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漆黑幽靜的林間小道上,一輛黑色的奔馳車開着車燈飛馳而過,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左右,這種地方早就沒有了人的蹤迹,如果不是因爲一點事情耽擱了,李越超他們也不會這麽晚回來。
“真是的,回去之後肯定要被老婆大罵一頓。”
李越超喝了酒,雖然不多,但是喝了就是喝了,窗戶微微開着,吹進來的冷風刺激着,多少還可以讓他維持清醒。
“這三個家夥,喝的跟三頭死豬似的,也不知道老闆什麽意思,居然讓幾個不會喝酒的家夥去應酬。真是沒辦法。”
李越超還算好的了,他酒量雖然稱不上千杯不醉,但是因爲多年的應酬經驗和喝酒經曆,多少還是要比一般人強的多的,而且今天晚上他喝的也不多,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敢逞強去開車。
畢竟,什麽東西都比不過自己的性命重要。
“哎呦呦!”
蓦的,開着車的李越超突然渾身一個激靈,抖了抖身子,莫名其妙的踩了刹車,把車停靠在了路邊。
“喝的還是有點兒多了呀,這裏沒有人,撒泡尿也沒人會看到吧。”
半夜十二點,又是林間小道,的确不用擔心什麽會傷風敗俗,李越超下了車,解開褲帶就開始放起了水。
“噓噓噓……”
也許是因爲無聊,也許是因爲周圍實在是太黑了,李越超不自覺的一邊放水,一邊哼哼唧唧的發出了噓噓聲。
窸窣窣……
蓦的,似乎就在不遠處,一陣異樣的風吹草動突然傳了過來,李越超下意識的微微一愣,擡起頭看了看周圍。
“也沒起風啊?”
李越超嘀咕着,卻沒停下已經做了一多半的事情,聳了聳肩,也沒往心裏去。
然而……
啪!
這一次,一聲清脆的破碎聲突然近在咫尺的傳了過來,清脆悅耳,在這寂靜的夜色當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可聞。
撲通!
那聲音實在是太近了,李越超聽的很清楚,也知道,肯定是從自己的車子上傳來的,下意識的,李越超雙腿一軟,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夜色,本就給人無形之中增加了很多恐懼的氣氛,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造成比之強出百倍的效果。
“怎……怎麽回事兒?”
恐懼,冷汗,在這一刻同時朝着李越超洶湧而來,李越超跌坐在公路邊上,隻覺得心中仿佛多了一隻無形的大手一樣,捏的他窒息一般,喘不過氣來。
“啊——!”
“什……什麽人?”
然而越是這樣,偏偏還越是容易出意外。
慘叫聲,驚恐的呵斥聲,在這一刻,再度朝着李越超襲來。
不過……
這不是谷僮和朱曉東的聲音嗎?
李越超心中一驚,不過熟人的聲音卻總算給他增添了幾分勇氣,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而卻在這個時候,突兀的,一道黑影從車子的另一側沖向了密林深處。
有……
有人?
不說别的,單單是這道模糊不清的黑影,就把他給吓得夠嗆。
李越超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無奈的發現,他竟然沒辦法發出聲音。
“曉東,曉東……”
谷僮驚恐的呼喊,把他從呆滞之中驚醒過來,李越超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顫顫巍巍的摸着車邊兒趕了過去。
“谷……谷僮,到底發……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模糊不清的神秘黑影,谷僮莫名其妙的呼喊,還有剛才,朱曉東令人心悸的神秘慘叫。
“越……越超,曉東……曉東他……”
谷僮的臉,因爲夜色的緣故看不太清,但是從語氣當中卻不難判斷出,一定是蒼白帶着驚恐。因爲他的懷中,朱曉東,胸膛上插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鮮血,順着傷口不停的往下流淌,黑夜蒙蔽了它的顔色,但是那漆黑色的流水,卻能夠看出一二。
撲通!
第二次,李越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發白,嘴唇抖動着,卻說不出來任何一個字。
……
“嘟嘟嘟……”
一大早的,許毅超就被一陣嘈雜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過來,有些睡眼惺忪的,許毅超順手取下了放在床邊的手機,無意識的按下了接聽按鈕。
“喂,誰啊。”
大早上,才不過五點鍾,外面的天都還沒有大亮,這個時候,會是誰給他打的電話?
“兄弟,是我啊。”
幾分熟悉的聲音,鑽入耳中,隻是這語氣,似乎還有幾分不對。
“老……老王?”
這不是王勇芥嗎?警察局的王警官,好幾天沒見了,怎麽突然想起來給自己打電話了?莫非……
一想到那個可能,腦海中的幾分迷茫睡意頓時就去了三分,許毅超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期待的,問了一句。
“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因爲……”
“你猜的沒錯。”
果然如此,從語氣當中聽來,王勇芥似乎還有些發愁,“今天早晨才一點多,局裏邊兒就接到了報案,就在市外不遠的一條公路上,一名姓朱的男子被人殺害。”
“死了?”
許毅超眉頭輕輕一挑。
“是啊,死了,沒來得及送到醫院,人就已經不行了。”
王勇芥說道。
“那好吧。”許毅超也沒廢話,“你在什麽地方,我去找你。”
……
兩個小時過後……
“就是這幾個人嗎?”
警局之内,許毅超正隔着一層窗戶,看着裏面坐着的三個愁容滿面的人,旁邊,是王勇芥和孫明遠兩個熟悉的家夥。
“對,就是這三個。”
孫明遠點了點頭,“昨天晚上,那個叫做李越超的家夥開的車,而第一死亡目擊人,是另外一個叫做谷僮的人。”孫明遠指手畫腳的爲許毅超解釋着,“剩下的那個,隻能說他倒黴,一路上喝醉了酒就沒醒過,但是因爲程序問題,他也被拉了過來。”
程序不程序的,許毅超才不會管那些東西,他所在意的,隻有證據。
“我能去問他們一些問題嗎?”
這是辦案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許毅超自然不會忘了。
“當然可以。”
王勇芥點點頭,他們叫許毅超來這裏的目的就是這個,又怎麽可能會不答應。
許毅超點了點頭,旁邊的孫明遠卻是早一步就打開了屋門,放許毅超走了進去,然後他們也走了進去。
屋子裏的三個人,看到許毅超一個不大的青年走了進來,似乎都有些驚訝,臉上的恐懼都稍稍減弱了幾分,可是随後又看到了王勇芥和孫明遠兩個警察,頓時就不淡定了。
“警官,警官,你們可要幫幫我們啊,一定要趕緊找到兇手,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是啊警官,我們現在連公司都回不去了,你們一定要盡快抓到兇手啊。”
……
三個人一擁而上,叽叽喳喳的吵個沒完,那模樣,好像不說話就要死了一樣。
“好了好了好了,都安靜點兒。”
一聽到這些話,兩個警官就一個腦袋兩個大,苦笑着互相對視一眼,卻也不得不先安慰他們。
“抓兇手是我們的職責,我們當然知道該怎麽做,倒是你們,先配合我們調查一下再說。”
“調查?有什麽好調查的?”那個叫李越超的男子似乎還有些驚疑不定,“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有個家夥從樹林裏鑽了出來,殺了人之後又跑了進去,這個時候,你們難道不應該先去追捕兇手嗎?”
“是啊,都這麽明顯了,還調查什麽?天色那麽黑,我們也沒看清楚對方長什麽模樣,就算你們問,我們也沒辦法提供什麽有效線索。”
一旁的谷僮也在附和道。
“我說各位。”
許毅超也有些頭疼了,“調查不是斷定兇手的根本,我們隻是想找出一些線索而已。我說,你們到底還想不想走了?想的話就好好配合,哪兒有那麽多話?”
頭一次碰見這種人,許毅超真是無語了。
“你是誰?”
豈料,許毅超已經盡量将他們看的“高”了,誰知道還是小看了他們。
“我們跟人家警察說話呢,有你什麽事兒?哪裏來的小屁孩兒?怎麽那麽不懂規矩呢?”
谷僮一臉的不悅,好像一個長輩似的對着許毅超呵斥,我的天,跟個領導似的。
“同志,他是我們請來調查的專業人士,協助我們破案的,請你态度放端正一點好嗎?如果你不願意配合,我們有權利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将你拘留。”
開玩笑,許毅超一不是警署人員,二沒有義務幫他們做事,這還是看在以前的交情上才答應幫他們,要是被這家夥三兩句給罵走了,他們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我……”
刑事拘留雖然不算什麽嚴重犯罪,但也是人生的一個污點,谷僮也沒必要因爲這件事情而付出這樣的代價,讪讪一笑,退了回去,隻是這麽一鬧,另外的兩個家夥就顯得有些驚訝了。
“專業人士?這小子才多大?能行嗎?”
越老越精,這是人類普遍的一種通病,許毅超确實太年輕了,實在不像是經驗深厚的老前輩。
“這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王勇芥笑了笑,“你們隻需要配合他就足夠了,他問你們什麽,你們就說什麽,千萬不要說假話,如果被查出來了,情節嚴重者,法律有權判決你們承受牢獄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