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玉堂并不餓,因這個話,立刻他就接過來道:“張老叔,你怎麽知道我餓了?太謝謝了。這兩碗我吃了剛好夠,小米想吃啊,就讓他再等會吃面吧!”
說完玉堂把馄饨全搬到自己的面前來,往兩碗裏面都加了料,用一把勺子,同時從兩個碗裏面撈馄饨着吃,還不忘給小米來兩個斜眼。氣得小米抱怨了一聲,站起來走了。
見這個情形,三娘看不下去了道:“李詩月啊,李詩月,你是一點好事也不幹,有仇當場就報啊!”玉堂正忙着吃馄饨,對三娘的挖苦沒時間搭理。
這時候三娘又詢問道:“别光顧着吃,你大老遠的回來一趟,不會是光爲了這兩碗馄饨吧?!跟我說說,打聽到什麽消息了?”
因這個話兒,玉堂立刻賣起來關子道:“李三娘,這個消息我說出來,别說是兩碗馄饨了,你得去登北樓給我擺席!”三娘便道:“席先記着,先給我說說是什麽事兒!”
對此玉堂便回複道:“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李承治那邊,想邀請我過去做幕賓,你覺得這事兒怎麽樣?”
一聽見這話,三娘想了想回複道:“我聽可靠的眼線說,李承治在這邊待不長,不久後可能要調離夏州。你真過去幕賓,免不了得跟着他一塊兒走。
到時候你一個人遠離故國,隐匿在豺狼窩裏面,做些危險的勾當,倘若再發生什麽事,連個幫襯的都沒有,還是别去了。”
玉堂不在意便道:“這樣大好的機會,不抓住的話,下一次可就沒有了。你放心吧,量力而行、适可而止這幾個字,我自己知道,保證不會出問題!再說要是我猶猶豫豫的,李承治能徹底信我麽?鐵冶所的事兒,也别想繼續打聽了!”
因爲白玉堂極力要求,三娘跟上面人上報後,幾個人在一塊兒商議了一番,對這事也就同意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夏州鐵冶所的位置、布局、以及周邊人馬部署的情況,玉堂都已經摸清了,連圖本都已經畫出來了。
當他把圖本交出來,别說小米那幾個意外,
連三娘也吃了一驚道:“行啊,李詩月!你的活幹的不錯麽,這麽快就給辦好了?!”
玉堂便對三娘道:“這次我也算立功了,白豹城那邊,你們得記得給我留着。”三娘滿口答應道:“這事你就放心吧,我早就跟上面說好了,白豹城自然會留給有功的。”
玉堂又問道:“咱們的人馬,現在準備得咋樣了?”小米在一旁開口道:“李哥你放心,三路人馬都已經到位,隻要把圖本交上去,馬上就可以進攻了。”
如今一切都準備就緒,玉堂反倒猶豫起來,口裏面低聲詢問道:“嗳,李娘子,親姑,商量個事情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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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咱們進攻的時間,能不能再往後拖個十幾天?”
因這個話,三娘立刻警覺道:“怎麽,你這個圖本有問題,還需要時間核實麽?”
玉堂搖了搖頭道:“圖本我對了好幾遍,肯定沒問題,我突然想起件别的事:一旦鐵冶務出了事兒,夏人那邊查起來,李副使恐怕脫不了幹系。做了他這麽多天的幕賓,那我豈不是白忙了?!再說一旦查到他頭上,把咱們這邊也牽出來,這條線不就得停了麽?太浪費了。”
副使李承治這厮的底細,玉堂都已經查清楚了:與元昊有親,是李繼遷這一脈的人,在夏國他是主和的,不主張宋、夏兩家打仗。
李承治閑常的時候,經常跟玉堂說起來局勢。聽他那意思,一旦兩邊人打起來,非但邊境上關系緊張,而且邊民也受害不淺,生靈塗炭,百姓流離,裏面沒有一方是赢的。
打起仗來,除了朝堂上那些人,不論是百姓還是邊軍,都沒有好處。就因爲上面那幾個宰相、重臣,他們爲了争權奪利,把大權牢牢握在手裏,何必讓百姓遭難呢!
因這些事兒,玉堂對李副使的好感不少,也就不願意他被連累進去。
玉堂和三娘分析說,夏國那邊,在沒藏訛龐掌權之後,沒藏一族與繼遷一支的關系,又緊張了不少,私底下明争暗鬥的。
如今的夏國,正是資銀緊張的時候,夏國國内各部的首領、以及治内的百姓,因爲日子過得不好,許多人厭惡沒藏訛龐,心裏面都是反戰的。與沒藏訛龐一黨的,全都在拼命讨好國相,指望國相多撥錢。
各部的度支拿不出錢來,都在找理由推卸責任,沒藏訛龐的親信,這時候反而掌了大權,幹一些損公肥私的事兒。
倘若李承治因爲這件事兒倒了,讓沒藏訛龐那厮的親信,一手把持了夏國的鐵冶,對宋朝來說并不是好事兒。
聽了玉堂的一通分析,三娘便就開口道:“你聽好了,圖本我最多隻能壓三天。多過三天,我也無能爲力了:咱們的大軍都準備好了,各路人馬都已經就位,多拖一天,宋軍這邊多一天的危險,等上十多天不可能。”
如今已到了這個地步,在短短三天的時間裏,李承治根本不可能撤出來,自然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這一日玉堂回去的時候,看着便有些焉焉的。看見他回來了,有軍士跑過來與玉堂倒茶,玉堂也沒有心思吃。
這個時候,有人急過來告訴道:“李先生,我今天等了一下午,你可算是回來了!副使剛剛已經走了!”因這個話,玉堂便擡頭詢問道:“你這麽着急等我幹什麽?副使出去辦事了?”
那人便就告訴道:“不是辦事,是上面有令,直接把李副使調走了!副使臨走時跟我說,一看見先生回來了,就讓你趕緊收拾行李,跟着他一塊兒到鹽州去。”
玉堂回來的時候,一路上都在琢磨這事,也一直沒想到好辦法。誰知道上面一紙調令,很容易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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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玉堂還擔心倘若想不出辦法來,李承治這邊會受牽連,自己不容易搭上的這條線,馬上得斷,照這樣看,這事兒也不用擔心了。
如今一切都安全了,玉堂反而有一點遺憾:早早就走了,過幾天宋軍攻破夏州,将鐵冶務搗毀這個熱鬧,就撈不着看了,可惜,可惜!自己辛苦建的功勞,自己根本撈不着看,隻好等以後聽别人轉述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玉堂跟李承治到鹽州的時間,已經足足有兩個月了。如今李副使到了夏州,職位上又有許多變動,已經不去管什麽鐵冶了,開始管榷市、貨貿之類的事務。
當初他們剛來了鹽州沒幾天,就聽見夏州傳過來消息:宋軍趁着攻打洪州,有兩支人馬突然北犯,一直攻打到夏州,直接把鐵冶務給搗毀了。
一開始聽說這事的時候,李承治那厮還有些後怕,後悔沒有提前做些防備,讓宋軍鑽了空子了。
玉堂提點他說道:“想一想其實也是個好事:這樣一來,咱們跟宋人做的那幾樁買賣,留不下把柄,以後就沒了後顧之憂,副使你說是不是?”
因爲玉堂這番話兒,李承治那片擔憂的心,立刻就轉成慶幸了。
卻說鹽州城城南有個鳳梁,當年唐朝的時候,鹽州本屬于唐人的地界。蕃人一過來,鹽州一帶的漢人,不得已隻好辮發左袵,重新扮成個蕃人的模樣。鳳梁這一帶,十戶有八戶都是漢人。
時到今日,這些已辮發左袵的人,互相之間說起話來,漢人的言語大多也懂得。
在鳳梁周邊有一個蕃部,叫咩布族,因爲他家的勢力大,有不少小族便跑過來,自願投靠在他家的帳下。年終與他們家交些賦稅,一旦遇到戰事的時候,衆人便依賴這些大族的保護。
鳳梁左近有一個村落,村裏面住着一戶人家。老漢姓李,是當初唐朝時候的遺民。李老漢除了自己種田外,還時常與别人傭工耕田,做些雜事貼補家用。
老漢膝下有一男一女,長男在咩布族族長家做事,女兒閑常也不在家,在鹽州城給人彈琵琶,賺些使用。
趕上今年的年成不好,土地幹旱,禾苗旱死的有一半,眼瞅着今年沒收成,馬上就要挨餓了。幸而這時候傳來了消息,好多人都在傳話說,爲了應急,李副使命人去宋朝采買了糧米,在鹽州城内外平價售賣,這才讓人心略微穩些。
爲了能進城買糧備荒,李老漢在别人家借了些錢來。本來想親自進城去買糧,偏偏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幾天實在走不動路。
沒奈何李老漢隻好叫别人捎信給兒子,叫兒子抽時間趕緊進城。若耽誤得久了,糧米被别人買光了,那可就壞了!
關鍵的時候,偏偏咩布族長家裏面有事,三五天之内,李大郎根本脫不開身。
李老漢無法,隻好捎信與自家的女兒春兒,叫*春兒出面,去城裏面雇一輛車子來,左右賣糧那地方,距城裏隻有十裏地,這一趟花不了多少錢。等買完了糧,就用這車子拉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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