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個話兒,王泊立刻走上來,把寫着四個人名字的紙條,遞上來道:“副總管,可疑的一共有四個人。我和陳鵬查了查,這幾天他們麾下新增的人馬,都是些來曆不明的,加起來一共是四百多,跟客商正好對上了數。
而且趁着把他們關在這,我們倆派人去他們的住處也搜了。根據來往的書信看,他們四個,也參與過黑市倒賣的這件事兒,跟蘇錄事和張典史都有聯絡!”
對此種谔便詢問道:“這些人現在在哪裏?”陳鵬回道:“回副總管,這幾個還在前廳呢,跟其他那些人在一塊兒。我們的人手不太夠,害怕一旦将此事公開的話,他們來一個魚死網破,鬧出亂子來不好收拾,這件事暫時就沒洩露。”因這個話兒,種谔便道:“那咱們就過去看看吧,一并把這幾個奸細給捉了!”
這個時候,衆将被扣在前廳裏,已經有好幾天時間了。雖然飲食什麽的,王、陳沒短了他們的,可無緣無故的,被他們關在這地方,一步都不準邁出去,觀察使張化基又沒個影兒,
也沒個人出來給解釋原因,就是一個字不準走,衆人早已經一肚子火了。
這時候突然看見了種谔,而且種谔的人馬,一來就把住了前後門,窗戶旁邊還派了人,一幅不還好意的模樣,衆人立刻大聲道:“你們總算是來人了!種總管,你給說說,無緣無故的,爲什麽把我們關起來?!”、“憑什麽把我們扣在這兒?張觀察如今在哪兒呢?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們要找延州的知州說話!”
還有人道:“我要上告!王泊、陳鵬這兩人,把我們無故扣押起來,莫不是想要謀反麽?!前兩天我們喊破了嗓子,他們都不肯露面。如今副總管一出現,他們也跟着出來了,背後的主謀,莫非是你種總管?!”
就在衆人嚷嚷的時候,種谔已經開口道:“列位先不要着急,把你們叫到這裏來,是有個緣故:兩天之前,有人在邊上的黑市裏,突然查到了一批軍械。而且這軍械不是蕃人的,是從宋軍的軍械庫裏出去的。把列位召集到一塊兒,就是想問幾句話。倘若與此事無關的話,我幾句話問完就無事了,用不着驚慌。”
因這番話兒,不少人立刻議論起來,好幾個都道:“哼,查人就查人,憑什麽把我們扣起來?”、“種總管,這件事情,怕不是知州的意思吧!”、“沒有觀察和知州的同意,你哪兒來的權利私自查人?!”
吵嚷聲裏面,種谔盯着衆将的臉,趁機詢問了王泊,把四個可疑的認清楚了。掃了遍衆将的神色後,種谔翻開本花名冊,開口說道:“都不要吵。現在我就開始點名,隻要叫到了名字的,都站到柱子的左邊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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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個問話。”
随着時間的推移,被種谔點着姓名的,越來越多。衆将一個一個的,都站到柱子的左邊了,留在中間空地上的人,越來越少了。之前被懷疑的那四個人,在隊列裏面東張西望的,神色越來越不對。等到隻剩下他們時,随着種谔一聲令下,軍士們立刻沖上去,把那四個人給摁住了。
一看見得手,種谔便就吩咐道:“來人,把他們四個推出去砍了!”幾個軍士答應一聲,立刻就架着人出去了。四個人一聽見要被殺,立刻殺豬似的嚎叫道:“冤枉!種副總管,小人真的是冤枉的,求副總管開恩!”、“種谔你無憑無據就要殺人,老爺不服!我要到延州去上告!”、“俺們是張觀察手下的人,你種谔憑什麽來管俺們!”
因爲聽見了他們喊,留在廳裏的這些人,立刻也跟着不平起來,問種谔道:“副總管,你要查案,說是把俺們叫過來審,可剛才一句話都沒問,你就把人抓起來要殺,這件事是不是太草率?!”
還有人道:“對啊,副總管!就算你是鄜延路馬步軍副都總管,可是殺人這事兒,你也得給個理由吧?起碼跟張觀察商量一下!”、“就算你官大,可擅自跑到俺們這殺人,也是不合規制的!”
裏頭還有人問道:“種副總管,我聽說夏軍已經殺過來了。大敵當前,正是讓俺們出力的時候,輕易殺人不可取!”
還有人直接開罵道:“俺們若戰死在戰場上,那是義不容辭的!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家人手裏,灑家不服!”
嚷嚷聲裏面,已經站出來幾個人,不肯聽從種谔的管轄,嚷嚷着要見上官不說,還呼籲讓衆将一塊兒造種谔的反。見此種谔便吩咐道:“來人,把那兩個鬧的也拖出去,一塊兒都砍了!”因這一句,才剛還在喧鬧的前廳,立刻就安靜下來了。
随着幾聲慘叫後,外面走進來幾個軍士。這些人手上都托着個盤子,盤子裏面,盛着些肝肺之類的,鮮血淋漓的不說,還熱氣騰騰的。這些走上來告訴道:“副總管,按您的吩咐,已經把他們剖肺取肝了!”這情形吓得衆将以手遮面,全都不敢擡頭看,更沒有敢開口說話的。
衆将裏面,有跟那幾個人走得近的,見這個情形,臉色早吓得發白了。等種谔把臉轉過來,朝衆人掃視了一遍後,把眼睛盯在幾個人身上,這幾個立刻渾身篩糠,身體已不聽使喚了。
這時候種谔發話道:“你們以爲,沒有确鑿證據的話,我會順便殺人麽?!不過是這件事牽涉機密,又事态緊急,我不能在這細說罷了!從現在起,觀察使駐軍由我掌管,嚴禁聽從他的号令!”
說完話之後,種谔冰冷的目光,重新将衆将掃視了一遍,然後又加了一句道:“倘若有哪個膽敢違令的,下場跟他們一個樣!”話還沒說完呢,衆人立刻膝蓋發軟跪倒了一地,一個勁朝種谔磕頭道:“末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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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一切全都聽副總管安排!”
雖然說卧嘗多的那一撥人馬,都一窩蜂去追張化基了。一旦他們發現追錯了,還是免不了要回來。而且如定多多那個厮,距離此地也不遠了。種谔的人馬并不多,倘若被他們倆前後夾擊的話,不是件好事兒。
情況緊急,種谔立刻就下令,命觀察使駐軍與種谔大軍合并在一塊兒,即刻就奔赴延州城。這個時候,延州新任的知州梁适,已經來到延州了。因聽說夏軍大軍打來的消息,梁适急派人到觀察使駐地來求援,求援的人馬,在半路上正好碰見了種谔,立刻就在前面帶頭,把種谔迎進延州了。
卧嘗多這邊,等到卧嘗多發現情況不對:前面那大喊大叫的鳥厮,根本就不是種谔,而是個不認得的閑人時,氣得卧嘗多大罵了一通,立刻就調轉頭回來了。
卧嘗多和如定多多這兩個,分兵兩路,立刻就包圍了延州城。兩個人分頭攻打了好幾日,每日都進攻了幾十輪,全都被種谔的人馬打退。在夏軍要繼續堅守的時候,突然後方傳來個消息,因爲軍糧不繼的原因,叫他們趕緊往回撤,兩個人無法,也就撤回了夏地,延州之圍這才解了。
夏軍趁白豹戰事激烈的時候,立刻轉攻延州城,延州城空虛,差一點被夏軍攻破的消息,以及夏軍把釒明寨拔了這事兒,沒多久就被傳到東京,鬧得沸沸揚揚的,說什麽小道消息的也有。有幾個傳言,連包龍圖都已經聽說了。
這件事情傳得蹊跷,說什麽的都有,而且包龍圖也想知道,釒明寨失守真正的原因,也就派了人出去打聽。
有一人消息靈通的道:“延州那邊的事情,東京人知道的也不多。就算知道個一星半點,也是聽别人傳的話,也沒有親見。聽人說白玉堂不久之前剛去了吐蕃,說是要經過釒明寨,展都監又是他的好友,這事兒他肯定會去查!不如把他叫過來問問。”
包龍圖擔心的也是這個!怕就怕白玉堂聽見了那些流言,不管不顧的又要亂來,不小心再惹出什麽禍來,龍圖立刻吩咐道:“你快點去,把白玉堂給我叫過來,就說有急事着急找他。”
誰知道差人白去了一趟,白家那幾個主管說,自從上一次出門後,玉堂一直就沒有回來,也沒有派人捎信回來。至于他現在人在哪裏,連白家那些管事的人,都不知道。見這個情形,龍圖的差人便告訴道:“既然白殿使不在家,就麻煩各位帶個話:一旦他回來,叫他立刻去見龍圖,包龍圖有要緊事要跟他商議。”
過沒有幾日,玉堂果然就回來了。剛一回家,茶水還沒有來得及喝一口,盧長信、孫岐南這兩個,就來到了玉堂的跟前,跟他寒暄了幾句後,便告訴道:“東人,前兩天包龍圖派了人,到咱家來了。他們說一旦你回家的話,就到龍圖那去一趟,龍圖有話跟你說。”因這個話兒,玉堂也就放下茶,一徑到了包龍圖府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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