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這麽長時間,大大小小的案件也算是經曆了不少了,殺人犯見的不少,死人的屍體也幾乎變成了家常便飯,何時曾給他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想起來,還真是有些蛋疼。
“讓勞資這一段時間整天過的提心吊膽的,小子,不把你抓起來,就對不起我這幾天受的心裏折磨,你最好祈禱你能正面碰上我,否則,看勞資不把你活活玩兒死。”
憤憤的放下手中的手機,許毅超再次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家裏邊兒現在已經被他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那個家夥來自尋死路,要不是顧及到可能弄不死對方,許毅超倒是有可能待在家裏。可是,他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所以,他甯願當“縮頭烏龜”。
“服務員,麻煩再來份兒花生豆。”
跟馬永琪借的五百塊錢,他隻花去了三百,身上還留着二百塊錢大洋,别的不說,這路邊兒小攤還是能揮霍的起的,然後再找個便宜點兒的旅店,加上自己原本的幾百塊錢,湊活一兩個星期還是勉強可以的。他就不信了,那個家夥還能忍着幾個月不動手不成?
……
午夜十二點,這個時間段,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夜族”人的活動雖然依舊不停歇,但是這個世界上,更多的還是勞苦大衆,他們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做不到随心所欲。白天工作晚上早早睡覺,早已經成了這類人的本能。
哒哒哒……
臨近小區的位置,沒有那麽多酒吧,歌舞廳之類的場所,所以到了這個時間點以後,就變得特别的安靜,即使偶爾有那麽幾個睡得晚的,也不可能吵鬧,更不可能把注意力集中在窗戶以外的地方。所以,整個小區方圓幾百米的範圍之内,就顯得格外的甯靜。
“你确定目标就住在這個地方?”
月倒不是懷疑組織的能力,隻是出于自己的習慣,做任務之前,總是要多次确定,以确保萬無一失。
“當然。”
殘夢不含絲毫感情的聲音,用手拉了拉在黑夜中幾乎看不到的帽檐,“幻魔的手下别的能力不怎麽出衆,這打探消息什麽的,卻是首屈一指,而且爲了保險,幻魔還分别派出了三個人各自行動,得出的消息卻都是一模一樣。如此一來,除非目标能夠在幾個小時之内把家搬走,否則,他絕對就在這裏。”
“那本人呢?”
月瞥了他一眼,“說他家在這裏我相信,那麽他人呢?你怎麽确定他現一定就在家?幻魔的那群手下,根本就沒有一點兒耐性,絕不會進行監視之類的任務,你又是怎麽确定目标現在的位置的?”
“目标連續三天,都是醫院家裏兩點一線,據我們的人觀測,目标的母親好像出了什麽意外,目标每天都要去照顧一段時間,而在每天晚上七點之後,必然會在家待着。”殘夢語氣僵硬的解釋道,“而且在此之前我們已經盜取了這個小區的監控攝像,監控中目标在六點五十多分回來,一直不曾離開。這,難道還不能證明目标的位置嗎?”
“我隻是問問。”
月冷笑,“你确定就好,不要忘了,如果沒什麽意外的話,我們隻有今天晚上這一次機會,你我都不想失敗,所以,最好還是确保萬無一失的好。既然你能确定,那就沒問題了。”
這該死的殘夢,一個智商都長到眼睛上去了的笨蛋,他怎麽知道一個殺手的基本素養?竟然懷疑一個頂尖殺手的能力,哼,最好能讓他好好的吃個虧,讓他好好的長長記性。要不然整天目中無人,又不能殺,還真是有夠郁悶的。
樓道裏漆黑一片,又是寂靜無聲,月倒是無所謂,身爲一名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的頂尖殺手,黑夜不但不能給他帶來麻煩,反而會讓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因爲夜色,是他的僞裝。在黑夜裏,他的行動将會更加的安全迅捷。
“幾樓?”
“六樓,XXX号。”
簡潔的對話,聲音也被故意壓的很低。低到……即使是在這超級寂靜的地方,也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各自的聲音。
就是這裏?
站在那扇看起來很結實的防盜門面前,月用眼神表示了這個意思。
殘夢皺了皺眉頭,顯然,他并沒有來“實地考察”過,所以,他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但,出于對組織人的能力的信任,他點了點頭。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月沒有再多說什麽,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後便從衣兜裏掏出來了一把……鑰匙。
的确是一把鑰匙,這沒什麽好稀奇的,像他們這樣龐大的一個組織,雖說有自己專攻的領域,但是說開了,其他領域也不是沒有涉及。這些所謂的防盜門聽起來挺厲害的樣子,但是厲害的小偷都能弄開,而他們靠的是科技,靠的是智慧,組織研發的“********”,上面有很多微小的機關,可以極其細微的改變鑰匙的構造,幾乎現在已知的任何鎖都能夠被它打開。畢竟制造鎖的人,用的也是某種原理,隻要熟知這種原理,反向推論,其實并不難制造出打開它的鑰匙。
不過這把所謂的“********”,其實還有一個緻命缺陷,那就是隻能打開普通的鎖。現在好多的鎖,要麽是密碼鎖,要麽是指紋鎖,要麽就是各種各樣的例如DNA鎖,臉部解鎖……難不成你還能讓他拿着一把鐵質的鑰匙去開這些鎖不成?
原始的鎖樣被月細微的調整,然後輕輕的插進了鎖眼,輕輕扭動……
咔嚓咔嚓……
很輕微的聲音,是鑰匙打不開門鎖時,被阻撓的碰撞聲。
月挑了挑眉頭,将鑰匙輕輕抽回來少許,然後又插進去,抽出來,插進去……不停的嘗試着扭動,然後調整鑰匙的構造。終于,兩分鍾後……
咔嚓……
非常輕微的聲音,但是在這寂靜的地方卻被放大,站在一旁的殘夢似有所感,斜眼看了看月扭轉了半圈的手腕,然後退了兩步。
月看着他的動作,卻什麽也沒有說,直起腰,用了五分鍾的時間把門輕輕打開,走了進去。殘夢,也在随後跟了進去。
哪個房間?
客廳裏,通往陽台的窗戶沒有被關上,不太明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多少爲他們的視野提供了些許的光源。隻是這棟房子不止一間屋子,他們又沒來過這裏,如何知道哪個才是目标的房間?
月沒有回答,隻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着殘夢,嘲笑他問這個問題時候的愚蠢。
殘夢微微一愣,随後皺了皺眉頭。不明白月爲何這般模樣。
“我又沒來過這裏,我特麽怎麽可能知道?”
月冷哼一聲,用盡量壓低的聲音告訴了他答案,“你我分頭行動,誰找到算誰的,你别告訴我,你連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都搞不定?”
殘夢的臉變得有些陰沉,卻沒說什麽,輕輕的哼了一聲,主動的轉身選擇了一個房間。
其實說實話,自從他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就有了一個疑惑,一直徘徊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殺人,這種事情一般都是交給殺手去做的,殘夢不明白,這次的目标明明就隻是一個普通人,爲何夢要大費周章的派他殘夢出手?
這也就算了,那麽月,月又是怎麽回事兒?
組織裏最強大的殺手,殺手界排名前三的超級高手,能值得他親自出手的任務,這個世界都沒有多少了,爲何會被夢派到這個任務當中?
他們兩個人的聯手,說真的,不是他自誇,在中國刺殺某個高級議員都不是什麽問題。即使對方有很多身手不凡的保镖相護,他也有信心完成任務之後全身而退。而這個家夥,難道還能和高級議員相提并論不成?
黑夜潛入目标家中,在睡夢當中奪走對方的生命,在此之前,他對這種行爲一直是非常不屑的,認爲那就是侮辱了殺人這門藝術。
殺人,就應該像他們這樣的催眠師這樣,于衆目睽睽,朗朗乾坤之下,幹擾人的心智,悄無聲息的奪走目标的生命,卻又能瞞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那樣的做法,才是這門藝術的最高境界。
可是現在,他卻真的跟個可悲的老鼠一樣,偷偷摸摸,用着以前他最爲不齒的方法,用最“低賤”的方法,去“侮辱”他熱愛的藝術。
“月這家夥肯定也非常困惑吧,呵,真是諷刺啊。殺手界的一個傳說,連各國總統都忌憚三分的存在,卻被夢逼着用如此低劣的方法去殺一個普通人。如果被那些關注他的人知道了,哼,恐怕都會笑掉大牙吧。”
殘夢相信,這份疑惑,月的心中同樣存在,隻是和自己一樣,出于對夢的敬畏,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而已。不過也就僅限于此了,任務如果成功完成,就算自己不說,月肯定也會找夢要一個解釋的吧。
那麽現在,還是乖乖的把這個該死的任務完成了再說吧。
殘夢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右手搭上眼前這個房間的門把手,輕輕用力,推開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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