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智創”還是在初期的探索階段,還在搜羅整理一系列的科學研究和市場調研的計劃,待到市場的訊息和反饋之後,也将是公司真正發力的時刻,所以來到公司,他開了個簡短的會議,讓公司職員各司其職,統籌一下各部門的工作之後,便離開了公司。
除此之外,帶斷浪返回現世界,還需要給他重置一個新的身份,對于外界來說,像斷浪這個近乎家喻戶曉,帶着濃濃風雲特色的名字。而李曉的目的,便是希望将斷浪培養成公司的代理者,以後免不了跟商場中人和媒體打交道,所以這個名字自然不能再用了,于是李曉便給他換了個“秦朗”的名字。
他的身份則是被安排成,來安城投奔李曉的遠房表親,憑借李曉在安城上達天聽的頗高人脈,關于斷浪的身份證明、戶口和相關的個人信息,在略施手段之後,自然是瞞天過海,很順利的落定下來了,從此以後,斷浪今後也将使用“秦朗”這個名字留存于世,隻要不是FBI卯足死勁,三百六十五天來調查他的消息話,那麽便沒有絲毫的破綻。
在将這一切的手續辦完後,又叮囑斷浪好好的熟悉現世界的文化與知識,盡最快的時間适應和投入之後,李曉便驅車來到了安城機場,向地勤出示了網上預定的飛機票之後,便從登機口坐上了從安城開往燕京的航空客機。
上次安全組的調查事件中,正是因爲林老保镖汪強的擔保,所以自己也是成功地擺脫了調查和嫌疑,若不是汪強從中斡旋,恐怕此時自己仍在黑名單之列,更别說是創辦公司了。華國有一種普遍的觀點,那便是人情大于一切,所以李曉不想随便欠下别人的人情。再者說,從汪強的隻言片語中,也能得知林老此時身體狀況不佳,甚至于病得很重,所以李曉更覺得,應該要前往燕京,一來表達自己的謝意,二來則是要親自探望林老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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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曆了五個小時的航行之後,一架客機從南方飛來,緩緩地降落在了燕京的國際機場之上,李曉頂着一頭黑色的鴨舌帽,順着摩肩接踵的人潮之中,卻總是能夠找到一絲縫隙,身形晃動,步履如風一般來去自如,沒多會的時間,便與擁擠的人流告别,在路邊找了一輛出租車,當李曉報出自己所要去的地方之時,讓那中年司機的神情都是爲之一愣,嘴角叼着的煙頭差點沒掉下來。
“年輕人,你确定要去的地方沒說錯?”中年司機操着一口字正腔圓的燕京話,再次的确認道。
“嗯,就是那個地方,有什麽問題嗎?”李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旋即又反問了一句。
“沒...沒有任何問題。”中年司機連連擺手,掐掉了煙頭,輕踩油門,便向李曉所說的目的地駛去,隻是司機的眼神有意無意地,都會流露出一絲奇異之色。
對于司機的奇怪神色,李曉置之未理,而是好整以暇地欣賞着道路兩旁的景色,宏偉壯觀的高大城門,充滿濃厚曆史氣息的四面合院,如河水般湍急的車流,以及那繁華而絢麗的街景,無不是點綴着這座讓人趨之若鹜的大都市。
雖說李曉經曆了諸多的位面,見識過巍峨雲端的大雪山,黃沙遮天的震撼場景,也目睹過科幻感十足的斯塔克大廈,但此時置身在這現代與曆史相融合的都市,感受着此處的風土人情,卻也别有一番意味。
要擱在平時的,短短的路程可能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不過今天卻是很好的避開了車流的高峰時期,一路上還算暢通,約莫一小時的車程之後,當來到了一處由紅磚圍起,青瓦蓋頂,樹木參差的巨大庭院。在給司機付過錢之後,李曉便從出租車裏邁步走了下來。
可以看見,在庭院的門口有兩名昂首挺拔,目光灼灼的軍人,神态威嚴地守衛在此處。
諒誰也都能看的出來,此處的不凡,這裏可是一号機關大院,隻有退下來,對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的元老級别人物才會在此頤養,可以說,能夠住在這裏的人,無不是都有着赫赫功勳,聲名不凡的。
李曉一手提着剛才從路邊商城裏買來的過來,一手從兜裏摸出了手機,一個電話打出之後,不多會兒的時間裏。從大院的一條幽靜的鵝卵石鋪陳的小道中,一個身材魁梧,着灰色戰術T恤的精悍男子邁着穩健的步伐,徑直地來到李曉身邊。
他伸手拍了拍李曉的肩膀,隻感覺肩胛上鼓起的粗大肌肉,硬實而又虬結,目光驚奇地打量了一番後,忍不住贊歎道:“好小子,許久未見竟然又精神了幾分,看你這一身強健的筋骨,不僅是個科技天才,還是個練武好手啊。”
汪強乃是龍牙特種兵出身,執行過重大的反恐任務,超強的近身格鬥術更是威力莫測、難逢敵手,在部隊大比武中也是多次獲得名次的,所以才會在退役之後,成爲林老的保镖心腹。憑借他狠辣的目光和直覺,也是一眼瞧出李曉那清涼衣衫之下的強悍體魄,竟然比前段時日又凝實了一分,甚至還蘊含着一股澎湃的氣勁,心中暗自訝異。
“汪大哥真是謬贊了。”李曉不禁淡然一笑,頓了頓又關心地道:“不知近來林老的身體如何?”
談及此處,汪強的面色不由得微微一黯,輕歎一口氣:“林老的身體狀況并不怎麽樂觀,不過你能來,他的心裏想必也會寬慰很多的,走吧,林老還在等你呢。”
叙談的同時,汪強也一邊領着李曉往院子中走去,幾經折轉,來到一棟紅磚青瓦的宅院之中,屋子裏面極盡簡樸,并沒有什麽豪華的裝飾,卻有一股濃重的藥味。
在牆面上挂着一排排軍功勳章和,因爲歲月的痕迹,這些勳章的表面不再锃亮,已經是略顯斑駁,但是它的重量與意味卻是沉甸甸的,一方寫字桌的明晃玻璃台闆下,壓着泛黃的老照片,都是林老與戰友們的珍貴合影,陳列在那裏,無聲地述說着林老從那戰火中走來的輝煌與磨難。窗台上的水仙花盛麗綻放,飄來一股股的幽香,适當的中和了些屋子裏的刺鼻的藥味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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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了房屋深處的卧室裏,透過那玻璃窗戶可以看見,在一張鋪着白床單的床榻之上,林老仰面地躺在那裏,須發皆白,皺紋深深,奇瘦的臉頰上顴骨高高的凸起,枯槁的身形幹癟如柴,低垂的雙眼皮仿佛是有千鈞沉重一般,艱難地耷拉在那裏,仿佛随時都要閉合上了,看上去是無比的虛弱,小小的卧室之中堆放着很多的醫療器械,醫用氧氣機中産生的氧氣,順着管子接到了他的鼻子上,在他身體的多處地方也都接着其他醫械的管子,勉強維持着他那孱弱的生命。
看到這一幕場景,李曉不由得是心頭一塞,就連他的眼眶也有些微微濕潤了。明明在數月之前的魯省,那時候看到林老還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樣貌,但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過去,林老卻是一副行将就木的垂危之态,看在眼中,李曉的心裏也不是滋味,哪怕是在戰場上鐵骨铮铮,英勇蓋世,但是在病痛的摧殘之下,卻都是會跟普通人一樣,感到深深的痛苦和折磨。
隻見除了林老之外,此時在卧室裏面卻還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穿白大褂,帶着老花鏡的銀發老者,一副資深老中醫的作派,他一隻手上的三根指頭輕輕地搭在林老的手腕上,不時地捏動,銀白的眉頭卻是深深的皺在一起,也是毫不掩飾心裏的凝重之色。
“林老。”跟着汪強走進了卧室,李曉心懷恭敬地輕喚了一聲,許是林老年紀老邁耳朵不靈光的緣故,直到李曉又叫了第二遍,此時林老才是緩緩地從枕頭上偏過頭來,吃力地睜開了雙眸,當他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青年走入他的眼簾時,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絲欣喜的神色,蒼老的話語好像是從喉嚨中硬生生磨出來,艱難地道:“小夥子,你終于...來了,咱們自從魯省的那次碰面之後...可好久沒見...面了。”
雖然隻有一次萍水相逢的碰面,但是對于李曉,林老的印象卻是極其深刻的,林老是一名老鐵道遊擊戰士,對于那段峥嵘歲月更是心懷無比的心情,而李曉這樣一個風化正盛的年輕人,能夠心懷着責任,用無比的熱情,而且不取一分一毫,自發地在鐵道遊擊隊的紀念館裏面,爲前來旅遊的遊客們講述當年峥嵘曆史和奮戰的歲月。他的責任心與愛國精神,這點更是讓林老無比的感動,在後來,得知那李曉還爲紀念館無償的捐獻了十萬元之後,他的心中更是生起敬佩和感動了。
所以在當時,他就是将李曉的印象深深的記在了心裏,在魯省開完了一個會議之後,他便想着回到紀念館裏,和李曉叙談交流一番,可是沒想到,卻是錯失了這個機會,這也成爲了他的一大遺憾,此時縱然是病重之軀,但是再此看到李曉,心中卻是油然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激動之情。
而那名正微閉着眸子,凝神把脈的老中醫,也是循着林老的目光看了過來。
“是啊,林老好久不見了。”李曉将手中的果籃,放在了茶幾上,急忙一個箭步地邁步上前,拉着林老布滿褶皺和老繭的厚厚手掌,鼻子有些微微發酸地道。
林老在床邊輕輕地拍了拍,李曉也在他的左手邊坐了下來。
此時,那垂危之态的林老,他的眼眸竟然是閃爍出一絲微亮,語氣中蘊含激動的和李曉攀談了起來,說的自然是那鐵道遊擊隊的抗戰往事,随着話語的進行,林老仿佛是回到了那段血與火淬煉的歲月,一幕幕的記憶,都是浮現在了腦海,那攀爬火車的景象,那劫取敵寇物資的驚險,那厮殺敵寇的熱血昂揚,仿佛都是曆曆在目的樣子。
而李曉也是在電影世界中經過了那段曆史的,那段歲月更是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此時通過和林老的交談之下,更是感覺,仿佛當初和王強、劉洪他們的戰鬥就是在眼前一般,更甚至于,他是跟林老曾經并肩作戰。雖然兩人這是第二次見面,但是此時卻是有種無比親切和熟悉的感覺,就仿佛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一般,這點感覺也是尤爲的強烈的!
汪強立在一邊,将兩人叙談的一幕收入眼中,心中也是不禁感慨,雖然他跟在林老身邊也有十多年了,可以說對于林老也是有着很深厚的情誼,但此時隻感覺和李曉與林老比起來,簡直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而看到李曉和林老聲情并茂叙談的情景,那位老中醫卻是不由得咳嗽一聲,然後有些嚴肅地道:“咳咳,現在病人是重病的狀态,所以說還是不要讓他的情緒太過激動的好,這樣的話,也是對他的身體不利的。”
李曉聞言也是不由得一愣,旋即也是暗自點頭。這中醫說的的确沒錯,在如此情況之下,林老心情激動自然是可以理解,但是如此一來,也會影響他的病情,所以這個時候,也是不能夠掉以輕心的。
在沉吟片刻之後,李曉又是轉過頭去,看相那位銀發蒼蒼的老中醫,問道:“請問林老究竟是得的什麽病呢?”
老中醫深深地看了眼李曉,粘着下巴的胡須,長長的歎了口氣道:“林老這是高血糖的并發症,可以說是不容樂觀的。所以我才是讓他要多注意休息的,不然的話我說這些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