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疑片刻之後,許宣:“李觀主,阿宣仍有一事不解,普天之下,懂得奇門遁甲,八卦星象的并不在少數,而你爲何偏偏選中了我,況且,憑借我這點微末的玄學,讓我辨别一下五行八卦還湊合,但若是讓我去布陣法陣恐怕難以勝任啊。”
迎着對方的目光,李曉擺了擺手道:“放心吧,具體的布陣之法,自然有一些道門中人和能工巧匠來實施,而你所要做的,便是摸清地宮之中的情況。”
其實,李曉讓許宣去幫助布陣爲虛,實則是在地宮之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好打探地宮之中的布局和狀況。
雖說李曉現在和太陰真君已經是形成了結盟之勢。
但是這種同盟關系也是談不上多麽牢靠穩固的,随時可能分崩離析,李曉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玄清觀底下的地宮,畢竟是太陰真君的地盤。
李曉去探查的話,多少有些不方便。
相比之下,許宣則是土生土長的捕蛇村民,對于這一片都十分熟悉,況且他又精通奇門遁甲,将其安排進地宮幫忙再合适不過了。
若是能夠将地宮之中的布局了若指掌,那麽李曉也就更多了一分把握,況且在關鍵的時刻,許宣甚至是可以幫忙接應呢。
相信憑借許宣的機靈和巧勁,并不是太大的問題。
“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費力氣的,隻要你能依計辦事,我便傳授你相應的醫術和道法,藝多不壓身,無論你今後想做郎中還是道士都綽綽有餘。”
李曉上前拍了拍許宣的肩膀,用鼓舞地口氣說道。
“醫術,道法?”
在聽到李曉的話語之後,許宣深深地咽了下口水,眼中有光芒在閃爍,充滿了憧憬和向往之意。
李曉的醫術和道法,那可是遠近聞名的。
既能以銀針迫出毒蛇的毒血,治療賞識。
又有無上道法,令那些妖魔鬼怪無所遁形,避之不及。
若能夠學得個一鱗半爪,哪怕是去郡縣都城裏面當郎中,那都是綽綽有餘的啊。
念及此處,許宣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之色道:“受人之托替人辦事,阿宣定當竭盡所能爲師傅辦事。”
看到許宣鄭重其事的模樣,李曉微微颔首,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家夥倒是機靈得很,寥寥幾語,已經将對自己的稱呼改成了師傅。
反正李曉已經在諸天位面收了不少徒弟,比如斷浪,獨孤鳴,索隆,程樂天等等,他也不介意再多收一個便宜徒弟。
況且許宣爲人聰慧機敏,想必天資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在打定了主意之後,許宣決定跟随李曉一同返回道觀之中。
許宣一直憧憬着四處雲遊,潇灑逍遙的自在生活,所以對于捕蛇村倒是并未有太多的留戀,但還是專程去向捕蛇村的阿嬸和大壯等人告辭了。
然後将油紙傘、星象羅盤等心愛的小玩意收拾起來,帶在身邊,雖然這些都沒什麽太大的價值,卻是他格外珍視之物。
随即,李曉一手抓着許宣,一手抓着肚兜,在捕蛇村民們驚異目光的注視之下,化作一道虹芒向着翼山飛遁而去。
……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長安城。
因爲深受皇帝的賞識,金山寺沙彌法海被賜封聖禅法師,位置左國師,與右國師太陰真君可謂是平起平坐。
而這同樣也是唐宣宗所釋放出來的一個信号,那就是除了提點法海之外,還有意地重拾佛教,敕複佛寺。
與此同時,爲了穩固自身的地位,法海也是趁勢而爲,開倉放糧,造橋修路,四處布施,廣結善緣。
在世人面前展露出,一副心懷天下兼濟蒼生的得道高僧的形象,一時之間,佛光普照,佛法弘揚。
不僅在長安城内外,興建了很多的寺廟和佛堂,而且,在其餘的郡縣之地,也陸續有寺廟和佛堂開始建造,如同雨後春筍般地冒出來。
尤其是永州城外,在原玄清觀的舊址之上,那些廢墟和瓦礫被徹底地拆除推平,緊接着,一座巍峨而恢弘的九層佛塔也在工匠們勞作的身影之中開始拔地而起。
對于這座佛塔,法海尤其的重視,雖說他因爲要四處布施,弘揚佛法的緣故,不能親自法駕前去,但是他卻委派了一名佛門師弟前往,充當起監工的職責,督促佛塔的建造。
道門遭遇冷落,佛門再度崛起。
一時之間,也是弄得甚嚣塵上,沸沸揚揚。
與唐武宗滅佛之時的景象是何其的相似,倒是頗有一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
……
……
而另一方面,伴随着李曉和太陰真君兩人的結盟。
他們也開始着手實施地宮的建造。
其實地宮的雛形和基礎都已經夯實完畢,眼下最爲關鍵的則是四禦星宿法陣。
作爲蘊含着四禦之力的法陣,它嚴格地按照星宿的陣列所排布,星羅棋布,呼應星宿,神威莫測。
要知道,作爲老天師的兩個得意弟子,李曉所擅長的是劍法和煉屍之術,而太陰真君則是精通法陣和符篆之術。
所以關于法陣的布置,是由太陰真君來主導,指揮道門弟子和能工巧匠,緊鑼密鼓地構建這四禦星宿法陣。
而作爲聯手的一方,李曉當然也并未袖手旁觀,他将許宣當成自己的眼線,安插到那些道門弟子和能工巧匠之中,參與到法陣的構建。
值得一提的是,因爲在構築法陣之時,地宮上方的九層佛塔也同時在建造,所以發出的動靜和聲響,也是恰好被佛塔所建造的轟隆之聲給遮掩住了。
如此暗度陳倉,以至于那被法海派來的監工都被蒙在了鼓裏。
佛門明修佛塔,卻殊不知道門也在暗度法陣!
恐怕無論是這個監工還是法海都不會想到,在他們興建的這座代表着佛法教理的佛塔之下,竟然是有一座道家機關正在迅速地構築,趨于完善,所謂的燈下黑也就是這個道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