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冥二老和趙敏私下傳遞信息的時候,柳羽也悄悄地跟周芷若說:“芷若,此間事情複雜,我現在無暇細說。你記住,待會交起手來,你們不可戀戰,伺機逃跑。鎮外往東二十裏有一處樹林,我們到那裏會合!”
不待周芷若說話,柳羽又補上一句“聽話,記得保護好自己!”
周芷若正欲反駁,玄冥二老卻已殺了過來,隻得住嘴不言,握緊手中寶劍,準備迎敵。
柳羽沒有被鹿杖客那故弄玄虛的一聲吓到,他大半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玄冥二老身上,一見兩人沖殺過來。他淡然一笑,手持飛羽劍,往前沖去,竟是主動迎上了兩人!峨嵋派衆人稍遲一步,卻也都跟了上來。
鹿杖客手中兵器是一根拐杖模樣的奇異兵器,他在柳羽一進入自己的攻擊範圍内就毫不猶豫地一杖當頭打來。這一杖聲勢浩大,但不過是虛有其表。玄冥二老身爲半步超一流的高手,卻貪圖榮華富貴,投身汝陽王府,像他們這種貪圖享樂的人,大多都會極度愛惜自己的生命。這也逐漸養成了他們的一個謹慎的性格,剛交手就如此大開大合仿佛要用盡全力直接強攻,必然隻是一個虛招。
柳羽看都不看那往自己額頭打來的一杖,反倒把注意力放到了想要繞過他直取後面峨嵋衆人的鶴筆翁身上,飛羽劍猛地刺出,劃出一道絢麗的弧線,把正要前沖的鶴筆翁吓了一跳,隻得連忙停下,以免被飛羽劍刺中。柳羽用劍攔下了鶴筆翁,這才好整以暇地伸出左手迎向那當頭的一杖,“震山掌”勁力吞吐,輕而易舉地把這虛有其表的一杖震開。
看柳羽這架勢,竟是以一敵二不落下風,當真是威武非凡!
鹿杖客眉頭微微蹙起,但還是沒有輕舉妄動。相反,鶴筆翁可就沒有這麽好心性了。他怒喝一聲:“好小子,竟敢看不起我們玄……”
鹿杖客見勢不妙,連忙打斷他的話:“師弟,要打就打,别跟這小子廢話!”說罷,他提着手中長杖率先沖了過來。
鶴筆翁自知失言,也不敢再多說什麽,提着手中鐵筆跟着師兄鹿杖客一并朝柳羽殺來。瞧他那恨不得把柳羽生吞活剝的神情,便知道他心底到底有多恨柳羽這個屢屢讓他丢臉的小輩了。
柳羽早就知道自己和玄冥二老不會是一路人,面對鶴筆翁的敵視也不甚在意。他全神貫注緊緊盯着玄冥二老的動作,不敢有絲毫大意。
玄冥二老雖是以玄冥神掌聞名江湖,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們隻會這一門功夫。相反,他們兩師兄弟一人叫鹿杖客,一人叫鶴筆翁。鹿杖客的杖法,鶴筆翁的筆功,都皆爲一流。而且他們僞裝明教教徒,使用玄冥神掌反而不妥。相對而言,杖和筆雖然都是奇門兵器,但天下之大,使用這兩種兵器的卻也不少,反倒是不容易被認出身份。當然,他們并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早就已經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了。
這一次還是鹿杖客的杖先到,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鹿杖客的這根長杖比起柳羽的飛羽劍都要長上不少,還是占了不少便宜的。
這一次鹿杖客揮杖打來,卻沒有先前那般浩大的聲勢,反而無聲無息,就如同一個平民百姓仿佛在用一根普通的棍子戳向某些東西那般。但柳羽的瞳孔卻是在一瞬間猛地一縮,給予這普普通通的一戳與方才一開始聲勢浩大的一砸截然相反的重視!
因爲這一戳是那麽的自然!
自然,有時候也可以代表着可怕!
這種自然,是千錘百煉後的脫變,是返璞歸真的凝練。這種自然,既符合人體結構,更暗含武學至理!
從這無比自然的一戳中,柳羽看不出什麽玄機,也看不出什麽變化。
但他不會天真地認爲這一戳就真的如同表面上看的那麽簡單。玄機已經藏在了深處,他看不到。變化早就融在了自然,他看不出!
因而,柳羽給予這一戳最大的警惕,最高的重視!
此時的他,别說是像之前那樣同時把鶴筆翁一起納入戰圈了。哪怕是鶴筆翁主動湊過來,他也沒有心神去注意、去理會!
他必須将自身所學發揮到極緻,才能接下這一招!
然後,他将飛羽劍背到了身後,因爲他的“九宮連環劍”接不下這一招。這并非“九宮連環劍”比不過鹿杖客的杖法,而是,他柳羽對于武學的了解遠遠還比不上鹿杖客!
一陽指!
隻有這一門他學了七年、練了七年的武功,才是他最大的殺手锏,最後的底牌!
柳羽伸出左手的食指,朝着那往自己不斷逼近的杖的杖頭部分,同樣是無比自然的一戳!
這可以說是戳,也可以說是指!
就如同小孩子指向某樣自己喜歡的東西,柳羽這一指,指向的正是那一杖中全部力量彙聚的一點!
這自然的一戳和一指以一種更爲自然的姿态相遇。鹿杖客手中長杖的頂端與柳羽的左手食指似乎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所吸引,默契地結合到一塊。
從鹿杖客出杖,到柳羽出指,再到杖指相碰,就仿佛一出排演了無數遍的舞台劇!然後,畫面就定格在這最後的一幕上!一切都仿佛那麽和諧,自然!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股強烈的無形的用肉眼完全無法捕捉的波動,從杖和指相交的中心迸發出來,席卷四周!
客棧中突然起了一陣飓風!
這是由兩股強勁的内勁碰撞産生的!
周芷若等人距離柳羽和鹿杖客兩人最近,被這突發的飓風所阻,一時之間都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而鶴筆翁同樣距離鹿杖客不遠,但他武功更高,内力更爲深厚。這股飓風強則強已,但還不足以讓他駐足!
他以一種無比強硬的姿态回應着這股飓風的吹襲,然後強行突破,直接沖到了柳羽身前。緊接着,鶴筆翁揮起手中鐵筆,直直地往柳羽眉心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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