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感覺到有些驚異的是,這法租界轄區的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如此一個守衛森嚴的地帶,它的主任,是由一個叫做唐文龍的人所擔任的,根據李曉的經驗,這在于法租界,還是一個很罕見的事情。
而且從這裏的守衛兵力分布來看,貌似法~國人也是相對比較少的,這地方固然十分的重要,但是法國人在這裏的兵力分布,卻相對較少,這反常的事情,讓人也有些費解的樣子。
李曉的工作任務,就是一個普通的巡邏兵,就是來負責看守研究中心的。
“雖然這裏對外宣稱是一個精神病院,但是絕對不是看起來的這麽簡單,否則也就不會有如此多的守衛了。”
走廊之上,趁着無人注意的時候,李曉先是用手叩了叩牆壁,聽它的聲響,旋即又擡起手掌來,忽地是深吸一口氣,運轉起澎湃渾厚的内息,貫穿于手掌,對着牆壁重重一拍。
悶哼聲起,揚起了地面的灰塵,另外在牆壁之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掌印之外,便是再無其他了。
“這堵牆壁十分的厚實堅固,恐怕得有千斤之重!普通的炮彈都難以轟開。”
要知道,按照普通鋼筋水泥房的标準話,李曉一掌就能夠轟塌一堵牆壁,但是,同樣的力道,卻隻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掌痕,由此可見,這牆壁的堅固程度了,相比前線戰場的戰事防禦還要爲之過甚。
李曉暗自卸掉了掌上的力道,地面飄揚的灰塵,也随之斂去。
此時,迎面卻是走來了一人,其穿着和樣貌并沒有什麽奇異之處,神情十分的平和,零碎的短發,眯着眼睛,嘴角保持着萬年不變的笑容,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魏紀夫,你怎麽也在這裏?”李曉好奇地問道。
魏紀夫,這人原先在巡捕房的時候,是同一個編隊人物的,這個人比較沉默寡言,喜形不露。
他很少與人交談,所以巡捕房裏的人,對于他也是了解很少,除了名字地址之外,并沒有什麽其他的了解了,甚至于他是哪裏人,都從未向别人說起。
可是,他不在巡邏隊好好的待着,怎麽也來到了研究中心了?
“我跟你一樣。”魏紀夫卻隻是微微一笑,寥寥幾語後,未做停留,便拖着鞋子,與李曉錯身而過,看他所去的方向,正是李曉來時的方向,而那裏,也正是研究中心主任的辦公室方位。
“跟我一樣?莫非說,他也是被調來研究中心的?”李曉眉頭微蹙,望着魏紀夫的身影,消失在了走道的拐角裏,李曉不禁如此地猜想到:“難道說,這裏現在很缺人手麽?”
“這研究中心,似乎潛藏着很多的秘密。”李曉搖了搖頭,帶上行禮,去往研究中心的宿舍,先安定好了之後再說。
就在他離開不多久的時候,他原來所站立的地方,已經所出來了三道身影,他們的目光,都是不約而同地落在了牆壁上那道掌痕之上。
“這小厮,居然能夠在這牆壁上留下掌印,看來他還是一個練家子。”
“看來,他的實力已經超越先天了,難怪會被派遣到此地。”
“啧啧,年紀輕輕,居然就有如此造詣啊,恐怕他的身後,是有那個高人在指點也說不定,你們說會是誰?”
“究竟是誰,等有機會一探究竟,比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三道人影彼此對視一眼,如同是達成某種共識般,最後也是默契地點了點頭。
……
……
下午時分,李曉被人領到了研究中心地下一層。
這裏的承重和阻隔的牆壁,都是由青岡岩石所打造而成,十分的堅固,重達千斤,厚逾數米。
一條上百米的走道鋪展在李曉的腳下,在這走道的兩旁,有着一道道被鐵門所封閉的牢房,不時有幹枯扭曲的手從豎立着的鐵欄縫隙中探出來。
在一間類似拷問所的屋子内,放置着很多的刑拘,鐐铐,老虎凳,烙鐵,地上盡是未洗盡的血迹斑斓,看到這一幕,就隐隐能夠問道血腥之氣,無言地訴說着此地所發生過的悲慘一幕。
空氣中彌漫着潮濕而發黴的氣味,病菌和塵埃在陰暗中不斷的滋生。在昏暗的燈光下,加上詭異的低吼聲,更是憑添顯得非常的陰森,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息。
細小通風口的風扇旋轉着,發出着沉悶的嗡鳴之聲。
李曉透過鐵欄縫隙,往裏面瞥去,每一個牢房中,都被關押着一個人,簡直是關無虛囚。
“這裏怎麽關押着這麽多人,難道這些都是精神病人麽?”李曉有些不解地向身邊的看守說道。
這名看守,穿着一身青白色的軍服,身後背着一杆槍,眼睛渾濁,胡子拉渣,面色發黯,明顯是長久的待在這暗無天日之所。
看李曉是個新人,薛老三下意識地昂起了頭,别了下頭上的帽子,擺出了老資格的模樣,面帶不屑地道:“哼,你還真以爲這裏是精神病院,科學研究中心?這些都是爲了掩蓋真相,對外宣稱的幌子。其實,這裏就是法租界内的一處秘密監獄,而我們的職務,其實就是獄警。”
監獄,的确,這裏簡直不能再像了。
“莫非,這裏都是關押的什麽特殊的犯人?”李曉問道。
如此大費周章的布置,這裏面的犯人,肯定也都不一般。
薛老三先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擡眼看了下,确認四下沒有其他的人了,這才壓低聲音,對李曉解釋道:“這點倒是被你猜對了,關押在這裏的,可不是一些小摸小搶,作奸犯科的小癟三。關在這裏的,最少都有一兩條人命的,除了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外,還有一些身份赫然的,一些極惡殺手,不配合的商會代表,地下人員等等,總之一些阻礙到法租界利益的,成爲了眼中釘的,很多人都是被秘密的關押在這裏,總之這裏什麽人都有,就算從哪個監牢裏拖出個名鎮一方的富賈,都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這些人如果放出來的話,一個個可都是不好惹的。”
“那我看到有些監牢上标着“地,人”是什麽意思?你在這裏可是老資曆了,也多關照下我呗。”李曉往薛老三的兜裏塞了一包好煙,想要套出一些更多有用的信息來。
捂着兜裏的煙盒,薛老三滿意的嘿嘿一笑:“其實,這裏的牢房根據關押人的身份,也是分等級的,分别是“天、地、人”三種。“人”字号牢房所關押的,就是手中握有人命的罪犯,約莫估計,得有兩百多人,“地”字号則是一些名商富賈,或者是敵對的勢力,這些人對于法租界的利益構成了嚴重的威脅,有三十多人。而“天”字号,關押着的,則是号稱最危險的人,單獨關押,絕對隔離,在這偌大的研究之中,總共也隻有兩人!”
“其中一人叫做火雲邪神,他被稱爲終極第一殺人王,在殺人榜上,也是排名第一的。而另外一人,則是叫做王亞樵。”薛老三重重地道,臉上的凝重之色,在說完之後,才得以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仿佛光是說到名字,就足以讓他倍感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