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寒神情變幻瞬間,心底已經有了決定:“走吧!”彎腰把蘇千琴抱起。
萬千縷輕柔的發絲拂面,閻寒隻覺得那清寒悠遠的絲絲脈脈的鑽入鼻腔,引人無限遐想。
蘇千琴額頭正好依在閻寒堅實的胸口,同樣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面紅心跳,呼吸急促的低聲嬌嗔道:“你…快放我下來!”
閻寒腳下一點,雄鷹般飛躍而起,淡淡的說道:“如果你自己能動,那我就把你放下去。”
似肋生雙翼,足下生風,幾個閃躍鑽入林中,黴濕潮污的空氣撲面而來,兩側樹木急速的掠向身後。
蘇千琴動彈不得被閻寒抱在懷裏羞澀氣惱卻又無可奈何,尤其閻寒身上略帶血腥味和汗液的冷冷氣味,令她更覺得嬌羞,她雖性子清冷出塵,但畢竟是個大家小姐,何曾這樣近距離的聞到男人味道,低首垂目,耳根通紅,恨不得死了才好。
嬌軀在懷,閻寒臉上微不可查的紅色一閃,也不理會蘇千琴無力的反抗,隻是手臂緊了緊,他體力強橫悠長,逍遙遊高明莫測,蘇千琴本就嬌柔,此刻閻寒抱在懷中隻覺輕若無物,飛鳥般掠過秦嶺密林。
……
千山林海,巍峨雪山。
飛馳的同時清掃沿路痕迹,心神的消耗遠遠大于體力,閻寒額頭微微見汗,雖還有餘力,但蘇千琴已經凍的俏臉煞白,柔軟的身體滾燙的像個火爐,在寒風中迷迷糊糊的不住顫抖。
閻寒暗歎一聲,這才停下腳步,這麽下去莫說三十天,就是三天蘇千琴都支撐不下去,陰郁的目光環視一周,猛的轉身向一處山坳奔去。
月光撒下,山坳處有一個隐秘的洞口,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幽深,閻寒才接近洞口,一道迅猛的黑影帶着惡臭腥風撲面而來。
一隻健壯如牛犢的山豹,兇獰血戾,從黑暗中驟然向閻寒撲殺撕咬。
“哼!蠢畜生。。”閻寒早已發現它的存在,冷哼一聲,細劍冷芒一閃,劍刃從血盆大口中貫穿而過,山豹抽搐幾下,不再動彈。
“先休息一下,處理傷口,明天再上路。”閻寒把蘇千琴斜靠在山壁上,口中淡淡道。
“我們,去哪?”蘇千琴神智模糊,口中輕聲問道。
“去找人救你。。”閻寒淡淡道,即将走的這一路不長,但卻很麻煩,尤其蘇千琴還是現在這種情況,需要提前做不少準備。
山豹的洞**是圓形,口小内大,雖然腥臭,但至少能把刺骨的晚風阻擋在外面。
“你又爲何要救我……”身體哆嗦顫抖,蘇千琴心中百感交集,傷感困惑的柔聲問道。
如果是白秋水,爲自己做這些,蘇千琴毫不意外,畢竟花間宗出身的白秋水是個惜花愛花的多情的翩翩公子。
但是閻寒是一隻殘忍的狼,自負睿智又狠辣無情,蘇千琴冰雪聰明,雖不谙世事,但這點眼裏她還是有的。
如閻寒這樣的人心智堅韌,絕不會因爲她的外貌而改變他的決定。
閻寒自然不能告訴她武冢任務的事情,冷聲道:“你當我想救你嗎?我隻是答應了老胡把你送到天一城而已。”
蘇千琴一愣,心底也不生氣,隻是想到閻寒因爲自己招惹了鬼王府的恐怖勢力,再過不久恐怕難以渡過鬼王府的追殺,心底不由得更加惆怅傷感。
體内焚燒,皮膚潮紅,蘇千琴說了幾句話便微微氣喘,神智越加不清,靠在岩壁上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閻寒将山豹的屍體丢在地上,手法熟練的将山豹剝皮拆骨,分解成一塊塊手臂大小的猩紅血肉。
突然,洞中深處的巢穴中,傳出一陣“簇簇”的聲響,蘇千琴轉頭看去,隻見兩隻貓咪般的小山豹,正探頭探腦的從巢穴裏爬出來,想到這兩個小生靈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被殺,拆骨分屍,蘇千琴不由得悲從中來。
閻寒上前,兩隻幼豹雖小,但畢竟是兇猛的本性,呲出奶牙,嗷嗷低吼,一幅兇惡模樣。
“真可憐。”閻寒看了片刻,淡淡說道,随手将兩隻幼豹的脖子扭斷,丢出洞外。
“你幹什麽……!”蘇千琴臉色潮紅,驚聲怒道,這人還有沒有一點人性,怎麽能殘忍到這種地步。
“既無父母養護,又無人照顧,早晚是凍死、餓死、被别的東西吃了,我殺了它們,死的反而幹脆,也少受折磨。”閻寒面無表情的淡淡道,在大羅山,不知有多少童子童女都沒有這麽幸運。
蘇千琴一時語塞,對閻寒的歪理也無法反駁,對閻寒的狠辣無情更是心中無奈,隻能氣惱的閉上眼睛。
閻寒也不再理她,隻是收攏幹柴,熟練的點起篝火,将一塊塊豹肉穿起烘烤,不多時濃郁的肉香在洞内彌漫。
默默無語,幹柴在火中燃燒時爆裂的“啪啪”作響,洞中很快溫暖起來。
閻寒将一塊烤熟的豹肉撕城小塊碎肉送到蘇千琴面前冷淡道:“吃吧!”
肉香撲鼻,勾人唾垂。
“不吃,我吃素!”蘇千琴心中還想着閻寒殺獸占巢的狠辣,氣惱扭過頭淡淡道。
“真是幼稚。”閻寒面無表情的冷漠道“這世界本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不殺也有别人殺,隻要你覺得對,手段狠辣一些又何妨!壞人狠辣狡詐,好人難道隻能等死嘛?”
蘇千琴一時愣住,趁着這個空當,閻寒陡然出手,将蘇千琴的臉頰捏住,将撕開的獸肉塞進她張開的口中。
豹肉入口,自幼吃素的蘇千琴被肉腥味嗆的臉色煞白,但呼吸不暢碎爛的獸肉還是咽下去,不多時腹中生出一股熱流,酸軟的四肢微微回複了些力氣。
“還要我幫你吃嗎?”閻寒又拿起手李裏獸肉淡淡問道。
蘇千琴也不說話,想到閻寒喂自己的方法,俏臉通紅,柳眉微蹙,弱弱的接過豹肉小口小口的強行慢慢吞咽。
閻寒見她開始進食,這才走到洞口小心翼翼的開始布置,隐藏兩人進來的痕迹。
“你不用一直這麽小心,他們的少主被你點中心脈,暫時不會理會我們。”蘇千琴見閻寒如此小心,苦笑一聲說道,她自然也明白這一切都隻是暫時的,就像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被你殺了兒子,就算那鬼王府的府主盛怒,追殺也不會這麽快就到。”
“點中心脈,不一定就是死了,幾率再小,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現在不未雨綢缪,将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閻寒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道,他之所以能從大羅山的厮殺中活下來,就是因爲他足夠小心,從來不放過任何可能性。
“還有,那個少府主是女的。”閻寒臉色突然異樣,頓了頓後淡淡說道。
“女的?怎麽可能!”本迷迷糊糊的蘇千琴頓時清醒了幾分驚愕道,那少府主雖皮膚白皙,妖冶精緻,但舉手投足完全是男孩子。
腦中回想那少府主模樣,蘇千琴這才蓦的發現,若換上女裝,那少府主絕對是一位妖冶冷豔,一笑傾國的絕世妖娆。
而如此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的人,竟然是個與她差不多大,傾國傾城的絕美女子,這令她不可置信。
“沒什麽事是不可能的!”閻寒微眯着眼睛,面無表情伸出手掌道“在用絲帕擦手的時候,她檢查手指是否擦幹淨,她是手指展開從手背看,這是女人才有的下意識的本能動作,而男人則都是屈指從手心看,這是本能,騙不的人。”
閻寒時刻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并加以分析利用,而細節中往往反而能爆出最多的消息。
當然,在這之後他一指雷霆萬鈞點在了少府主的心口,讓他徹底确定了少府主的身份。
雖然寬大的黑袍子遮擋住了身體的玲珑曲線,但他指尖點到的那驚人的豐滿圓潤是做不得假的。
蘇千琴一楞,閻寒的觀察盡然細膩到這種令人發指的恐怖的程度。
震驚之于,看着冷漠的閻寒蘇千琴心底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憐憫,一個好好的人得經曆過什麽樣的恐怖噩夢,要對周圍多沒有安全感,才會把自己變成本能的防備周圍一切的怪物。
一時無話,閻寒将那豹皮烘幹揉制,就用骨針獸筋縫制了一件皮衣,轉身将皮衣蓋在蘇千琴身上。
“謝謝……”
蘇千琴一楞,随即一股濃濃暖意在全身擴散,臉頰紅潤的低頭羞澀道。
洞外刺骨的晚風呼嘯,蘇千琴身上皮衣輕鼓心中浮想聯翩。
“他究竟是什麽人?又經曆過什麽?”蘇千琴神情恍惚,看着坐在洞口的閻寒月下的側臉,臉頰紅暈,長睫顫動心中默默的想到。
“快睡吧!後面幾天會很難過。”閻寒不回頭也能感覺到蘇千琴的目光淡淡說道。
“嗯…”不自覺的輕聲答應一聲,蘇千琴看着月光斜斜的照進洞穴,将她與閻寒的影子交疊在一起,一個突兀的念頭突然湧上腦海。
蘇千琴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跳,急忙的搖搖小腦袋将這想法摔出腦海,但一張俏臉早已羞澀的連耳根都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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