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誰找你啊?有事兒?”
李越超似是随意的問了一句。
“沒事兒,就隻是一個廣告短信而已。”
許毅超瞥了他一眼,回答道。
“哦。”
李越超沒趣的斜了斜眼,不再多說。
然而那個短信真的就隻是一個垃圾廣告嗎?
當然不是!
如果是的話,許毅超也不可能是那副表情。
“看來,這案子很快就能揭曉謎底了。”
許毅超不留痕迹的輕輕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看來這一次他們的運氣實在是不怎麽好,大雨沒有像他們預料之中的那樣很快退散,反而像是故意要和他們做對似的,一直持續到下午七點多才停下。而那龐大的雨水,就連老人家房子裏面的土地都給沖的泥濘不堪,更不用說那條路了,估計現在人用兩條腿走着都夠嗆。
“大爺,真是不好意思了,還得麻煩您,在您這裏借宿一宿。”
許毅超接過老大爺遞過來的幾張薄單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兒沒事兒。”
老人家倒是豁達,擺了擺手,一幅無所謂的表情,“遠來是客,你們既然在我們村子遇上了麻煩,我們又怎麽能不伸出援手呢,你們就安心在這裏住一晚,等到什麽時候天晴了,路好了,你們再走也不遲啊。就是我們這裏比較窮,粗茶淡飯的,要是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希望你們能多多見諒。”
“老大爺您說的這是哪裏話。”
許毅超真是受寵若驚了,這老大爺也真是客氣的有些過頭了,“您能留我們在這裏打攪,我們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您再這麽客氣,豈不是要讓我們受寵若驚嗎。”
一番寒暄過後,客氣的老大爺總算是去休息去了,忙了一天的等人也終于有個機會休息休息了,雖然說這地方睡着也不舒服。
“哎,兩位,問了一天了,問出點兒什麽沒啊。”
随意的扯開床單子鋪在身上,隔開那些許若有若無的寒意,許毅超躺在涼席上,就那麽随口問了一句。
“問出個屁。”
王勇芥上來就是一句粗口,“你說的果然沒錯,要是真的能夠問出來什麽的話,鄰市那群家夥也早就該問出來了,也不至于跟我們說一無所獲,他奶奶的,一整個村子,幾十個人,愣是沒有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
孫明遠好像也有些無語了,“早跟你說了,你不信,非得去問,不但沒有問出來什麽東西,把自己還搞成了落湯雞,現在可好,這衣服還不知道一晚上能不能晾幹呢,要是幹不了,我們就得光着屁股晃蕩一天了。”
“我……”
“得了得了。”許毅超也有點兒想笑,“這大雨不一定說停就停,說不定明天還得下一整天,所以呢,你們就不用那麽擔心了。還是早點兒睡覺吧你們。”
好說歹說,這倆總算是暫時消了氣,乖乖的去睡覺去了,這屋子雖然不小,可是睡下六個大老爺們兒好像還是太擠了,還好這老漢家裏一直都是一個人,騰出來了兩間屋子,給他們六個人住下。
夜半三更,這村子本來就是位置偏僻,人口又少,就連雞鳴狗吠都已經聽不見,然而許毅超卻還是自然的醒了過來。坐了起來,掏出手機,無聊的翻閱了起來。
這上面一共有兩篇資料,哦,準确來說,應該是兩堆不同的照片,照片裏面的内容才是資料。
一篇的内容來自于李越超他們等人的公司,一篇則是來自于這次案件的調查報告。
“李越超,男,二十八歲,身高一米……”
這篇文章中記載的非常清楚,甚至連他們的喜好都記載了不少,隻是因爲許毅超的要求,上面更多的是記載他們幾個與死者曉東之間的關系。而很關鍵的是,那一直默默無聞的第三個人的信息,他也總算是在這篇資料中得到了答案。
“付留琦,男,二十九歲,身高一米……”
然而這些卻不是許毅超關注的重點,他所關注的,是最後面那一句介紹他的話。
“工作時間……兩個月?”
也就是說,他是在最近的兩個月之内才加入這家公司的嗎?
而且……
“他們幾個竟然和曉東之間都有或多或少的矛盾啊。”然而看完了資料之後,許毅超卻有些頭疼,因爲這麽一來的話,他所懷疑的對象就不能準确定位了,還是沒有有效的證據。
“唉!”
許毅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卻總算在另一篇資料中得到了一些安慰。
那遺留的黑色衣服上面的血迹,竟然真的是被害人朱曉東的。而且很不巧的,随後趕來的調查員還在距離案發地點大約二十多米的地方發現了一隻塑料手套。
這些東西當然不能夠作爲證據揭露兇手,但是,卻足以讓許毅超原本的架設成立,殺害朱曉東的兇手,就是那三個人當中的一位。
铛!铛!铛!
許毅超剛剛從思索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卻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房間的屋門,突然莫名其妙的被人敲了三下。
很輕,很有頻率,這聲音絕對不是意外,肯定是有人故意爲之。
下意識的,許毅超心中猛然一陣皺縮,不是因爲他膽小,而是因爲這是每一個正常人的正常反應。
是誰?
大半夜不睡覺,來敲他們的屋門?
李越超?
谷僮?
還是……付留琦?
亦或者……
那位老大爺?
除了他們幾個,應該不可能會有其他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那麽,到底是誰?
許毅超吐了一口氣,摸了摸那因爲有些恐懼而加快的心跳,盡量的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
這是人,是人,是人搞的惡作劇,又不是鬼,不怕,不怕……
這樣安慰着自己,雖然的确有些作用,但是卻沒什麽大用。該害怕還是一樣害怕。他還是得面臨一個非常重要的選擇。
出去?
不出去?
前者十有八九會有生命危險,因爲外面的人不管是誰,既然這麽做了,就肯定不會隻是吓唬吓唬他而已。可是如果不出去,他又實在難以抑制心中對真相的渴望。
該死……
許毅超輕輕的蹲了起來,幾次想要一步跨過去直接扭開房門,卻還是理智的控制住了。
铛!铛!铛!
門口,聲音依舊,仿佛是定了時的一樣,極其規律的在發出聲音。
氣氛,仿佛越來越凝固,仿佛越來越低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等等!
許毅超突然一拍腦門兒,我特麽怎麽這麽笨呢,這兒不是有兩個正好的訓練有素的家夥嗎,而且他們是警察哎,這東西不是他們兩個來最爲合适嗎?
管他道德不道德,管他合适不合适,反正他們兩個面對危險那是理所當然,關自己鳥事。
輕輕捂住離自己最近的王勇芥的嘴巴,然後吐出一口氣,右手摸上他的腰側,然後用兩片指甲那麽輕輕一掐。
“唔,唔唔……”
腰間肉果然特麽的百試百靈,受到刺激的王勇芥直接就被掐醒了過來,下意識的想要嚎叫,卻被許毅超死死的捂住嘴巴。随後而來的王勇芥當然感應到有人捂住自己的嘴,下意識的就要反手抵抗,卻又很快的看清楚了許毅超的臉,眼中神色瞬間就變成了滿滿的疑惑。
許毅超捂着他的嘴,右手一根手指豎在自己嘴巴前,這個姿勢當然最爲清楚,看到王勇芥醒過來,也不說話,指了指門口,那規律的聲音還在繼續響着。
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借着窗戶外極其微弱的光芒,還是判斷出王勇芥皺了皺眉頭,然後主動的拉開了許毅超的手。
“怎麽回事兒?”
幾乎是臉貼臉了,聲音輕的仿佛隻能聽見喘氣兒一樣。大半夜被人叫醒聽這個,他當然同樣不會平靜。
然而許毅超卻是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王勇芥低了頭,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是在想對策,片刻後,又做了和許毅超一樣的決定,然而卻不是掐腰間肉,而是捏住了孫明遠的鼻子。
很顯然,孫明遠也被叫醒了,然後和王勇芥一樣,詢問原因,然後兩人齊齊攤手聳肩,表示都不知道。
這種事情,許毅超顯然是不能打頭陣的,也不知道王勇芥和孫明遠怎麽商量的,眼神交流一番,齊齊點了點頭,然後王勇芥站了起來,拍了拍許毅超的肩膀,蹑手蹑腳的走到了門口。
這個地方,聲音聽的更加清楚,好像……是某種液體砸在什麽中空的東西上一樣。
然而這些卻不是關鍵,王勇芥深吸一口氣,左手輕輕的摸上了内鎖,右手卻是摸上了鎖扭。
這是一種老式的門鎖,和那種圓筒或者長柄的都不一樣,(這個沒辦法詳細解釋)一大一小兩個橢圓形的按鈕,小的的内鎖,鎖上了以後就沒辦法從外面打開,除了有鑰匙,大的才是總開關。
三……
二……
一……
王勇芥心中默念,當數到一的那一瞬間,兩隻手幾乎同一時間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先後扭開了門鎖。
嚯!
門被打開,然而後面的場景,卻是讓王勇芥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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