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袁天罡伏在地闆上,七枚銅錢以北鬥七星排列。六帝錢左三右三,分占鬥魁和鬥柄,中間以八卦錢鎮壓天權星位。
“胖子你過來。”袁天罡笑着朝王山山招了招手。
“還要準備什麽嗎?”王山山湊了上來,“是不是需要地煞真人幫你壓陣啊?”
“啊!”王山山大叫一聲,捂着眼眶跌坐在地上,“袁天罡!你揪我眉毛幹什麽?!”
“童子眉,這個時間也沒地方去找童子了,臨時拿你的童男眉湊合一下。”袁天罡嘿嘿笑了一聲。
“你自己不也是童男,你怎麽不用你自己的!”王山山揉着眉毛,嘶嘶的抽着冷氣。
袁天罡看了一眼在旁邊看熱鬧的小蘭,臉紅了一下:“我的眉毛比較少啊,誰讓你長了一對卧蠶眉呢,不揪你揪誰的?”
“怪我咯?”
袁天罡沒有理會王山山的抱怨,咬破舌尖,用真陽涎将童男眉粘在了銅錢上。
“天哥,你不疼嗎?”王山山在旁邊看的一陣咋舌,“就沖你們動不動就咬舌頭這招,打死我也幹不了這行啊。”說罷,王山山試着輕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疼的捂着嘴眼淚直流。
“廢話!怎麽不疼?!”隻見袁天罡回過頭,也是疼的淚流滿面的樣子,“疼也得咬啊,舌尖血是人體至陽精血,尤其是我們這種修道之人的血。不管是使符、布陣,效果都勝過一般的法器了。遇到危急時刻一口真陽涎噴上去,也能抵擋一會兒不是,實在是修煉界必備技能啊!咬着咬着就習慣了。”說罷抹了抹眼淚,手下不停的繼續布陣。
“錢經萬人手,彙百家陽氣,六帝錢更是兼具帝王之氣和民族之魂,是抵禦邪祟鬼怪的不二法器。我用的是小六帝錢,要是能湊齊大六帝錢,那這個陣法才算是真正的完美。還好,咱們的目的隻是臨時封禁萍姐的氣息,不讓那黑影人找到,有真陽涎和童子眉的輔助,小六帝錢也足夠應付了。”
“大六帝錢都有哪些啊?”王山山好奇的問道,“改天我去我家老頭子那兒找找,他手頭上的古玩可是不少。”
“大六帝錢分别是秦半兩、漢五铢、唐朝的開元通寶、宋朝的宋元通寶、明朝的洪武通寶和這枚順治通寶。”袁天罡朝王山山嘿嘿一笑,“你家老爺子那些存貨我比他都清楚!小時候咱倆可沒少翻騰他的那些寶貝,這小六帝錢我還是從他那兒摳來的呢,大六帝錢别說老爺子沒有,有的話也早藏的嚴嚴實實的,還能讓咱們倆看見?”
“好了!陣布好了,萍姐請入陣。”
羅萍好奇的走入陣中,靜靜的看向袁天罡。
袁天罡朝羅萍點了點頭,雙手結印,口中念咒:“日出東方,赫赫大光,靈神衛我,慶門立章,三元滿體,八神作疆,北神統錄,永斷不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地上的七枚銅錢,随着袁天罡的咒語,發出萬道金光,金光在空中錯綜交彙,将羅萍牢牢的圍在陣中。金光越來越亮,最終耀眼的閃爍了一下,消失不見了。
羅萍試探着摸向四周,仿佛有一堵無形的氣牆砌在面前,将她關在其中。她笑着朝袁天罡豎了豎拇指,安靜的坐在了地上。
袁天罡張嘴正要說些什麽。
“笃笃笃!”
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我可以進來嗎?”袁春梅在門外問道。
袁天罡兩人連忙把床搬了回去,蓋住了陣法,又在幾個呼吸間把屋子重新歸置整潔,微喘着打開了房門。
“怎麽這麽半天?”姑姑望着一臉汗水的袁天罡,“做個卷子累成這樣?”
“啊!屋裏太熱了,太熱了,呵呵!”
“可這才四月份啊,哪有那麽熱啊?”袁春梅奇怪的嘀咕了一下,随即看向袁天罡,“對了,你們班主任李老師來找你,你是不是在學校惹事了啊?”
“沒有,絕對沒有!”袁天罡兩人心虛的互相望了一眼,“我在學校尊敬師長、團結同學、刻苦學習、積極向上,簡直是優秀高中生的典範啊!是不是胖子?”
“是啊,是啊!”王山山連忙點頭附和。
袁春梅聽罷不禁莞爾:“好了,再說下去都能評三好學生了,快出來吧,李老師在客廳等着呢。”
袁天罡兩人随着袁春梅來到客廳,小蘭也好奇的跟了過來。
李老師坐在沙發上不停的搓着手,見到幾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吓得王山山扭頭就想跑,别看李老師文文靜靜的樣子,發起火來全班沒有不怕她的。
“袁天罡,快跟我走吧,我家鬧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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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師,你怎麽知道我懂這些的呢?”幾人走在去李老師家的路上,袁天罡不解的問道。
“這幾天你一直在跟我打聽羅萍的事情,我就有些懷疑了,昨天你們請假去北山之後,我找嚴蓉都問過了,她和我講了你們在師大圖書館的事。”
“這世上真的有鬼嗎?”李婷婷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的,真的有鬼。”袁天罡望了望李婷婷,“人死即爲鬼。”
“那豈不是很多鬼?爲什麽我這麽多年都沒有遇到過呢?”
袁天罡啞然一笑:“絕大多數的鬼會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轉世投胎的,心存執念或怨念留在人間的不過鳳毛麟角罷了。因爲執念滞留人間的是幽鬼,叫幽魂或者遊魂都可以。幽鬼一般會在他身死之地的附近徘徊,對他執念以外的事物都漠不關心,肉眼是看不見他們的。”
“而我們平時所說的厲鬼,就是死後依然心存怨念,不肯輪回轉世之鬼的統稱。這些鬼往往對人極度仇視,思想偏激,帶有強烈的目的性,隻有達成了他們生前的願望和訴求,才能度化其怨氣,送其輪回往生。”
“幽鬼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厲鬼更是罕見,一般人一輩子都碰不到一個。”
“羅萍現在是厲鬼嗎?”李婷婷神色有些憂傷,“能幫還是幫幫她吧,她真的是一個特别善良的女孩,沒想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羅萍姐的情況比較複雜,三言兩語也跟您解釋不清楚。”袁天罡看向李婷婷,“還是先說說您家裏的事情吧?是您看到什麽東西?或者家裏發生什麽奇怪的事了嗎?”
“是我父親。”李婷婷輕歎了一口氣,“也就是這幾天的事。”
李婷婷的父親,是五中的前任校長,退休在家也有七八年了。李校長沒有什麽業餘愛好,退休以後就是在家養養花、弄弄草,沒事溜溜狗,生活平淡卻也幸福。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最近一段日子李校長經常會做同一個噩夢,夢見什麽了他也不說,隻是坐在那兒不住的歎氣。
今天李婷婷下班回家,見父親躺在藤椅上睡着了,給他蓋了個毯子就去做飯。正洗菜的功夫,忽然聽見卧室傳來一聲大叫,連忙跑了過去。隻見父親就坐在那裏那個藤椅上,滿頭大汗,嘴裏還不停的念叨着。
李婷婷本來是準備馬上送父親去醫院的,但鄰居聽見聲音跑過來一看,斷定老爺子是中了邪,讓她趕緊去找法師回來看看。李婷婷哪裏認識什麽法師,這時想起了袁天罡,就病急亂投醫的找到了他的家裏。
“李校長都說了些什麽?”
“他出來了,他出來了,一直就說這一句話。”
“他?出來?”袁天罡想了一下說道,“我了解了,先到您家裏看看再說吧。”
拐了幾個小胡同,幾人抄近路來到了李婷婷家,一棟老舊的紅磚樓前。
老樓隻有三層,牆面斑駁的紅磚和老舊的木制窗框,無一不顯示着它已經有些年頭了。牆上挂着一個鐵皮路牌——師大北苑3号。
“您家離咱們學校挺近啊。”袁天罡環顧了一下四周,喃喃的說道,“離師大也挺近的。”
“是啊,對面就是師大的校園,繞過師大就是咱們學校。”
袁天罡點了點頭,随李婷婷走進了樓道。
樓道很窄,泛黃的牆面被昏暗的燈光映的更加的破舊。
袁天罡微喘着爬上了李家住的五樓,王胖子更是不堪,還在三樓歇氣呢。打開門進入屋内,一位六十歲左右的大媽從卧室迎了出來。
“婷婷,法師請回來啦?”大媽說着向李婷婷身後望去,“唉?法師呢?沒請到?”
“張阿姨,這是我們班的袁天罡,他對抓鬼比較擅長。”李婷婷有些尴尬,又連忙轉頭向袁天罡介紹道,“這是張阿姨,就住我們對門,幾十年的老鄰居了。”
“張阿姨您好。”袁天罡笑着跟張阿姨打了個招呼,“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李校長吧!”
張阿姨把李婷婷拉到了一邊:“婷婷,你這不是胡鬧嗎?他一個小孩能懂什麽啊?你剛才走以後我打聽了,說是紅旗街那邊有一個崔半仙道行特别高,你趕緊再去請一趟吧。”
李婷婷手足無措的看向袁天罡,一時也沒了主意。
袁天罡沒有理會還在和李婷婷碎碎念着的張阿姨,邁步走進了卧室。
“咦?”
袁天罡輕叫了一聲,臉色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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