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該說他是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酒店裏的那一次推理,他做的很好,不但揭露了李星德這個真正的兇手,還連帶着把王越京這個“幕後操縱者”也給抓了出來,所以,就是那一次之後,許毅超就出名了。當然,也隻是僅僅局限于警視廳之内。白局長可是老油條了,這種東西宣揚出去,對許毅超來說除了有害還是有害,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白局長好多年前就明白了。
但是……
“哎呀呀,我到底是答應呢?還是拒絕呢?”
許毅超有些頭疼的抓耳撓腮,也許是因爲白局長看中了他的推理能力了吧,那次的案件結束之後,白局長居然“誠懇”的邀請他加入警部。
呃……
當警察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起碼也是公家的人呐,而且警察也是和案件最接近的職責,如果他當了警察的話,相信絕對不會沒有機會施展他的推理能力。從個人的觀點來說,他是願意的。可是……
“當什麽警察啊你?工作危險,吃力不讨好,我跟你說,咱們老許家可就你一根獨苗,你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你告訴我,你讓我和你爸兩個人怎麽辦?白發人送黑發人?”許毅超的媽媽對此是堅決反對的。倒不是瞧不起警察這個職業,隻是再怎麽說,哪怕是所謂的和諧社會,也總會有很多不平之事,殺戮,不管什麽時空,不管什麽界限,總會是有的,而警察這個職業,卻是和這些東西接觸最多的。許媽媽也是擔心,害怕兒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所以才死活不同意的。
“算了算了,不當警察也沒什麽不好的嘛,這段時間,也算是過足了偵探瘾了吧,大不了金盆洗手,不再管這些東西就行了嘛。”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許毅超還是理智的,世間不如意之事太多太多,任何事情,在他的心裏,都比不上親人們來的重要,更何況是他最親的媽媽。
“讓開讓開……”
“來人呐,抓小偷啊!”
“前面的……”
原本還稱得上是平靜的街道上,仿佛一枚石子丢入平靜的湖面上一般,蕩漾起無邊的波瀾。
抓……小偷?
許毅超當然阻擋不了聲音的侵犯,所以他聽到了那些聲音,撇了撇嘴,有些詫異,那些好像隻存在于熒幕之上的情節,居然還真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所以……
他是管呢?還是不管呢?
因爲那嘈雜的聲音,好像離他越來越近了呢。
“真是無語呐……”
許毅超掏了掏耳孔,有些無奈,現在的情況下,他好像已經不能置身事外了呢。
迎面而來的不良少年,手中揮舞着一把一點五倍左右巴掌長的合金制匕首,讓周圍的人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臉上猙獰兇狠的樣子,還别說,真夠“霸氣”的。
許毅超是個偵探迷,而偵探所共有的一點,就是那麻煩的“正義之心”。
所以……
該死的正義之心……
“喂,前面的那個家夥,快給老子滾一邊去,否則别怪我手下無情。”
許毅超看到了對方,對方當然也看到了許毅超,相比于那些大腹便便的普通人來說,許毅超這個“運動少年”對他的威脅顯然更大。
好家夥,拎個皮包一扭一扭的,居然還這麽嚣張,老子?你特麽誰老子啊?
既然這樣的話……
許毅超不留痕迹的四下掃視了一眼,觀察着是否有對自己有利的地形,兩隻手卻是同一時間擡起來放在頭上,表示自己沒打算攔他。
這裏的地形還是此刻狹隘的,是一處小胡同,許毅超和小偷中間的地方,有一個拐角街道,而很不巧,這個拐角離許毅超更近一些。
嘿嘿嘿嘿嘿嘿嘿……
許毅超低着頭,雙手表示沒有敵意的放在頭上,在小偷的目光注視之下,老老實實的拐了過去。
呼……
許毅超穿着短袖,看的出來他的身體素質不錯,小偷手裏雖然有一把匕首,但是他也沒打算用來殺人,所以,許毅超對他的威脅還是比較大的,不過現在好了,那家夥走了,明顯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嘛,自己果然是威武霸氣,一把匕首走天下。
仿佛這種心情感染了身體,這一時刻,他仿佛感覺到腳步都輕了不少呢。
路過街口,也許是下意識的,他朝着拐角處看了一眼,當然,眼睛中是帶着蔑視的,卻沒想到……
看到的……
是一張散發着陣陣惡臭的大腳闆……
砰!
突如其來的,腹部一陣劇痛,手中的匕首都被迫松了開來,身體不受控制的朝着後面飛去,那一刻,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他心裏清楚,那是被踹岔氣的緣故。
“我去你瑪德!”
許毅超一腳踹上去,仿佛升仙了一樣的刺激,渾身骨頭都輕了許多,他從來都是看電視上有見義勇爲的“勇士”,現實中,即使是碰見殺人犯,他也從來都隻是做背後工作,從來不參與動手事宜。
而現在……
“揍人,原來是這麽的爽。”
“我……我日……日尼瑪!”
那青年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滾兒,氣兒都沒緩過來呢,就惡狠狠的瞪着許毅超罵道,可見他對許毅超是有多恨。
哎呀我去,都這模樣了還敢罵我,找抽呢是吧?
許毅超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相反,他真實的性格反而還有點兒小腹黑。
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可從來不覺得這句話是真理,此仇不報非君子,這才是他奉行的至理名言。反正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踹你兩腳,你特麽也不知道我是誰啊。
所以……
“我去你瑪德,我去你瑪德……”
許毅超一邊罵,一邊朝着對方的屁股上踹,屁股上肉多,比起其他地方來,這裏是最不容易受傷的地方了,而且他下手也有分寸,雖然疼是避免不了的,但是絕對不會受傷,頂多也就是“當時疼”的程度。不過相對于這種疼痛,更重要的反而是那種“屈辱”吧。
打夠了,氣兒消了,整個人飄飄欲仙的,周圍早就有人報了警,他們雖然懼怕對方手中的刀子,不敢直接上前,但是打個電話報個警什麽的還是敢的。許毅超停手,一方面也是不想讓别人說他虐待犯人。
“呼……呼呼……”
幾分鍾,警察沒等到,貌似失主先跑過來了,意料之中,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妙齡少女。嗯……模樣長得還真不錯。
“喂,你的包嗎?”
小偷搶的包是粉紅色的,不用想就知道失主是女的,而帶子上還挂了個粉紅色裙子小貓的挂飾,又能夠猜得出來對方的年紀不大。
至少……
許毅超還真沒見過三四十歲的阿姨挂那玩意兒。
“我……是……是我的,謝謝……謝謝你。”
女子看起來約莫二十歲左右,很年輕,比許毅超還要小兩歲,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似乎,這包裏有什麽對她很重要的東西?
“先别急着謝。”
然而許毅超卻不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呃,準确來說,他隻是對和自己沒關系的女的不獻殷勤,所以,他拉開了包,探着頭往裏面看了看……
别誤會……
“說吧,裏面有什麽東西,我得确認你是不是這包的主人。”
沒辦法,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這年頭,沒素質的人還真特麽不少,所以,許毅超不得不謹慎一些。
“啊?哦。”
女子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裏面有一個錢包,裏邊兒有我的身份證,你可以看下。”
許毅超這行爲很合理,她沒理由反對,就算是打“妖妖靈”,許毅超也絕對占理。
“身份證嗎?”
嗯,的确可以作爲證明身份的東西。
好吧……
任夢珍?
唔……
十九歲?
照片……
嗯,好吧,的确是她。
“不好意思。”
既然确定了身份,許毅超當然沒理由再拿着不給。把東西重新放回包裏,然後還給了她。
“哦,謝謝你。”
女子感激的彎了彎腰,把挎包接了過來,卻在這個時候看到,許毅超的背後,方才倒地不起的青年突然掙紮着爬了起來,因爲匕首離得遠,所以他撿了一塊兒石頭,正準備往許毅超的頭頂砸去。
該死,要不是因爲這個小子,他怎麽會這麽倒黴……該死,絕對饒不了他。
“小心!”
任夢珍看到了這一幕,許毅超可是她的恩人,所以,她覺得有必要幫他一把,所以,她下意識的一腳踹了過去。
而許毅超,早在任夢珍提醒他的時候就下意識的蹲了下去,因爲下意識的疑惑,他還奇怪的看了一眼發聲的任夢珍。
然後……
他愣了。
粉……
粉紅色的……
穿着長裙的任夢珍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光,在她看來,倒黴的不是她,而是那個青年才對,因爲任夢珍的腿是由地面往上擡的,所以……
很不巧……
啪嗒……
許毅超仿佛聽到了蛋碎的聲音……
然後……
“啊——!”
這……也許會是他一生都忘不了的噩夢,他會後悔,後悔當時一時沖動,搶了一個女子的挎包。
下意識的,許毅超菊花一緊,雙腿不由自主的夾了夾,不自覺的咽下一口口水。
“那個……他……他沒事兒吧,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任夢珍好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有些怯懦的退後幾步,一幅想要上前攙扶,卻又不敢的樣子,猶猶豫豫的模樣,還真是……有些可愛。
“嗯,那個……嗯,他應該沒什麽問題的,警察……嗯,很快就來了,哦,那個,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嗯,走了。”
許毅超現在心情很亂,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麽,總之,他現在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哦。”
任夢珍愣愣的點了點頭,許毅超如蒙大赦,轉身就跑。
“等等!”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跑出去兩步,後面的任夢珍卻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臉色瞬間就變得通紅如血。
“什麽顔色?”
“粉紅……呃,嗯?啊,哦,我那個,這個,我好像……”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之後才意識到不對,許毅超真想甩給自己一個大耳光,卧槽,這尼瑪叫什麽事兒啊。
唰——!
果然,一股不祥的預感突如其來的傳遍全身,明明是三伏天,卻感覺好像……呃,有點兒冷?
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
許毅超心中默念三遍,終于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雙腿緊繃,然後……
“美女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一……”
“許毅超?”
任夢珍突然喊出一個帶着幾分疑惑語氣的名字。許毅超一愣,剛剛邁出去的步子瞬間停下,轉過身。
“你怎麽……”
“你真的是許毅超?”
沒想到,任夢珍的反應似乎比他還要劇烈,臉上的驚喜絕對不是僞裝的,幾步跑過來,“我是任夢珍,珍珍啊。”
珍珍……
這個稱呼……
好像的确很熟悉,可是……是誰呢?
“哎呀,幾年沒見,你怎麽一點兒也不記得了。”任夢珍好像有些失望的樣子,撅了撅嘴,不過還是給了他一個關鍵的線索,“虧我還帶着你的照片到處找你呢,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把人家忘的一幹二淨了。等人家到了大姨那兒,一定要告你的狀。”
任夢珍從包裏翻出來一張照片遞給他,語氣卻是幽怨,好像許毅超是什麽薄情寡義的負心漢一樣。
呃……
許毅超除了尴尬之外,還特麽是尴尬,接過照片,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青蔥少年,但是關鍵的是……
這他麽的不是自己嗎?
等等……
大姨?
卧槽,該不會是……
“你……是小姨家的……”
許毅超嘴角抽搐,他怎麽可能會忘記?當年那個古靈精怪,以捉弄他爲樂趣的臭丫頭。(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她自讨苦吃,畢竟……可不要小看一個偵探迷的手段哦。)
“哎呀,總算想起來了呢。”
任夢珍笑眯眯的樣子,可是許毅超怎麽覺得好像是笑裏藏刀呢?“我媽讓我來這裏上大學,所以呢,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這位哥哥多多照顧小妹了喲。”
這個……嗯……呃……
看着眼前的這個丫頭笑眯眯的臉蛋,許毅超咽了咽口水,他這個……算不算引狼入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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