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宋軍的這一邊,老遠就看見一隊隊的軍士,正在那忙着搬運器械,準備下面的戰事。軍士把抛石車搬到前沿,找準合适的地段,準備給蠻軍予以痛擊。
炮手們在選擇合适的位置,安放炮架。等到把炮架設好了,先朝着對面打上一輪,試一試方向。這幾聲響,把對面那些人吓了一跳。等回過神來,這厮們立刻加緊了部署防禦。
就在戰事一觸即發的時候,靠着潇江西岸的一隅,幾個人對着一張地圖,正觀察對面的地形呢。除了觀察地圖的外,江邊上還站着兩個人,都是宋軍指揮的服飾,朝對面指指點點的,此不是别人,正是展昭和玉堂這兩個。
隻聽見一個開口道:“你看!從這裏設好一隊人馬,開打時直接斜插過去…”說着說着,忽發現旁邊的情況不對,急忙喊道:“人呢?白玉堂,你去哪了?傻站着幹啥?水裏面沒有忽律能吃了你!”這個時候,玉堂已經找着個合适的淺灘,朝着這邊喊話道:“閃開,閃開,我要跳了!這麽髒的水,我可不想淌過去!”
因爲靠水,這裏的蘆葦十分茂密。風吹過來,那些蘆葦一起一伏地,看着就像波浪一般。因爲有太陽炙烤的原因,江岸上很多長高的草,看着都有些曬萎了。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有人推來個竹筏道:“白指揮,水裏的淤泥太多了,不太好走,這個給你們拿去用!”
竹筏玉堂立刻就收了,口裏連連誇獎道:“這個兄弟好眼色,也是第十二指揮的人?跟着你指揮沒前途,以後轉到我這邊,我帶攜你!”玉堂的拉攏,對軍士根本沒管用,這厮笑着回複道:“白指揮,這事兒我可說了不算,你問問俺們指揮吧,他同意了我就去!”
這個時候,展昭正在和幾個人,一面觀察對面的地形,一面在商量怎麽打。玉堂一個人趴在筏子上,把地圖在竹筏上攤開來,頭上再頂上一張荷葉,招手招呼展昭道:“别在那杵着,快上來吧,咱倆再去前面看看!”因這個話兒,展昭也就别了衆人,上了玉堂的筏子,跟着他一塊兒往前面去了。
随着竹筏慢慢往前面靠近,對面的地形,看起來越來越清晰了。玉堂一面觀察周圍的地形,一面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展昭會不時跳下水,撥開蘆葦,爬到旁邊的小島上,從不同的位置往虎踞關看,不時開口對玉堂道:“記下來,這地方有兩個連續的崗哨:上面有一個,左邊山坳處有一個暗哨,明天過來時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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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
有些被山石遮擋的位置,因爲看不見,展昭會想辦法踩到個高處看,要麽就皺着眉想一想,對玉堂道:“這地方存疑,先記下來。”竹筏漂在水裏面,越走越靠前,展昭突然警告道:“别往前了,就在這停吧,咱們離敵軍太近了。”
這時候玉堂開口道:“你發現了沒有?黃粲那東西鬼着呢,他防禦選的這個位置,正當路口,我要是率一隊人馬插過去,半路上準能碰着崗哨!”展昭遂指着一處道:“要我說,選幾個炮手,直接把火炮安在這裏。咱們借助火炮的威力,把他們這一夥打回去,這樣往前走就容易了。”
玉堂提出來意見道:“你的炮手,能不能再往前挪一挪?這樣我們就省事了!不單節省了時間,你們正面的損失還少些,你指望東面那些貨能配合你?狗屁!”說到這時,玉堂突然擡起頭,說一句道:“白哥給你說一句忠告,你想不想聽?”
展昭頭也不回道:“有話快講,我洗耳恭聽。”玉堂便道:“關鍵的時候,你可以信任我,你也可以信任劉賀,可東面安塞軍那兩個貨,關鍵的時候不可靠,你可不要太指望。
别人家流血換回來的經驗,我說給你,你别不當一回事!就那幫東西,隻要西面不打下來,他們那鼈頭,保準躲在殼子裏,一步也不肯往前面挪!”
玉堂的叮囑,也不知展昭聽沒聽進去,隻見他撥開旁邊的蘆葦,仔細觀察了一番後,開口反對玉堂道:“炮手沒有辦法挪,按你說的那個位置,隻能是盲打。再者說火炮一旦打出去,可不分蠻軍、宋軍的,都六親不認,你覺得你那個腦殼兒夠硬麽?”
玉堂立刻笑了道:“早知道你們的本事稀松,等哪天有機會,讓白哥給你露幾手,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能耐!若換成我,中九十九絕對不傷一百,你等着看!”展昭哼了一聲道:“中不中九十九我不知道,反正龍衛裏面,吹牛的本事你排第二,真沒有哪個能排上第一。”
正在商議事情時,突然耳邊傳過來一聲響,緊接着一陣箭矢已射過來。匆忙之間,玉堂正趴卧在船筏上,不太好躲避。被展昭抓住他一條腿,直接就往水裏面拽。勁兒使得大了,玉堂那肚皮,差點被磨出火花來,連竹筏都被拽翻了,白玉堂“撲通”一聲就落了水,掙紮了好幾下才站穩了。
不容易等到這撥箭過去,兩人找着個安全的地方,玉堂立刻抱怨道:“這又不是拖死狗,你能不能溫和點?我沒讓他們給吓住,倒讓你給吓了一跳!”展昭用手指着周圍的箭,警告他道:“你嚷嚷什麽?剛才我要是晚一步,恐怕拖的真就是‘死狗’了!”
玉堂站在水裏面擰衣服,把身上的東西解下來,展昭在旁邊幫他接,突然問道:“這個香囊是潘陽的麽?我看着像。”玉堂回道:“嗯,當個念想。你那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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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住:被圍的時候,讓我換成糧食了。”玉堂又問:“那裏面的藥呢?”展昭又道:“實在不好意思得很:讓我給兄弟們分了分,也沒有了。”對此玉堂倒沒有介意,隻是回複了一句道:“行啊,隻要不是給扔了,能物盡其用就可以了。”
在水裏玉堂沒發現,等到上了岸了才看出來:筏子上有個突出來的釘子,衣服被它給刮破了,氣得這厮一路走,一路一直在叨叨道:“配這身衣服,我就這一條合适的褲子,偏偏你給我拽爛了!等晚上劉賀過來了,這個樣子像什麽話!”
“又不去演滑稽戲,上紅下綠,你讓我怎麽穿出去?”“仗還沒打呢,這叫出師不利你知道麽?”
展昭不以爲然道:“綠褲子咋了?這個叫做‘竹節腿’!再說劉賀又不會笑話你,你怕什麽?回去讓李清給你補補,多大點事!你明天隻是過去偷襲,不是跑到山上去搶親,穿那些花架子給誰看?打起仗來,誰管你衣服配不配套!”
等到兩個人收拾了回去時,已經有軍士跑出來報道:“展指揮,白指揮,你們倆怎麽才回來?劉指揮到了!”話還沒說完,劉賀已經從寨裏出來,迎着兩個人過來了。一見了面兒,三個人立刻擁到一塊兒,問東問西的停不下來。
劉賀這厮,并不是空着手過來的,從懷裏掏出來包酥黃獨,給衆人分了。展昭一面吃一面問:“好久看不見這個了,這是從東京家裏寄來的?”劉賀笑着回複道:“大老遠兒,哪兒那麽容易寄東西?這是前幾天胡躍給的!小白,明熠,你們兩個聽說了麽?胡躍已經升了營使!”
一個回道:“行啊,這家夥果然升了職!咱們别站在外面說,快進去吧!”另一個道:“當初還在龍衛的時候,胡躍并不算太顯眼。這千錘百煉的,這厮終于成才了,真不容易!”
因提到胡躍,不知道哪個又說起蘇興,接着又提起其他人,一個邊走邊說道:“如今就剩下咱們仨,今年過年,無論說什麽也得聚聚。”
對此玉堂停下來道:“等到了年底,這場仗怎麽也打完了。我提議:除夕這天,咱三個都得在東京。我把會仙樓包下來一層,你們兩個都過來,其他的我也擺上酒杯,咱仨替他們把酒給吃了!”
劉賀便道:“行!小白你隻管備酒吧,咱們三個,肯定能喝出十個人的氣勢,一點不會輸給人!”一個便道:“展指揮,我們兩個人都表态了,你不會一聲不吭想躲吧!你好意思麽?”展昭便道:“放心吧,既然你們倆都這麽說,那我也舍命陪君子了!”
當日說了番閑話後,踞虎關的戰事,展昭和白玉堂那兩個,又跟劉賀重複了一遍。劉賀聽明白之後,連夜又做了一番部署,等到一切都妥當後,三個人略微小睡了一會兒,隻等來日的進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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