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無論是在何時,人們都有着獵奇的心理,尤其是在這妖魔橫行的時代更是如此。
這個消息,猶如是狂風過境之勢,在永州城内外蔓延開來,甚至是傳到了千裏之外的長安城。
長安城,某座寺廟之中。
香火熾盛而缭繞,佛經誦蕩,遍施飲食。
一場規模不小的水陸道場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供十方諸佛、聖賢,無遮普施齋食爲基礎,救拔諸六道衆生,并廣設壇場,此處也吸引了無數佛門的信徒前來聽經聞法,以求因緣和根器。
隻見在法壇的中央,法海一襲金黃色的佛袍袈裟,寶相莊嚴,口中念念有詞,佛音陣陣,散發出佛性的光輝。
而在他的身旁則是環繞着一圈佛門的僧侶,呈現出衆星拱月之勢,一起禮佛拜忏,倒是頗有一種悲天憫人,普度衆生的架勢。
聚集到此處的信徒們,則是全神貫注地聽經聞法,或是仰望法壇之上的聖禅法師,或是跟着雙手合十,低首誦佛,或是跪拜在地,滿臉的虔誠之色。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灰袍的小沙彌,快步地穿過了人群,來到法師的身邊,躬身低語了幾句。
在聽到對方的話語之後,法海的神色爲之一動,在遲疑片刻了之後,暫時收起了法相,對着壇下的信徒們拈花一笑道:“諸位,貧僧有事,需得暫離片刻,還請大家多多見諒。”
在說完之後,法海便和那名小沙彌轉身走進了一間佛堂之中。
“你所言可真?”
“千真萬确。”
“呂祖仙丹出世,萬妖紛至沓來,彙聚在永州城之中,着實有趣有趣,如此盛況,豈能少了老衲。”
法海雙手背負身後,在佛塔之中左右徘徊,忽地撫掌冷笑起來。
如此一幕,與十年前潇水湖畔所發生的事情是何其的相似。
當時法海也參與到了争搶仙丹的行列之中,可惜無功而返,還憑添了頭頂之上的一道醒目傷疤。
轉眼十年時間過去,法海搖身一變,佛法加身,已經成爲了聖禅法師之名的得道高僧,早就今非昔比。
法海隻覺口幹舌燥,雙眸寒芒隐現:“十年之前,貧僧在潇水湖畔率先出手,搶奪仙丹,卻因仙緣匮缺,被那道門中人橫插一手,使得仙丹拱手送予了那條白蛇,錯失了增長百年修爲的機會!十年之後,仙緣輪回,這一次,待看鹬蚌相争,貧僧且收一次漁翁之利。”
“此間之事變交于你了。”
法海對那名灰袍小沙彌說道。
話音落下,法海身形一晃,消失在了佛塔之中。
至于那個小沙彌則是微微颔首,搖身一變,變成了中等身材,頭上還有一道傷疤,身着金色的袈裟佛袍的法海形象,模樣如出一轍,令人發現不了端倪。
“嘎吱。”
佛塔的門被推開,在衆多信徒的歡呼和注視之下,“法海”一手撚動佛珠,另一隻手掌則是豎在胸前,邁步走出了佛堂。
與此同時,在千裏之外的永州城,各方雲動,勢力彙聚,可謂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
……
永州城。
密林之中,幾道黑影以蛇軀遊曳,正在“哧溜哧溜”快速地穿行。
“此次奪取仙丹,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唯有服下仙丹,爲師才能真正得道飛升,屆時方能庇佑蛇族的平安。”
青色的身影點了點頭:“小青定當傾盡全力。”
另一旁的白色身影,美眸流轉之間出現一絲遲疑,然而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但願此舉能夠平息人類與蛇族的争端。”
将青色身影和白色身影的神情看在眼裏,無極蛇母妖異的雙瞳之中閃過精芒。
太陰真君因緣巧合之下獲得呂祖所煉制仙丹,并且封存于地宮之中。
這個傳言甚嚣塵上,鬧得沸沸揚揚。
對此,城府頗深的無極蛇母當疑有詐。
如果這是謠傳也就罷了。
但如果那地宮之中所封存的果真是仙丹的話,若是與之失之交臂就太過可惜了,換而言之,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無極蛇母不想這樣白白錯過,哪怕是龍潭虎穴無極蛇母也勢必要闖一闖。
爲了防患于未然,無極蛇母此次還帶了兩名麾下的得意弟子,小青和小白,青白雙蛇乃是她衆多弟子之中修爲最高的兩個,有她們助陣,如虎添翼,這也是無極蛇母膽敢一探地宮的重要原因。
再複雜崎岖的地形,對于蛇妖來說都是如履平地,遊速飛快如風馳電掣,更何況無極蛇母所盤踞的萬蛇洞,本就在永州城,距離九層佛塔也并不遠。
所以,無極蛇母并沒有耗費太長的時間,便已經是穿過了幽深的密林,抵達了密林的邊緣地帶,也就是九層佛塔的外圍。
太陰真君的地宮,便是暗藏在那九層佛塔之下,一絲絲祥瑞靈氣正是從這裏散發而出的。
但是當無極蛇母等人抵達密林的邊緣地帶之時,卻并未急着現身,而是隐藏在一片不易被察覺的荊棘叢之中,暗中觀察。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即将竣工的九層佛塔靜靜地屹立在那裏,還有未拆除的腳手架環繞在它的周圍。
隻見有數十名武僧在佛塔外面把守着,十步一崗,明火執仗,戒備森嚴,似乎是在守護着什麽珍貴之物。
九層佛塔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散發出淡淡佛韻的光輝,不知是這佛塔有無上佛法加持,還是因爲仙丹之中祥瑞靈氣逸散的緣故!
憑借着敏銳的洞察力,無極蛇母很快便感應到,在這九層佛塔的外圍,有群妖蟄伏,不在少數,其中不乏有大乘境的妖物,難以抑制地散發出磅礴的妖氣!
很顯然,這些都是和無極蛇母一樣,是被仙丹所吸引來的大妖。
雖然同爲妖族,但是面對潛在的競争對手,誰都不願做出頭鳥,無一例外都在暗處蟄伏着。
正因如此,在這附近的區域才會顯得如此寂靜,寂靜得甚至是有些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