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李曉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一輛金龍雕紋的馬車來到了山谷之中。
簾子掀開了,皇帝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在一個小太監的攙扶之下,他急沖沖地走進山谷,向着這邊的方向行了過來。
“陛下,你怎麽會來到這裏?”李曉收斂了自身的内息,然後站起身來,面露疑惑之色地道。
按道理說,這個時間段的話,皇帝應該正在禦書房内處理公文事務的,但是,他這個時候卻是親自到訪山谷,這着實是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了。皇帝親自來到訪,必然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了。
此時的皇帝卻是面露憂傷之色,他連忙拉住了李曉的手,急切地道:“天師,你精于道法,神通廣大,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皇後啊。”
“皇後娘娘到底怎麽了?”李曉問道。
皇帝道:“朕也不知究竟爲何,隻是在前段時間皇後她還一直是好好的,但是就在三天前,她忽然大病纏身,氣息萎靡,卧床不起,就連宮裏面醫術最高明的禦醫,在面對她的症狀時候,都是顯得束手無策,天師你精通法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皇後啊。”
李曉眉頭緊鎖起來,這皇後到底是得了什麽病,連宮裏的禦醫都束手無策?而且,在這個時間點發生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過于蹊跷了。
人命關天,何況又是皇後鳳體有生命之恙,也難怪皇帝會如此的急切之色了。
隻是,在這荒野山谷之中,一句話兩句話自然是講不清的。
“事關重大,我得要爲皇後把脈診斷之後,才能夠做出結論。”李曉沉吟片刻之後道。
“好,那我們便速速回宮!”
李曉長袖一招,将放置在山谷中的物品都是收入系統空間之中,旋即和皇帝一同登上了馬車,馬車疾行,向着京城皇宮的方向而去了。
……
……
京城,乾甯宮寝宮之中。
“咳咳,咳咳。”
長長的紗幔将鳳床和房間隔了開來,一條略顯枯黃黯淡的手臂透過紗幔伸向外面,而在紗幔内不時傳來皇後重重的咳嗽聲,即便是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也足以想象那病恹恹的樣子了。
李曉的手指則是輕輕地搭在了皇後的手腕之上,一股柔和的真氣順着手指探入了其中,李曉閉目凝神,感受着皇後的脈搏跳動,以及身體内的狀況。
剛風塵仆仆地坐着馬車趕回京城之後,他又馬不停蹄地來到了乾甯宮,爲皇後把脈。
在旁邊,還有很多宮裏的禦醫和醫學大臣,雖然加在一起有十多個人,但是他們對于皇後的病情卻都是束手無策,甚至于最起碼的病因,都未能夠弄清楚,自然是無從下藥。所以,他們隻有将希望,寄托在護國天師李曉的身上了。
皇帝背負雙手,焦躁而不安地在這寝宮之内來回地踱步,從他的眼神之中更是流露出一絲内疚的神色來,喃喃自語地道:“皇後,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朕可是期盼着和你一同笑看這千秋萬世呢!”
他與皇後兩人也是相伴了十多年之久了,有時一些在朝政中犯難之事,也少不了皇後的點撥迷津,在這十多年中,兩人就這樣一路扶持,但就在前段時間,因爲丁妃一事,兩人卻是發生了争吵,而皇後也是一度陷入了痛苦沮喪的情緒之中。
而就在那之後不久的時間裏,皇後的身體便開始抱恙了,雖然并不能夠認定,皇後的病因就是因爲争吵後沮喪的心情所導緻的,但是,這對于皇帝來說,内心卻也是有着一種愧疚和負罪感。
“怎麽樣,天師,你診斷出來皇後的病因沒有?”皇帝心下忐忑地前來詢問道,他現在也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是寄托在了李曉的身上來。
一縷真氣沿着皇後手腕的經絡,回到了李曉的體内,在感受到這股真氣之後,李曉的眼中卻是閃爍出了一抹異樣之色。
“這皇後的病情着實有些奇怪,皇後娘娘的筋骨、髒腑器官并沒有出現什麽明顯的問題,隻是盤踞着一股詭異的妖氣,在不斷的蠶食着皇後娘娘的氣血,這種迹象還在愈演愈烈……”李曉眉頭一皺地道。
其實,李曉在把脈的時候,感受最明顯的就是在皇後娘娘的體内,盤踞着一團妖氣,隻是這團妖氣顯得森然而又寒冽,就像是一種微不可查的病毒般,在不斷蠶食着她的氣血,導緻她的身體機能也都是随之變化了。
對于李曉的一番分析,皇帝有些心不在焉,而是問出了最爲在意的那個問題:“那皇後,
她還有沒有的救?”
李曉微微遲疑後,點了點頭,道:“可以!”
隻是,寝宮中其他人所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乾甯宮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之中,有一雙眼睛正在暗中窺探着,當黑暗中的身影,探聽到了寝宮之中的話語聲之後,發出了一聲冷笑,身影一個模糊,消失在了原地,就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此時,李曉的眼神卻是若有若無地,向着那黑影消失的地帶瞥了一眼,嘴角同樣掀起了淡淡的弧度。
……
……
在三日之後,宮中傳來一個令人驚訝的消息。
皇後因爲重病纏身,殡天了!
此消息傳開,不僅是整個後宮都爲之震動,就連全國都是爲之悲恸。
要知道,皇後非常的賢明,而且無論是她的舉手投足,還是輔助皇帝,處理國家大事,都是有着一種母儀天下的風範,所以當此等噩耗傳來的時候,人們都說陷入了一種悲痛的情緒之中了。
而此刻在朝議之時,也是彌漫着一股緊張凝重的氣氛。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卻是掩着面龐,眼中隐隐有淚光閃爍,表現出一副無比悲傷的神色來。而一衆的其他guan員,也都是不發片言,陷入到一片沉默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左側陣列之首的普渡慈航,卻是突然開口,尖銳而纖細的聲音,忽然是打破了朝堂之中的安靜來。
“陛下,皇後殡天,這自然是一件無比傷心的事情。但是,本法丈夜觀天象,隐隐發現皇後之死,竟然是含着滔天的冤屈,這其中必定有隐情!”
皇帝擡起頭來,看向普渡慈航,疑惑地問道:“不知法丈的意思是?”
“陛下,皇後之死是有冤屈在的,據我所知,在皇後鳳體抱恙之後,曾經有讓護國天師診斷救治,而護國天師,似乎也是表現出了很大的自信,隻是爲何,到最後皇後娘娘還是殡天了呢,天師,本法丈且要問你,你到底是如何醫治皇後的!”
普渡慈航忽然是面色一沉,聲色俱厲地對李曉喝問道。
面對普渡慈航的質問,李曉的語氣卻是毫無波瀾地平靜:“既然禦醫們的醫術不管用,那麽本天師自然是用法術救治了,而且在這過程之中也是是竭盡所能爲之,皇後之死,本天師心下也無比遺憾,隻是世間有旦夕禍福,不是完全由人掌控的。而你的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我正是懷疑,這皇後之死就是你所爲!”普渡慈航眯起了眼睛,褪去了那平時很柔和的語氣,陰測測地說道,就猶如是揭下了羊皮的狼。
此言一出,仿佛是一枚火藥扔進了炸藥桶裏,在這太和殿之上,頓時引起了一陣嘩然之聲!
“普渡慈航,你這是在妖言惑衆,我心昭昭,天地可鑒,我爲何要謀害皇後!”李曉目光一沉,駁斥道。
普渡慈航卻是轉過了話頭,面向皇帝,惺惺作态地宣了一聲佛号,“語重心長”地道:“陛下,您可以仔細回溯一下,自從這李曉來到京城,并且被冊封爲護國天師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先是有妖魔精怪在各地作祟,緊接着,又有很多guan員大臣被無緣無故地謀殺,在朝中也是引發了極大的驚駭和恐懼,到了現在,皇後娘娘更是撒手殡天……想一想,爲什麽會有如此巧合之事,這一切都是李曉在背後搗鬼,他乃是一枚天降的災星,禍亂朝堂,禍國殃民,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存在,留他在朝堂之上的話,隻會有更大的禍患。”
在聽了普渡慈航的話語之後,其他的大臣也都是議論紛紛了起來。
“是啊,如此一說還确實是如此,自打李曉來到京城之後,皇朝就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法丈所言極是。”
“以微臣之見,這李曉就是一個災星!”
不少人附和了起來,不過這其中發話之人,都是由普渡慈航安插在朝廷中的妖臣!
皇帝的眉頭皺起,心中生疑,帶着幾分不可置信地神色,看向李曉:“天師,法丈所言難道是真的?”
“微臣行端坐正,謀害皇後娘娘更是絕無可能!”李曉堅決地回應道,同時他眼睛狠狠剮了一眼普渡慈航:“你這妖僧,意圖妖言惑衆,颠倒黑白,亂禍朝堂,罪該萬死,我今天就要蕩平朝中的妖邪佞臣,好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替天行道!”
在憤怒之下,李曉身形飛掠,一步跨出丈許,真氣灌注到右臂之中,肩膀晃動,一記鐵掌徑直地向着普渡慈航拍了過去,如果說在之前朝堂上的争鋒,還是較爲隐晦的話,那麽到了現在,李曉和普渡慈航則是撕破了最後的臉皮,所以在這個時候,李曉動手自然也是再無顧忌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那些在列的文武大臣,似乎早有預見一般,都是避讓了開來,給李曉、普渡慈航兩人騰出了位置。
而普渡慈航在倉促間,也是揮出了一掌應對。
兩人手掌撞擊的中心處,向四周蕩起了一場巨大的波瀾,氣勁激蕩,嗤嗤作響!
要知道,李曉橫跨兩個小等階,自身已經是進入了大宗師之境,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是得到了極大的攀升,所以這一掌之下,更是蘊含着莫大的威能,竟然撞得那普渡慈航踉跄後退出了幾步。
在感受到一股磅礴力量撞擊而來,普渡慈航踉跄後退好幾步在停下,他心下一凜,冷哼一聲,雙手合十,嘴唇翳動之間,卻是一遍遍地吟誦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一陣陣的梵音誦唱,就仿佛是來自天外之音一般,幽遠而又咫尺,玄妙而又高深,表面上看好像是一勸人向善、普度衆生的佛家之意,但實則是無比詭異的魔音,裏面蘊含着無窮的惡意與殺機,這魔音猶如潮水一般的湧來,帶來了重重的壓力,仿佛要讓人精神奔潰。
“是索命梵音!”
李曉隻感覺頭皮發麻,仿佛意識都已經有些渙散,再看着那普渡慈航就如同是一尊神聖的大佛,在誘導着讓人屈服。
猛地用手指一下掐破了掌心,劇痛襲來,李曉不由得猛然抖了個激靈,他知道這是幻覺,緊接着他又咬破了一口舌尖血,點在了自己的眉心。
與此同時,冰心訣化作了精神力運轉了開來,腦海之中,一朵冰蓮花緩緩地綻放而開,絲絲冰涼之意,驅走了灌入雙耳的魔音。
就在李曉準備再度迎擊的時候,外面的禁衛軍卻是趕來了,欲要将李曉給團團地包圍起來。
再看看普渡慈航那奸詐的表情,這分明就是他所提前埋伏的!
如果那些更多的禁衛軍趕到,将李曉團團包圍起來的話,到那個時候也就難以脫身了所以,,爲今之際,還是先離開此處再說!
“普渡慈航,就讓你這妖僧多活一些時日,他日我一定要親自手刃你!”
李曉心神一動,思緒飛轉之間,也已經是有了決斷,他停止了再度迎擊普渡慈航的意思,而是折返了身形,在利用飛沙術震退了一幫禁衛軍後,他一個閃身便是離開了太和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