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翠谷,楓林如火。
蜿蜒的山道之上,出現了一批跨着駿馬的騎兵。
他們身着銀晃晃的甲胄,手持長戟,身後還都附有一對白色的羽翼,宛如是神靈麾下的天兵天将,渾身上下散發着濃烈的殺伐之氣。
密密麻麻,成群結隊,足有數百人之多,在最前面開道。
而在隊伍的中間,則是由一個個淩空飛翔的紙片人,共同擡着一座足有房屋大小的巨型龍辇淩空騰起,數百精銳兵士,如衆星拱月般護衛着巨型龍辇浩浩蕩蕩地朝着半山腰的方向而來。
這一幕聲勢浩大的景象,驚動了山腳之下的捕蛇村村民。
這一片山勢俊俏崎岖,多有懸崖,而且勝産毒蛇,沒人會冒着如此大的風險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除了在這裏土生土長的村民之外,鮮有人會踏足此處。
沒想到今天這裏卻是迎來了一位身份顯赫而尊貴的人物,這麽大的陣仗更是頭一次見,無不是感覺到驚訝奇異。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官兵而來,不是捉拿什麽逃犯吧?”
“那個是禦賜的龍辇吧,普天之下,能夠坐這龍辇的除了皇帝之外就隻有……”
村民們看着這由遠及近的隊伍,驚疑不定地議論着。
在這些村民驚異的目光之中,浩蕩的隊伍在半山腰前停了下來。
“轟隆”一聲悶響,巨大龍辇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之上,揚起了片片沙塵。
“洞虛演道,太陰真君!”
伴随着一聲嘹亮而高亢的話語之聲,兩個紙片人将龍辇前遮擋的簾幕給掀起來,一個身着道袍,面如枯槁的威嚴道人緩緩地走了下來。
“師傅,就是此處。”
一個面帶掐媚笑意的紫袍道人,面露恭敬之色地侯在一旁,對着伫立在半山腰上的道觀一指說道。
威嚴道人環顧四周,最後目光順着對方所指着的道觀看去,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難怪這些年你都毫無音訊,原來就在這一片人煙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
……
……
就在李曉思忖之際,道觀外面忽然傳來了紛亂的嘈雜之聲。
極目遠眺之下,将道觀之中的景象盡收眼底。
院子外面,在數十名精銳士兵的簇擁之下,太陰真君和紫鶴道人徑直地進入了道觀,沿着階梯,向着道觀主殿的方向而來。
看到這一幕景象,李曉眉頭不由得一皺。
原來是張應韶和紫鶴,難道是因爲前不久所發生的玄清觀之戰,師傅要爲徒弟出頭?
然而李曉絲毫不慌,在玄清觀自己既然選擇顯露出自己的真正身份,便已經做好了周全的打算。
按照太陰真君在電影之中體現出來的修爲,即便是全盛時期充其量也就是半步仙人圓滿吧。
對于李曉來說,真仙之下皆爲蝼蟻,況且他還有小強這個得力戰将在,即便是太陰真君率領大兵襲來,他也絲毫不怵!
無需李曉吩咐,這會兒小強已經是身形一晃,出現在了主殿的門前,擋住了太陰真君等人的去路。
“想要闖入道觀之中?得要先問你強爺同不同意!”
魁梧壯碩的身形,像是一座挺拔的鐵塔。
缭繞着黑色霧氣的利爪閃爍着懾人寒芒,頭上犄角和身上的鱗片若隐若現,從嘴裏龇出的獠牙彎曲而又鋒銳,眼眸之中有黑芒流轉,帶着嗜血的沖動與渴望。
頗有幾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看着面前的小強,紫鶴道人的眼中流露出忌憚之色,他踮起了腳尖,沖着主殿之内狐假虎威地大喊道:
“大膽李曉,當朝國師法駕到此,非但不出來速速恭迎,反而派人橫加阻攔!”
李曉大馬金刀地端坐在那裏,絲毫沒有要去相迎的意思,冷笑道:“哪來的臭魚爛蝦,豈容你在此地放肆!”
“這道觀乃是我的地盤,龍到這裏得盤着,虎到這裏得卧着,哪有我去迎人的理,我就是這裏的規矩!”
李曉沉聲說道,氣息渾厚,話語之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不啻于是一道驚雷在耳畔炸響。
數十個精銳兵士,都是忍不住心神一顫,面露懼色,差點沒能握住手中的長戟。
即便是紫鶴道人也是臉色一變,指着大殿之内,轉身對太陰真君忿忿不平地道:“師傅,您看這李曉根本就不識擡舉,這分明是在打你的臉面……”
話音還未落下,在紫鶴道人錯愕的目光之中,隻見太陰真君手腕一揚,一道巴掌狠狠地甩來。
“啪。”
在清脆的響聲之中,紫鶴道人隻感覺自己的臉頰被重錘給狠狠地轟了一下,他整個人如同稻草人般倒飛出去。
整個人的臉龐都腫脹起來,跟個饅頭似的,左眼眯成了一條縫,幾顆牙齒夾雜着殷紅血迹應聲脫落。
對于紫鶴道人,太陰真君沒有多看一眼,就好像是随手拍飛了一個臭蟲。
“你個逆徒,豈敢對師叔不敬?!”
随即太陰真君緩緩地轉過身來,對着殿内賠笑道:“聽聞李師弟隐居深山,應韶特來拜訪,此次不請自來,多有不妥,還請李師弟多多包涵啊。”
看到這一幕景象時,所有人都是看傻了眼,面面相觑,一臉懵比。
甚至有人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作爲當朝國師,太陰真君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在人前向來都是頤指氣使,心比天高的,但是居然在他的師弟面前,竟然表現得如此謙遜卑微,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甚至爲了不開罪李曉,而暴打自己的徒弟。
紫鶴道人捂着腫脹的臉,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師傅太陰真君,滿臉的委屈和怨恨,感覺悲催到了極點。
臉疼,但是他的心更寒。
面對李曉,太陰真君把自己就像是垃圾一般丢棄在一旁。
師傅的這臉也變得太快了,他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别說是紫鶴道人了,就連李曉也是略感詫異,不明白太陰真君此舉意欲何爲。
不過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太陰真君主動地放低了姿态,那李曉也沒必要得理不饒人。
收起了臉上的威嚴之色,李曉假裝是才看清楚來者的樣子,驚咦一聲道:“咦,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張師兄到訪啊,失禮失禮,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