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埋半掩的黃沙之間,歪斜着一個巨大的石質頭像,這座頭像棱角分明,頭帶戰盔,顯得威嚴而又莊重,頗有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起重機将深埋在地底的岩石給挪開,可是進一步的挖掘工作,确實很多的勞工用很簡陋的鐵鍬、鎬子在進行挖掘,一條條挖出的坑道,橫七豎八的排列着。
即便是頂着這炎炎的夏日,這些勞工隻得硬着頭皮,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因爲在他們的身後有黑幽幽的槍口在對着他們,就像是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般,充滿了可怖的氣息。
一個身穿土黃色軍服的東瀛軍官,手上拄着一把戰刀,站在一個小土坡之上,用手中的望遠鏡俯瞰周圍的景象。
他稍有不順意,便會頤指氣使地對着那些勞工一陣訓斥,甚至還會大打出手。
“吉田大佐,找到了,找到了。”
随着時間的過去,挖掘終于是有了進展,一個小軍曹迫不及待地向他們的軍官彙報道。
在不遠處,可以看到有兩根橫柱深埋在沙地之下,露出一個足以讓三人同時經過的洞口來,黑幽而深邃,很像是一個地宮的入口處。
“索嘎,終于找到了,諒這陵墓藏的再深,也逃不過我們的銳眼。!”
吉田正雄冷聲一笑,如果他猜測不錯的話,這裏極有可能便是華國史上的第一個皇帝,九五至尊所葬身的陵墓,這其中很可能蘊含着巨大的寶藏。
他們滿~鐵公司便是做這種經濟掠奪的勾當,對于這龍皇帝之墓也早就是觊觎已久了,更何況這次還是受人所托。
……
……
“砰。”
伴随着一聲沉悶的轟鳴聲,東瀛士兵搬來了炸藥,将堵在地宮入洞處的巨大石頭給炸了開來,在翻湧出的滾滾的烏黑濃煙,漸漸的消斂而散後,一條深邃而黝黑的狹窄墓道,在衆人的眼中鋪陳而開,酷暑炎熱的夏日裏,一股陰涼之氣,也是撲面而來。
“太君,既然這陵墓已經找到,那我們也能離開這裏了吧。”這時,一個面黃肌瘦,衣衫簡陋殘破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心下忐忑地對吉田正雄道。
他們十分的弱小,在這風雲動蕩的亂世之中更是如此,在他們這些勞工之中,不乏老弱病殘,婦孺孩童,在武力威脅的情況下,他們被拉來充當苦工已經有将近一月的時間了,這其中的艱辛與苦楚并不是一兩句話就道清楚的,他們對于東瀛人自然是憤恨無比,但是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也隻能苟且求生,委求自保。而既然現在墓道已經挖掘出了,他們現在隻希望能夠平平安安的回到家中。
“嘿嘿,現在你們還得幫我把這墓道的路探完才能走。”吉田正雄手摩挲着山羊胡須,冷生地道,旋即聲色俱厲地道。
“這墓道之中太危險了。”中年男子朝着幽黑的墓道裏看了眼,深深地咽了口唾沫,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這裏如若真是龍皇帝的陵墓,那麽肯定是布滿機關,無疑是危險重重,恐怕他進得去就出不來了。
“怎麽你還怕我們虧待你不成,隻要你進去,獎賞好處大大滴,如果你敢不談路,後果隻有死路一條。”說到最後,吉田正雄原先虛僞的笑意瞬間翻臉,變成了一副無比猙獰的臉孔,眉旋即頭一橫,就要拔出挎在腰間的戰刀,作勢欲砍。
“太君莫生氣見怪,這位大叔上了年紀,身子骨也不硬朗,去探路的話恐怕還會因此耽擱,要不讓我去給你們探路吧。”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突然有一個男子站了出來,來到吉田正雄的面前,毛遂自薦道。
“哦,你給我們探路?”
吉田正雄的眼眸驟然一縮,帶着幾分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這個男子。
隻見面前的男子年紀輕輕,身形健朗,個子也很高,甚至比吉田正雄還高出了半個頭。若不是他那滿臉的灰塵和泥土,加上褴褛殘破的衣服話,絲毫看不出來他是貧苦之人。
“怎麽,太君,難道我不适合嘛?”年輕男子問道。
“當然合适了,隻要探完了路,你的好處和獎勵可是大大的有!”吉田正雄收斂了臉上狠厲的神色,帶着不懷好意的譏笑。
能夠找個替死鬼在前面給他們擋陷阱,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麽會拒絕呢,吉田正雄也是很果斷的答應了。
……
……
“阿牛,小心,這裏面可是很危險的。”中年大叔向李曉投來了感激的神色,但是又充滿了擔憂,其他人也紛紛如此,他們都知道這墓中的兇險,所以對年輕男子非常擔憂。
“沒事的,我自有分寸。”年輕男子握住大叔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接着,年輕男子和那些勞工們點點頭,柔和而堅定的目光從那些老弱婦孺的臉上掃過,最後嘴角掀起一絲笑意,仿佛春風細雨,能夠融化人心,在這時刻竟然頻添了一分安心的感覺,年輕男子示意他們不用擔心。
片刻之後,年輕男子毅然地轉過身來,便率先向那未蔔的地宮入口走去。
而吉田正雄和一群東瀛士兵對視一眼後,也是持着步槍和戰刀,相距一段距離的,神色警惕地跟在後方。
這個墓口可謂是十分的狹窄,即便是點了燭火,也隻能照亮一小片的區域。
但是當深入甬道後,便是來到了明殿(冥殿),眼前的景象也是随之慢慢的開闊起來,一根根兩人合抱之粗的石柱林立而開,支撐着這個陵墓地宮,讓它能夠不至于因爲沙土的堆積和壓力而倒塌了。
在明殿的入口,有兩座麒麟石雕對面而立,龇牙咧嘴,一副兇悍之樣,如同是兩尊門神般,鎮守在這明殿的入口。
這裏面的空間十分的巨大,可以說,有兩個足球場的大小。
成千上百的兵馬俑,一行行一列列的,沿着一種特殊的軍仗陣列排布在這裏,他們身穿長襦,外披铠甲,胫着護腿,頭戴中帻,手持彎道、利劍或者長矛,身軀挺拔的立在那裏。還有不少的戰馬,矯健威猛,躍躍欲行,異常神駿,栩栩如生,悍然神威。
無論是兵傭還是馬傭,面目齊齊地對向那陵墓入口處,就仿佛是一對訓練有素的軍陣,長年久月的守衛在此處,聽随着帝王的調遣,随時陪伴他征戰幽冥地府。
來到這裏,當前的東瀛士兵腳步一滞,目光也看得呆住了,忍不住驚歎道:“這也太壯觀了吧,竟然有這麽多陶俑,做成了古代兵馬的形狀!”
而那吉田正雄挎着腰間的戰刀,圍繞着四周掃了一眼,卻是冷笑一聲,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道,借機訓話說道:“哼,不過是一群沒有生命的陶俑制品罷了,隻有我們的大東瀛武士神威,才能夠真正的征服這片大地!”
“是,吉田大佐說的正是。”
“我大東瀛的武士是無敵的,豈是這些陶俑所能夠比拟的!”
那些士兵紛紛地附和道,甚至爲了在這地宮之中,壯懾聲勢,其中一個東瀛士兵,還去将一個陶俑給直接踹倒了,嘴中也是罵罵咧咧地道。
“繼續往前面走!”吉田正雄命令道。
“好的,太君。”年輕男子聞言點了點頭,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着痕迹的精芒。
年輕男子繼續在前面帶路,在兩列陶俑士兵中間行走着,而那些東瀛士兵則是始終相距一段距離,跟在後面,一行人在奇怪的氣氛中,向着墓室的深處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年輕男子不小心觸發了機關,隻見從兩邊漆黑的空間中,忽然有布滿了尖刀利刃的木闆,從石壁上脫離了下來,在上面系着的繩索牽引之下,向着中間的位置拍了過來。
而那年輕男子,卻是異常的機警,身子壓低,腳後跟在地面上一蹬,就地這麽一滾,便是輕松地躲開了這個機關的偷襲。
“咚!”
兩邊的刀刃木闆,重重地轟擊到一起,發出了一股沉悶之音,碎石塵土也是簌簌的滾落而下,彌漫一片,那些層次交錯,如同是鲨魚牙齒一般的刀刃,在昏暗的情況之下,依舊是能夠閃爍着寒光,訴說着它的可怖。
“嘶!”
身後的那些東瀛士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來是因爲這墓道之中所隐藏的機關,這東西十分的巧妙,你不知道什麽情況下就會觸發到了,這是華國陵墓之中所特有的陵墓機關術,那些木闆上可都是尖尖的刀刃,如果被觸碰到的化,非被紮成馬蜂窩不可。可以說是兇險異常,如果說不注意,或者是反應稍微慢一點的話,簡直是斃命于無形,到時候就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
不過更爲重要的,則是面前哪個男子,身手也是太過了得,居然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都能及時地做出反應,從而避免了危險,他身手矯健的程度,甚至比這些訓練有素的東瀛士兵,都要強出不少。
見此情形,吉田正雄不由得是眉頭一皺,神色也是爲之一凜,閃爍的目光之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事情。
“太君,怎麽了,這裏本就有着很多的機關,難道有什麽不對勁嘛?”年輕男子臉上的神情卻十分的鎮定,他咧了咧嘴,雪白的牙齒,看起來就好像是憨憨的樣子,讓人不經意之間就是卸去了戒備之心。
“沒事,繼續前進吧。”
也許是自己多慮了,一個被拉來的苦工,能夠有什麽了不得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吉田正雄停止了胡亂的猜想,揮了揮手,讓東瀛士兵調動起精神來,更加小心地向前面走去了,他們這次的目的,就是要搜尋這陵墓中的寶藏,所以自然是不可能半途而廢的了。
不得不說,這個墓穴十分的壯觀,裏面的布置十分的精緻,有種巧奪天工的意味,頗具磅礴的大氣,帝王在生前是風光無限,即便是在死後,那也是十分不凡的,包括那墓穴之中的一些壁畫,也都是展示出了帝王接受百~官朝拜,帶領着士兵征戰沙場的景象來。
這裏不僅有着很多的金銀财寶的陪葬品,而且更是有着軍隊陪伴,這種景觀讓人不禁是歎爲觀止了。
一路上都顯得是很平靜的樣子,可是就在之後,這墓道裏面的機關,卻是再度的被觸發了,這次,是很多的機弩中射出了一支支銳利的弩箭,直接是洞穿了兩個東瀛士兵的身軀,将他們給直接是紮成了馬蜂窩的樣子,鮮血汨汨流出,七竅盡冒,一副無比慘痛的樣子,他們甚至是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了?!”吉田正雄不由得是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都是露出了無比震驚的神色。
這墓道之中可是有着很多的機關,這當然不是問題了。但是,問題是這些士兵可是走在了那個年輕男子的身後,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在他身後的士兵卻是早中,被這些弩箭給射穿了,他心裏十分不理解。
“難道說,這裏的機關是有着某種特殊的觸發方法?”這個時候,他心裏不由得是如此的想到,如果真是這樣的化,那就是太過于詭異了,這裏完全就是無法預知的危險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以說,這是他所無法接受的事情,隻能合格時候也是讓他的心裏,萌生了巨大的陰影,他有些不甘前進了,因爲前面的危險,也許是比這裏來的更加的激烈,這個時候他反而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有些躊躇不定的樣子。
“怎麽了,太君,不繼續往前面走嗎?”年輕男子,轉過身來,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如此地說道。他仿佛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就仿佛這些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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