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傅公主情緒已經穩定的消息,她們立刻松一口氣,捂着胸口回複道:“‘還好’就好,這樣我心裏也穩了!本來我聽說你們那邊的事兒,正想派個人去看看呢,現在我總算放心了!”
說話之間,衆人免不了問起來事情的緣由,鳳儀閣的人,直接這麽回複道:“起因就是那天晚上,公主交代梁懷吉和張承照事情,誰知道等他們說完話,出來門一看,發現李驸馬的母親在隔着窗戶偷聽呢!公主一氣,就叫人打了她一頓,誰知這楊氏不依不饒起來,嘴裏面不幹不淨的亂罵,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公主一氣就回來了。”
聽見的立刻評價道:“我聽說李玮的娘,就是一個小妾出身,慣做些市井宵小的事兒!公主說話,她還敢偷聽?真的是沒一點規矩了!要不是官家看在章懿太後的面子上,能把一個寶貝的公主,許給了他家?他們得了天大的恩賜,不感恩就罷了,居然還把出來小門小戶婆婆的德行,監視起公主的行蹤了?誰給了他們這麽大的膽子?!”
罵完了楊夫人之後,衆人又心疼起公主道:“官家一向子嗣艱難,傅公主又是官家的長女,官家能不寵她麽?當初在宮裏,人人嬌寵她不說,她也從沒有受過半點委屈!父女倆今天能鬧成今天這樣,太不尋常了。我說一句大膽的話兒,會不會有人故意在背地裏使壞?”
因這個話兒,鳳儀閣這邊過去的人,立刻想起來一件事道:“娘子說的可不是?!聽他們說,官家從公主宅一回來,就讓曹後給請去了!
說話的時候,曹後把伏侍的都攆出來,跟官家嘀咕的時間可不短!官家從柔儀殿一出來,立刻就整治公主宅。這件事情,說曹後完全沒參與,鬼都不信呀!我把這件事兒說與娘子,也是苗娘子允許的。娘子說了,讓娘子們對她多提防。免得像我們鳳儀閣,不知不覺的被害了!”
因這個話兒,主人立刻感激道:“賢妃姐姐都這樣了,還記挂着我們這些妹妹,真讓人感動!我就說麽,怪不得爲了件夜扣宮門的小事兒,官家對公主發那麽大的火兒,原來是有人在火上澆油呢!”一邊說時,衆人還指着柔儀殿方向,口裏面評價曹後道:“如今我算看明白了:有她做皇後,後宮裏永遠好不了!”
說着,說着,她們又罵起來驸馬李玮道:“那個李玮,也不是一個好東西!之所以楊氏敢這個樣,去監視公主,怎麽李玮不攔着?!他背地裏,肯定沒少說公主的壞話!
官家父女倆鬧成了這樣,宮裏宮外都傳遍了,哪個不知道?!他就在那呆看着,一句勸解的也不說。這件事情,可都是因爲他引起來的,叫我說啊,就算殺了他也不過分!”
來人立刻應和道:“娘娘說的可不是?!苗娘子那邊,也是這個意思呢!之所以今天叫我來,就是把娘子們請過去,和苗娘子商議這事兒呢!”
才剛說話的時候,衆人一個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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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憤填膺,又是替苗娘子鳴不平,又是看着傅公主心疼,恨不得替她們站出來,主持個公道。誰知道真的說明了來意,請她們一塊兒去議事的時候,這些人立刻就換了幅面孔。
不是說最近染了風寒,害怕過去了能染上人,就是恰巧趕上了經期,出去不方便。要麽就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了,實在走不開。
底下人白白走了一大圈兒,除了瑤津苑的俞充儀,其他那些人雖然也同情傅公主遭遇,但是一聽見苗娘子說,請她們過去,是爲了商議怎麽殺李玮,而且除了這事兒外,還關系到結盟鬥曹皇後,那些人立刻退縮了,一個一個的都不來了。
見這個情形,氣得苗賢妃一個勁罵:“當初冊封公主的時候,那些人想跟着得好處,一個個都願意跟着來。如今一看要來真的,她們害怕得罪了曹賤人,立刻就慫了!可知一遇到事情了,是妖精的,一個個就現了原形了!如今我算看明白了:宮裏的人,平時‘姐姐’、‘妹妹’的喊,交情全都是假的。關鍵的時候,真沒有幾個能信得過!”
見苗娘子發火兒,俞充儀遂就勸她道:“姐姐你也不用氣,咱們區區對付個李玮,根本用不着太多的人。再說這件事情,人多了反而不太好:誰知道她們圖的是什麽?說不定是别人派來的眼線呢?”
若别人不來也就罷了,張美人也沒見着過來,苗貴妃對此還不太信,宮人對此回複道:“我們今天過去的時候,也沒見着張娘子面兒。翔鸾閣的人回複說,張娘子昨天穿少了,染上了風寒,等過幾日身上好了,再親自過來見娘子呢!”
在苗娘子看來,宮裏面這些所謂的‘友軍’,隻就張美人還可靠。她現在正在得寵不說,做事兒還穩當,她跟官家說句話,比那些人管用。其他的除了俞充儀外,都是一些蝦兵蟹将,沒什麽戰力,來不來的也無所謂。這一次張美人居然沒來,實在令苗娘子感到失望。
俞充儀道:“張美人不來倒也罷了,别看她現在向着咱們,當初她也是貼曹後的。姐姐你忘了?那一年柔儀殿宮女犯看錯兒,張美人爲了讨好曹後,還特意去向官家說情,結果怎樣?曹後還不是沒領情?!張美人在曹後那碰了一鼻子灰,才想起投奔姐姐來,對這個人,咱們不能太信任。”
苗賢妃傳出去消息要招賢納士,邀人結盟,俞充儀前去應和的消息,張美人這頭已知道了。對于她們兩人的結盟,張美人并不是太看好:傅公主犯了錯兒,官家不舍得怪罪女兒。至于她母親苗賢妃,平時沒有教導好,官家心裏面豈能不怨?!
處在這種情形下,苗賢妃不說暫避下風頭,慢慢等着官家氣消,反而公開結黨聯群,想殺驸馬撒氣了。就算趙官家不說什麽,這種關系到驸馬性命的事情,朝臣豈能不知道?!台谏那幫人,他們豈能是好惹的?!她這麽作,李家人礙着官家的面子,暫時不好說什麽。一旦将來趙官家駕崩,難道李家人不記仇麽?!
再說苗賢妃與曹皇後兩個之間,本就有舊怨。如今苗妃這麽弄,不正好是把刀把遞到仇敵的手裏,讓曹後坐收漁利麽?
張美人本來就是個心高的人,一心想得官家的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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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來時機成熟了,她自己可以坐上後位。本來張美人還認爲說,曹皇後此人不好對付,這第一步棋,需要與苗賢妃那邊結盟。等到把曹皇後鬥倒台,剩下一個苗娘子,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
如今一看還是算了:跟苗娘子這種愚顸莽直的人結盟,誰知道她能做出來什麽?她爲了爲了一個傅公主,她橫沖直撞,理智全失,做事兒全沒有章法看,真作出禍來,豈不是把友軍給連累了?!這個盟還是不結的好!既這麽想時,翔鸾閣與儀鳳閣結盟的這件事兒,也就暫時被擱置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苗賢妃和俞充儀這兩個人,已經開始行動了:苗娘子派出來心腹内侍王務滋,讓他去盯着李玮的行蹤,一來查一查李玮的賬,看看之前的時候,李玮有沒有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有沒有偷竊公主宅财物。二來讓王務滋找一找,看看能不能發現李玮跟朝臣和曹後往來的證據。
王務滋因爲苗娘子派遣,立刻帶了一幫人,開始對李玮查起來。然而衆人白白查了好幾天,沒發現李玮犯法的證據。而且這李玮也内向,一心都在書畫上,人情往來也不多,跟朝臣和曹皇後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來往。定罪這事兒,實在是有些不好辦。
王務滋隻好回複苗娘子道:“下官查了這些天,沒發現有什麽驸馬的罪證!依下官看,娘子還是想别的辦法吧!”
苗娘子便罵務滋道:“馕糠的夯貨!你是頭一天進宮麽?還得我親自教你麽?!沒有證據,難道你們不會造?!這種事隻要打點好了,對你來說容易得很!”
務滋又不傻,如今的形勢,王務滋已經看清楚了:苗娘子之所以敢在後宮跋扈,沒别的原因,就仗着她的女兒傅公主,是官家第一個公主。官家因寵愛傅公主,免不了苗娘子也跟着受寵。
如今情況不同了:傅公主現在瘋瘋癫癫的,很讓趙官家失望。官家不會怪罪女兒,于是就把這個仇兒,記在苗娘子賬上,故意跟她疏遠了。更何況後宮裏面,得寵的新人也不少,個個比苗娘子年輕貌美。苗娘子以後生兒子這事兒,希望也不大。
苗娘子除了傅公主,再沒有别的倚仗了。她的娘家又不行,沒有根基,對她也幫不上什麽忙兒,反讓她受累,跟曹家比起來可差遠了。她想扳倒曹皇後做上後位,早就是不可能的事兒。再說李璋如今又是殿帥,很得官家的信任。沒必要爲一個過氣的娘子冒這個險,白白得罪了李家的人。
對苗娘子的提議,務滋急忙推辭道:“官家已親自過問這事兒,禦史台的人,正在那時刻在盯着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搗鬼,恕下官實在是不敢啊!”苗娘子又罵:“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拍着胸口問一問:當初你剛進宮的時候,我對你怎樣?喪了良心的東西,到了關鍵的時候,用得着你了,就吓怕了,就什麽事情都不敢幹了!”
一聽見這話兒,王務滋急忙回複道:“容下官說一句:下官這麽做,也不是爲了自己啊!這件事情,單我一個人做不成,得找人來配合。萬一有人說漏了嘴,連累了下官事情小,萬一把娘子也牽扯進來,下官的罪過就大了!請娘子理解下官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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