告訴你?”阿憨瞪着兩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問道。
“恩!我剛才在來的路上,看到有賣冰糖葫蘆,你應該最喜歡冰糖葫蘆了吧!如果你告訴我,我可以帶你去買哦!”恍若拐騙小孩的怪叔叔,閻寒笑呵呵的引誘道。
阿憨兩顆碩大的眼珠子驟然一亮,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本能的看了看蕭甯,在蕭甯點頭後,這才興沖沖的說道“是剛才蕭止告訴我的!!!我要十串糖葫蘆哦!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打你!”
說完爲了增加自己的威懾力,還奮力的揮了揮拳頭,恐怖的蠻力帶起一串氣爆。
“我絕不騙你!你先去給甯小姐,準備吃的,等吃完了,咱們一起去!”閻寒嘴角微微勾起,一副早知如此的笑容,轉頭看着蕭戰于刀老兩人,看他們如何處理。
隻憑蕭止?
接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情!而現如此,自然是有人在他身後撐腰!
是誰?不言自明!
“哼!丢人顯然!”蕭甯秀眉微皺,嘴裏低罵道,以她的聰慧,聯系起來不難明白,她這次是受了蕭玉的挑撥。
“來人!去把大公子,請到磨刀堂!”刀老皺着眉頭,沉聲吩咐道,他雖然輩分超然,但蕭玉畢竟是蕭山的兒子,未來的家主,這事情還的蕭山親自處理。
“你怎麽知道冰糖葫蘆管用?”沈醉一臉好奇,湊到閻寒耳邊小聲問道。
不止沈醉,周圍人都微微側着耳朵,想聽閻寒是怎麽知道,用冰糖葫蘆就能化解這個憨直如公牛的般的鐵塔漢子。
“很簡單!他說話的時候,氣息酸甜,是山楂的味道,嘴角有淡淡的紅漬和糖漿,而且他吃的時候抹嘴,把手上的灰塵抹在嘴角上了,所有有一點點黑灰,他的手和刀柄上同樣沾滿了染灰的糖漿,很黏!所以他剛才正在吃糖葫蘆,而且是别人告訴了他什麽事情之後,他很升起,拎着刀怒氣沖沖的就來了!”
閻寒面無表情的淡淡道,繼而輕笑一聲“我隻是随便一猜,就算猜錯了,這不是還有甯小姐嗎?以甯小姐的聰慧,剛才的問題,我不問,她也會問的!”
“哼!”被閻寒這般誇張,蕭甯輕哼一聲,蒼白的臉上卻升起一抹淡淡的潮紅。
又是一個怪物!
沈醉、白秋水等人同時在心裏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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